第29章 贪得无厌
沈宁俯身盯着爬过来的徐氏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徐姨娘以为会是谁呢？”
徐氏在沈国公府里是个妾室，到了大牢里就是个罪人，管她什么身份，照例还是受了刑罚。
只不过，沈宁的目光瞟向徐氏的身体，看起来都是些皮肉上的伤。
想来府尹还是顾忌着沈国公，未敢施以重刑。
“老爷呢？卿卿呢？”徐氏扒着栏杆追问道。
沈卿卿在外面吐了好一会才忍着不适走了进来。
“姨娘。”
“卿卿，我在这。”
徐氏一直紧绷的情绪在见到沈卿卿的瞬间瓦解。
母女俩哭成一团，看上去倒是催人泪下。
可惜沈宁没功夫看他们作戏，沈卿卿即求着来不就是为了问问徐氏接下来该怎么办么。
“既然徐姨娘不想见我，那我就不打扰你们母女了。”
说罢，沈宁径自去见了贾如海。
贾如海受刑比徐氏严重的多，此时人已经被打的怕了，只要看到有狱卒经过都会往角落里更缩一缩。
负责审问贾如海的狱卒是杜洪早就花了银子打点过的，这回贾如海也是将能吐的都吐了个干净。
“沈小姐，这个贾如海是个软骨头，咱们不过才用了几次刑他就受不住全都认了。”
沈宁点点头问道：“除了那件事之外他可还招了别的？”
狱卒连忙回道：“旁的和这相比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沈宁撬不开徐氏的嘴，只能从这个贾如海这里下手。
“劳烦大人行个方便，我能不能单独和他说几句话？”
说完，沈宁忙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递到狱卒手中。
狱卒笑着将银子摸进袖子里，说道：“沈小姐请自便，只是莫要耽搁太久。”
沈宁看着贾如海的供状，他对受徐氏指使意图在南郡侯府设计暗害沈宁失节一事交待的清楚，可这一件事并不能将徐氏伏诛。
“贾如海。”
贾如海听到是女子的声音，才敢抬头看过来。
“是你！”贾如海认出沈宁。
“我替父亲来看看徐姨娘如何，有着沈卿卿在，父亲无论如何也不会不管徐姨娘的。”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贾如海犹如瞧见生机般，疯疯癫癫的笑了起来。
“只要君竹被放出去，她就一定会救我出去，认不认罪的都不重要，都不重要。”
沈宁冷笑的盯着疯癫如狂的贾如海，沉默不语。
贾如海被她盯的发怵。
“贾如海，你猜如果徐姨娘被放出去的话，那谁会代替她送死？”
贾如海愣住，心里出现一丝裂缝。
沈宁拿着手里的供状，提醒他：“你要知道你意图毁掉清白的人可是沈国公府的嫡小姐！”
贾如海看向沈宁，解释道：“不是我，是君竹，是她的主意，我不过是帮她找了个人而已。”
“可总得有人为这件事负责，不是她，就是你！”
贾如海跪在地上，拼命的冲着沈宁磕头求饶。
“我求求你，我不想死，这些都不是我做的，我只是帮她找个人而已啊，还有从前店里那些银子也都是徐君竹让我做的，都是她！”
沈宁皱着眉，一脸为难道：“这可为难我了？定你罪的人是京兆府，又不是我沈国公府。”
“对于这件事不管府尹大人怎么判我不过是寻个公道而已，不过，若是徐姨娘数罪并罚的话或许府尹能网开一面也未可知。”
数罪并罚？贾如海在心里算计，他了解徐君竹，如果两个人之间只能有一个活着的，那她必定会放弃他。
就像她刚进来时就让他咬住不松口，结果自己受尽了刑罚，她却只是受些皮肉之苦，若没有沈国公府暗中打点怎么会这样。
贾如海早就该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徐君竹就是想让自己做她的替死鬼。
既然这样，那就谁也别活。
沈宁点到即止，先沈卿卿一步出了大牢。
寒风清爽冷冽，扑在脸上只觉生疼。
一柱香后，沈卿卿才抹着眼泪从里面走出来。
“二小姐出来了，咱们回府吧，老爷还在府中等着。”管家说道。
沈卿卿回到府里后的反应和从前大相径庭，表现的异常乖巧。
沈国公在听到贾如海供认的事后，明显被震惊住。
“徐氏！她怎么敢的！”
沈国公气的摔碎了一只茶碗，吓的沈卿卿忍不住跟着哆嗦起来。
沈国公看着沈卿卿，厉声质问道：“此事你可知晓？”
沈卿卿眼中泪花涌现，低声哭道：“父亲明鉴，那日我同姐姐一道出去的，哪里会提前得知此事。”
沈卿卿毕竟是沈国公看着长大的，他心里自是不愿意相信沈卿卿会和徐氏一般心思恶毒。
“更何况此事事关女子名节，若是姐姐出了这样的事，我身为沈国公家的庶女自然也脱不了干系。”
沈卿卿去了趟大牢回来倒是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了。
沈宁凝着她，冷声问道：“既然你不知此事，那又怎么会在当日贿赂南郡侯府的婢女来污蔑我？”
沈卿卿眼神一转，在心里算计起来。
片刻后，她跪地膝行到沈国公面前。
“父亲，我之所以那样做都是姨娘告诉我的，女儿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只是按姨娘所讲的去做，若女儿知道姨娘当真会对姐姐做什么，女儿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的呀。”
“父亲知道女儿最是胆小，从来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又怎么会故意加害姐姐。”
沈国公不愿相信，也不想相信。
可事情摆在眼前，他又如何能完全相信沈卿卿的话。
“你虽为庶出，可衣食住行比别人府里的嫡女都过犹不及，徐氏虽为妾室，却有管家之权。”
“你们当真是，贪得无厌！”
沈卿卿上前抱住沈国公的大腿哭道：“父亲，女儿没有，女儿真的不知情，女儿是爱耍小性子，可女儿真的没有坏心。”
“都是姨娘教唆我这么做的，她说如果没有姐姐父亲就会扶她做正室，我就能从庶女成为嫡女，女儿也只是被一时迷惑。”
沈宁冷冷的看着沈卿卿，她果然还是为了自保将自己的生母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