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舞台上的他
办公室里，一群老师在叽叽喳喳地大声讨论着——因为唐清今日超额地完成了自己的考试任务。
老师们都一致表示：唐清是个可以好好培养的苗子——这怕连跳几级都没问题。
“唐清这孩子我第一眼看见的时候，就觉得她是个“可塑之才”。”
一个年纪稍大的男老师喝着茶，慢悠悠地感慨道。
另一个年轻的女老师又接着说：
“巧了，王老师我也这样觉得。”
“本想着，她能把小学的课本学完，全科能考九十多分就挺不错了。结果这小姑娘还挺厉害，连我给她设置的一道压轴的奥数题都给解出来了。还有英语、语文的，你们看看。”
说完，便把一套卷子递给旁边的几位老师。
唐清听见那些老师疯狂地夸奖并不为之所动，而是心里麻木地捆了好几团毛线。心想：那当然了。
在没阴差阳错来到这之前，好歹读了十多年的书。虽然自己成绩不咋地，高低上了一所本市的一本大学。结果到这以后还要学习一大堆的小学课本，别提她有多崩溃。
能多学习是好事，但咱能不能别重起炉灶啊？这感觉就好似通关打副本。已经打到后期了，结果因为系统出故障，一切又得从头再来的滋味实在是太难受。
而且，今天还有申棋的舞台演出。自己还没见过，她可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申棋演出的时间是七点半，这群老师怎么还没完没了的啊。五点半了都，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唐清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小声嘀咕道。
抬头看他们还在热情讨论。
丝毫没有让她走掉的意思。
于是唐清鼓起勇气打断他们：
“老师们，要没什么事，我可先走了啊。家里面让我放学就早点回去，说是有点急事。”
“好的，好的。那你先早点回去，路上记得注意安全。”一个老师提醒道。
”好的好的，谢谢老师。”
说完，她朝老师们鞠了一躬，就猴急地跑了出去。
她一边跑一边去扯脖子上的红领巾，但跑了没几步却停了下来——她发现自己穿的是校服。
这身校服穿得真不是时候。自己还没有大人的带领。这下好了，自己连综艺馆的门口都进不去吧？
“申棋这个蠢货。”
“这回就算我赶得及，我怕是也进不去。”
唐清生气地暗自骂道。
休息室里，正在化妆的申棋一下子就打了个喷嚏。
“老师你没事吧？是不是有点感冒了”
化妆师关切地问道。
&34;没事，就是鼻子有点痒而已。”
说完他挥手示意化妆师继续上妆。
……
快到申棋上台表演了。
申棋坐在休息室里，抬头望着面前的屏幕。
而观众席上，还是迟迟不见唐清的影子。
申棋心里闪过一丝失望。但他随即安慰自己：
那家伙难不成被那套升学模拟卷给难住了？也对，昨天看她加班加夜地背书。而且她都那么久没有上学了。仅仅六个月，怎么补得完六年学的所有内容。
不过她早上就不应该发消息告诉自己——这次考试绝对没有问题。
自己是真的期待她能来。
他重新调整好心态，准备上台。
“你不用紧张，就当作是以往普通的表演就行。”
小绵姐安慰他道。
“嗯。”
“申棋老师，准备上台了。&34;
工作人员在申棋带的耳返那头提醒道。
申棋起身往舞台的方向走去。
舞台里一片漆黑，申棋迅速站在庞大的舞池中。
不一会儿，身后的伴舞团也井然有序地站在他身后。
“砰。”
舞台灯光一闪起，现场一下子亮起来。
申棋立马就看到了坐在观众席下方的唐清和裴曜，心底闪过一丝错愕。
裴曜笑眯眯地朝她招了招手，而唐清却一脸如愿以偿的表情看着他。
幸好赶上了。唐清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
对唐清来说这么重要的时刻，她怎么舍得错过。
从校园出来以后，
虽然唐清没有换衣服，也没有大人陪同。但她并不想就此放弃。
如果在见申棋的路上这点困难就想难住自己，她怕是很早就放弃了。无论如何都得试试，即使被拦到外面也好。
所幸，她在门口碰到了来看申棋表演的裴曜。
裴曜所坐的保姆车才停到门口，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被保安拦住。那保安一直喋喋不休地对她不知道说着什么——反正就是不同意她进去。
裴曜拿起手机给唐清打了一个电话，示意她往后看。
只见小女孩接起电话，说了几句就转身朝后面看。一眼就瞧见了裴曜所坐的车，急忙一路小跑过来。
兰姐拉开车门，唐清拉住把手就坐了进去。
“开车，从后门进去。”兰姐对司机说道。
“好的，兰姐。”
裴曜笑眯眯地望着喘着大气的唐清，好奇地问道：
“唐清你怎么来了？是不是申棋那小子，千叮咛万嘱咐叫你来的？”
“差不多吧。”
她有些口齿不清地回答道。
接过兰姐递过来的一瓶矿泉水就“咕噜咕噜”地喝了下去。
“看样子，你是刚从学校出来吧？”
“嗯。”
唐清回答她，随即又继续愤愤不平地说：
“裴曜姐，你是不知道申棋那个不靠谱的。我今天参加考试，结果他昨天才跟我说今天演出的准确时间。然后也没让人带我过来，幸好这里我熟。出了学校我就一路跑过来，也没来得及换衣服。”
“我在那跟保安叔叔磨了好一会嘴皮子。他说没家长陪同不能进，不管我说什么就是死活不同意。”
唐清一副生无可恋地表情说。
“哈哈哈，小申棋可能是太忙了。毕竟你要来，他难免会有些紧张。”
“这跟我来不来没多大关系吧？不过说实话，我是真的很想看见他在舞台表演的样子。”
裴曜见她一脸非常期待的表情，戏谑地说：
“确实，小申棋可是有很多小粉丝呢。他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样子，我想是个女孩子都会很心动吧？”
“是个女孩子倒还不至于。不过申棋的确很帅也很有才华。我觉得他除了有点”二”，还有点幼稚和欠揍以外，就没别的缺点了。”
唐清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立马闭上了嘴巴。
兰姐觉得唐清有些可爱，有些忍不住地笑出声。
唐清当时就涨红了脸。
天哪，这是什么大型社死现场——在别人家长面前说她家孩子的坏话。不但被她听见了而且还听得一清二楚。
裴曜倒是一点都没有生气，反倒是一脸认真地笑着说道：
“哈哈哈，十多岁的小男生就是这样，何况像他小小年级就受万人追捧。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申棋只有在家人面前才会暴露自己真实的性格。他对待工作的时候,可是很认真的。”
她又想起什么事情似的又开口道：
“唐清，一会你跟着我们去休息室里，我让工作人员给你找一套好看点的儿童服装穿。”
&34;好，谢谢裴曜姐。&34;唐清回应她。
……
换好衣服，唐清便跟着裴曜来观众席上。
可能是因为申棋和裴曜的缘由，她们坐在了距离舞台最靠前的位置。
明明是申棋表演，唐清却表现得像自己要上台表演一样，手脚有些不安分地动着。
裴曜发现了她的这些小举动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唐清感觉她的手温暖而又柔软，忍不住抬起头看着她。
裴曜用关切的眼神温柔地看着她，这让唐清感觉安心了不少。
灯光闪起，全场屏住了气息。
申棋身穿一套白色西装和一件黑色打底衫笔直地站在舞池中央。一双穿有白色球鞋的脚尖正有节奏地踩点着节拍。
他脖颈上戴了一条欧美嘻哈风的双层钢钛项链。一改往常的三七短发，接成了棕黑色的中分长发。
前额的碎发缓缓地垂落在他浓密的眉间，一双杏仁眼炯炯有神的地看着舞台下的她。高挺秀美的鼻背下是弧度精美的海鸥线，薄薄的嘴角勾起一抹痞笑。白皙而棱角分明的脸上又透出一丝丝冷俊。
唐清被他的出场给惊艳到。自己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都能感觉到气场的强大。此时此刻的他耀眼得，让她实在挪不开眼。
台下学员有些躁动，发出一阵阵惊叹。
唐清并不在乎他们在说些什么，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站在舞池上的申棋。
音乐响起，他潇洒地走向舞台中央前。
一句rapper和一段街舞动作，一气呵成。
一向细心的唐清，很快就发现了戴在他左手拇指上一枚小小的尾戒。
舞台上的他熠熠生辉，在灯光的衬托下，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黯然。
随着申棋跳起一段locking和popping，引得台下的尖叫声一片接着一片。
申棋真的是“天生的偶像”。
虽然她一直都这样觉得，可是今天的他还是跟以往看见的不同。他迈向前的那一步，唐清觉得像是迈进了自己的心里。
裴曜则是一脸习以为常，好奇地偏头看向坐在一旁的唐清——她激动地捏紧了自己的手，目光一直紧紧地盯着舞台上申棋。裴曜挑眉，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申棋的表演在一阵阵称赞声和欢呼声落下帷幕。
唐清迟迟没有缓过神来——裴曜看出她还沉浸在刚刚的表演中。
“唐清。”
裴曜叫她，手在她眼前轻轻地挥了挥。
“嗯？怎么了，裴曜姐。”
唐清回过神，看见裴曜单手撑脸的低头看着她。
“舞台上的小申棋是不是很不一样？要比你平常看见的正经很多吧？”
“嗯。我觉得很耀眼。”
“哦？难得见小唐清你对他有这么高的评价。”裴曜打趣地说道。
“裴曜姐，你就别开我玩笑了。申棋他确实很好，好到他的光芒都快盖过了身边的人。但再好的人也会有不足，哈哈。”
说完，唐清干笑两声，想试图缓解自己刚刚进门前申棋坏话的尴尬。
&34;我觉得你说得很对。”
唐清抬头看着裴曜，只见她将手放下去一本正经地说。
气氛好像变得更尴尬了，是怎么回事？
节目结束以后，裴曜带唐清去了休息区。
只见申棋靠在椅子上悠闲地喝着冰美式。身上穿了一件白t恤，外面裹了一件纯白的羽绒服。穿着浅蓝色破洞裤子的腿在椅子上安逸地摇着。
裴曜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后，一双纤长的手迅速蒙住了他的眼。
“曜姐，别闹了。我知道是你。”
“咦？你怎么知道是我？”
裴曜好奇地问他。
“你猜呢？你记得下次别用那么香的化妆品，怪齁的。”
申棋一脸狡黠地说道。
“你欠揍是不是？”
裴曜有些生气地揪起他的耳朵。
“轻点曜姐，我错了。你快放手，真的很疼耶。”
“下次还敢说吗？”
&34;不敢了，不敢了。”
&34;算了，看在小唐清的份上先不同你计较了。”
申起捂起被裴曜揪红的耳朵，仰头朝后看着。
唐清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啥时候来的？”申棋好奇地问道。
“就在刚刚。”
“你确定你要这种姿势和我说话？”
申棋听完立马抬起身，站了起来。
“我还以为你不来呢。”
申棋有些阴阳怪气地说。
“我这不是来了？”
“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很帅？”
申棋看着唐清一脸期待地问道。
“还行。”
“什么叫做还行？诶唐清，多说两句你会死啊”
&34;不要，多夸两句你就飘了。”
“不会的，快多夸两句嘛。”
唐清见申棋如此执拗，一脸无奈地说了一句：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你这是夸人的话吗？”
申棋有些生气地皱眉。
&34;都夸你“世界第三”了。还不够啊？小伙子做人可不要太贪心，你不知道世界第三的头衔是很多人挤破头皮都得不到的吗？”
申棋翻了白眼说道：
“我谢谢你啊。所以为了感谢您，我请你喝我剩下的冰美式。”
说完，申棋把喝得只剩十分之一的杯子递给唐清。
”稀罕。”
唐清说完朝他翻了一个白眼。
“喂，你们两个能不能别见面就互掐啊？”
裴曜一脸戏谑地盯着他们说。
&34;还有，小申棋你收拾完没。收拾完就走了，我肚子叫了好久了。”
裴曜说完就走了出去。
“喂！叫你走了。”
“喂！也叫你了。”
两人一碰一撞地就走出了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