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计算旧账
沈岳山回来后对待沈宁的态度人尽皆知。
再无人敢小觑这个在庄子上长大的嫡女。
今日是沈宁收回母亲嫁妆田产的日子，吴管家早早的便等在锦云阁外。
沈宁问道：“吴管家怎么来的这样早？”
“大小姐刚回府不久，兴许有能用到的小人的地方。”
吴管家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份烫金红底的礼单。
沈宁还未接手就已经猜到这必然是她母亲陪嫁时的清单，倒真是省了她不少事。
吴管家借花献佛，他猜测沈宁未必知道当年白夫人留有多少钱财物件，此举算是投诚也算试探。
聪明人之间好办事，吴管家不会无缘无故的帮助自己，无非是怕她日后查起府中的账来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她今日领受了这份好意，自然也会给人留个方便。
沈宁给了薛音个眼色，薛音便上前将礼单收下。
“多谢吴管家了。”
吴管家见状，脸上堆满笑意为沈宁引路。
不查不知道，一查当真是吓了沈宁一跳。
她虽然知道外祖家富庶，可却没想到母亲的陪嫁竟有这么多。
想到这里沈宁不免惋惜，母亲离世时也未能见到家人，如今断了联系，也不知道外祖一家是否安好。
徐氏未曾料到沈宁那里有清单，只将那些田产死物和一些不赚钱的铺子地契摆了出来。
沈宁略微一点，便知道少了什么。
“徐姨娘，你欺我年幼就拿这些东西糊弄我？”
徐氏撩起一捋碎发掖在耳后，漫不经意的说道：“怎么？夫人的东西还不能入大小姐的眼了？”
沈宁冷哼一声，这个徐氏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来人，按照这份礼单上的东西给我对，缺少了哪些都记录下来。”
徐氏只当沈宁虚张声势，她管着沈府多年，从来没见到什么礼单，剜了沈宁一眼后，便自顾自的坐下喝茶。
一盏茶的功夫。
薛音捧着核对好的清单递到沈宁面前。
“翡翠瑞兽壁瓶十二只，象牙骨扇两把，鎏金掐丝步摇四支，乌木屏风两架”
沈宁将纸拍进徐氏怀里：“徐姨娘，后面的东西还用我再给你念吗？”
徐氏看着单子上缺失的这些物件，心里直跳，沈宁怎么会知道少了什么。
这些东西她用的用，送的送，甚至还有卖出去的，哪里都能找的回来。
徐氏咬牙否认：“这些东西妾身实在没有见过，想必是夫人在时送了人也未可知。”
“旁的东西也就罢了，这些嫁妆又怎么会随意送人，既然徐姨娘不知，那可能就是这府里遭了贼，徐姨娘治下不严以致府内亏损，看来需得禀告父亲才行。”
沈宁顿了顿，又道：“吴管家，这些财物既然是在府内丢失的，那便报官吧。”
徐氏大惊，立刻道：“不不不，别报官啊，这府内之事宣扬出去实在影响沈府清誉。”
沈宁转身看向吴管家问道：“会吗？”
“自然不会，咱们沈府丢了东西，更何况丢的还是夫人之物，若是寻不回来也只得报官，只是”
吴管家看向徐氏，继续道：“徐姨娘管家多年，官府只怕会先拿姨娘问询，若是此事传开，怕是会对二小姐有所影响。”
徐氏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吴管家这是在威胁自己，这么多年她手上的把柄在吴管家那里不少，吴管家做的那些丑事自己自然也知。
原以为吴管家怎么也不敢和自己唱反调，却不想他胆子倒大，竟攀附上沈宁。
吴管家不怕撕破脸，可她怕，她若出了事卿卿可怎么办啊。
犹豫再三后，徐氏只能软下态度。
“许是有些东西堆在库房里不好找寻，待妾身这几日再找一找，若是实在不得大小姐再报官也不迟。”
沈宁点点头，翻看剩下的田契，和铺面。
“这些铺面的账本一直都由姨娘保管吧？还请徐姨娘连同账本一并给我，我也好对一对这些积年旧账。”
以为沈宁能将这些东西要回去已算极至，竟不想她还要查账！
将人送到庄子上时，她早已经打点好不许教任何东西，就是把账本放在她面前，她又能瞧出什么来。
徐氏不相信怂包在一夜之间就能变的精明，自然也不怕她查账。
“账本都在我屋里搁着，这就命人取来，不过这些铺子打夫人过世后便不善经营，就是勉强支撑的也早就没什么营利了。”
账本取出来一一比对之后，还在经营的铺面只剩余三家。
一家首饰店，一家药店，还有一家香料店，剩下的几家店在母亲过世没多久后就都陆续倒闭了。
沈宁翻开首饰店的账目，表面倒是做的滴水不露，瞧不出什么端倪来。
徐氏既有这样的底气，那必然是做了应对的办法。
沈宁决定等她亲自去店里看看什么情况再做定夺。
“这些东西我就先命人抬走了，至于那些缺差的东西还请徐姨娘三日内找齐。”
说完后不给徐氏开口的机会，沈宁就带着人离开了。
徐氏望着沈宁的背影，恨的牙根直痒痒，心里想想她倒是小瞧了这个嫡女，原以为她什么都不懂，现在看来必定是在庄子里有人教她。
沈宁命人将东西搬回锦云阁，又让瑞儿和薛音将东西分类放好，锁在小库房里。
折腾了大半日，错过了出府的时机，沈宁决定趁着这个空档好好的理一理自己院里的事。
锦云阁的里丫鬟并不多，加上粗使丫头，守院的小厮和薛音一共才七个人。
两个粗使丫鬟平时连屋子都不进，沈宁只随口问了两句便将人遣了出去。
剩下的两个贴身丫鬟，一个是瑞儿，另一个就是善喜。
前几日时善喜还敢明目张胆的给徐氏他们送温暖，通风报信，这几日明显收敛。
沈宁打心底里的恶心这些背后捅刀的人，若是不忠，自然不用。
沈宁阖上杯盖，发出一声脆响，善喜便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来人，将善喜拖到外面杖责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