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这次湘灵的配合，不能说没有用，但可以说是配合了个寂寞，除了看了万圣岩圣尊者的八卦之外，没有任何收获。
素还真谈无欲还在忧心叶小钗的事。见湘灵这边实在没有什么进展，只能把树和吞佛童子放在这里，匆匆离去，毕竟这棵树上还有三千条女婴的性命，总不能为了一份记忆强行把树砍了，让那三千条无辜的女婴一同陪葬。
“你便没有什么想问的？”素还真谈无欲等人走后，善法天子忍不住了。
“没有啊。”湘灵其实真的没什么好问的，阿来和一步莲华的关系，肯定是因为亲兄弟修行理念不同然后闹翻了的那种。
“你就不好奇一步莲华与袭灭天来之间的关系？”善法天子不可思议的问道，这棵树怎么就一点都没有好奇心？
“我已经猜出了大概，兄弟两个人修行理念不同，一个信神爱众生，一个对原有陈旧信仰有质疑，奈何世间知音难求，和你们信神爱众人的发生了冲突，于是愤而出走，自立门户，我说的对不对？”湘灵完全没想过这两个人是一体的可能，毕竟，单看脸，的确不是那种一模一样的。
一步莲华清圣的仿佛没了人气，尤其是睁开眼时，莫名的凶悍，但是阿来不是，明明打扮和非主流杀马特似的，全身上下都写满了我不是好人，却意外的可靠和令人安心。
善法天子:……不能说不对，只能说猜的身份和真相天差地别。
“袭灭天来乃是吾之恶体。”一步莲华没想瞒着湘灵，因为他知道袭灭天来一定会来找她，也来找他，她迟早都会知道。
“不可能！！！”湘灵看看一步莲华又回想起沉默寡言你袭灭天来“你们的容貌都不一样，怎么可能是一个人。”
“当年吾闭关修行，天魔扰心，后来摆脱了魔考却留下了他，带走了吾的质疑魔障，也带走了吾一半血肉。”一步莲华闭目，将这段往事娓娓道来。
“所以你们要杀他？不对，阿来也有和你一样的记忆吗？”湘灵回想起初见袭灭天来时那一身严重的伤，忽然有了猜测。
“魔障，杀之有何不可？他出自一步莲华，带走了他一半的血肉，记忆自然是有的。”善法天子觉得当初一步莲华如果肯听他的，早就杀了袭灭天来，哪有现在这么多事？
湘灵顿感酸涩与愤怒，陡然间明白了袭灭天来为何不爱说话，如果连自己都否定自己的存在，的确是一种毁灭性的打击“他明明就是无辜的，他做错了什么？你们佛门总是说要普度众生，为什么不愿意接受他，渡他？”
“心思诡诈的魔物，渡之何用？”善法天子当然知道她和袭灭天来关系好，湘灵为袭灭天来说话他一定都不意外。
“阿来，的确是不爱说话，但是你说的我不赞同，他是有心机，但是绝不会无缘无故的算计别人，你们根本就是歧视阿来，所以他做什么都是错的，他可优秀了，沉稳可靠，又学识渊博有耐心，哪怕不说话，只要他在那里都特别让人安心。”湘灵顿了顿带着一些情绪说道:“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你根本就是双重标准，还修佛呢，都做不到对众生最起码的公平公正。”
善法天子看着这棵完全被袭灭天来收买的树冷冷道:“与魔为伍，你迟早会后悔的。”万圣岩现在那么多事，他也没时间和一棵树掰扯一步莲华和袭灭天来的恩怨，究竟是谁是谁非。
湘灵暂时被关在莲花之池，一步莲华静修的地方，有一说一，虽然善法天子很讨厌，可这地方比异度魔界好多了，灵气充沛，还有就是吞佛童子醒了，他现在真的就是白纸一张了。“你是谁？”
吞佛童子睁眼，发现自己脑海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醒了？”湘灵一根树藤爬到吞佛童子的肩头“我是你的朋友，这里是佛门圣地万圣岩，因为江湖恩怨，我们被俘虏了，你誓死不屈，失忆了。”
吞佛童子打量着这棵树，哪怕没有记忆，他都不是好骗的“汝非是魔。”
“对对对，我不是魔并不能阻止我们做朋友。”湘灵感慨了一下“怎么失忆了居然还不傻白甜？？”
吞佛童子:……他只是失忆了，又不是脑子坏掉了“汝听起来，与吾异常熟悉。”
“我们可是有一百多年的交情，你之前要散尽记忆，被我抢救了一下，等我们从万圣岩逃出去，我再还给你。”湘灵拍了拍吞佛童子的肩膀安慰道:“要不然那些和尚又要对你用洗心真言，还要再受一次罪。”
“嗯……”吞佛童子沉思“汝与吾关系很好。”
“那当然。”湘灵指了指一步莲华说道:“看到没，就是这个和尚，让你失忆的。”
吞佛童子:……“他让吾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熟悉就对了！！！”湘灵模仿着吞佛童子的口气“好个一步莲华。好个一莲托生！！！竟然能将吾逼至如此地步！！！吾绝不屈服！！！”
吞佛童子:……原来，之前他们是敌人吗？
“吞佛童子，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给你讲个故事听？”湘灵准备趁着吞佛童子失忆，看看能不能抢救一下吞佛童子的三观。
“汝说。”吞佛童子一醒来就被这棵树护在防护之内，不用她说，他也知道，他们之前肯定是盟友。
“从前有一个客栈的伙计，特别为上司着想，为老板鞍前马后，出生入死，就算倒贴也要当老板贴心的小棉袄，你猜他最后怎么了？”湘灵意有所指的问道。
“出了事情被放弃了。”吞佛童子冷静道:“因为太过殷勤，所以便变得不再重要，可有可无。”
湘灵:……不对啊，既然脑瓜子这么清醒，为什么没失忆之前居然那么死心眼？？？“恭喜你答对了，现在奖励洗脑大礼包一份。”
吞佛童子忽然来了几分兴趣“汝的名字。”
“你看我，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湘灵，你叫吞佛童子，洗脑第一弹，要爱自己，因为只有自己永远不会背叛自己，什么领导上司战友，都有概率背叛你。”湘灵想了想又加上了一条“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吞佛童子眯起眼“汝这般，吾之前便是客栈伙计一般的人？”
“你比他们还拼。”湘灵如实告知“如果我是你上司，我会开心有这样忠心耿耿的好员工，但作为朋友，我希望你可以自私一点，多想想自己。”
一步莲华:……从来没见过这么配合的俘虏，他都没给吞佛童子洗，那边已经自发的给吞佛童子洗脑了。
小到各种寓言故事，大到心灵鸡汤，一碗碗的给吞佛童子灌，一步莲华不由侧目，恶体真是交了一个好朋友。
一步莲华勾了勾嘴角“汝若是真的为了朋友好，何不令吾为他洗去魔气，净化一身杀戮与血腥，获得新生？”
“新生可以，但是后面的我觉得没有必要，他本身就是魔，只要自己的意志得到解放，消不消默契杀戮罪孽，又有什么关系？
我不是很能理解你们佛门的思路，就像有人将好斗的黑猫视为不详，将乖巧的白猫奉为神圣，然后有一天来了一只黑白花的猫，人不但要把黑白猫□□的听话，还要把他的黑毛剃掉，再强行让长出来的毛发变成白的？这有什么意义吗？强求一个物种，短暂改变自身属性，靠拢另一个极端，这不就是违背自然规律吗？”湘灵是真的不能理解一步莲华的思路，如果真的只是为了新生，只要思想是自由的不就达到了目的？那个净化魔气的操作委实让她迷惑。魔终究是魔，就算一时净化，后续也会再回来，何苦瞎折腾呢？
一步莲华忽然睁开眼“你果然很有佛缘。”
湘灵瞬间头皮发麻“不，我不是，我没有，我一听和尚念经就昏昏欲睡，打消你那个可怕的想法，我很笨的，阿来教我七佛灭罪，教了一百年。”
至于吞佛童子，虽然不记得过往，却也能感受到湘灵的好意与回护，朋友这个说法变得可信了几分。一魔，一人，一树，虽然各怀心事，却又都默契的等着一个人的出现，袭灭天来。
早在湘灵没有按时回到六欲天地时，袭灭天来就差不多猜到她出事了，等九祸过来说明情况，他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不过那个时候还在拉住魔界断层，着实无法分身前往万圣岩营救湘灵与吞佛童子，直到断层接合出关，便立刻赶往万圣岩，万圣岩对于魔物的手段向来不留情面，但湘灵非妖非魔，气息纯净，她不像吞佛童子对魔界忠心耿耿，万圣岩方面应该也不会多加为难湘灵。
这一天，她看着吞佛童子和一步莲华聊天，长长的叹气“唉，离开阿来的第七天，想他。”
“好友挂怀，真是令吾感动。”带着浓重的魔气，袭灭天来终于踏上了万圣岩。那棵安静的树顿时激动了起来“阿来！！！你终于来救我了！！！呜呜呜，阿来，吞佛童子失忆了。”
袭灭天来却说道:“不急，此地灵气充裕，你在此修行对你功体精进有好处。一步莲华，久违了。”
一步莲华心知袭灭天来来者不善，也是火药味十足“恶体袭灭天来。”
此时受圣魔之气冲击，吞佛童子突发异状，湘灵眼睁睁的看到吞佛童子由1变2，没错，他的另一个身份，一剑封禅居然蹦出来了。
湘灵顿时就像在看什么医学奇迹“这都快秃了吧，一剑封禅发际线居然这么高。”
被压抑许久的善性意识刚刚解封，就听到有人在说他秃，一剑封禅刹那间睁眼“汝才秃！”随即闭上了眼，和吞佛童子陷入了昏迷。
湘灵则就像发现了什么新玩具“吞佛童子，一剑封禅？？？”整棵树凑了过去，弯下了腰，比量了一下两者的发际线“没错，你一剑封禅就是秃。”
这次一剑封禅却没了反应，而另一边佛魔意识争斗已经接近尾声，她只听一步莲华说“这一局是吾胜了。”
湘灵再次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被穿越了，刚刚发生了什么，不就是池子里的水溅到了一步莲华身上，一枚金灿灿的露珠落在袭灭天来衣袖之上？怎么就忽然这一局他赢了？？？“刚刚……发生了什么？？？”
袭灭天来此刻对于湘灵异常有耐心“意识之斗罢了。”他已经到了吞佛童子的异状，又对一步莲华道:“你还能禁锢他多久呢？这一局是你赢了，下一局佛魔将分。”
“阿来，我不想待在这里，你不知道，那个蓝头发的善法天子凶巴巴的，就是特别双重标准，这个你的另一面，一睁眼也是一样，我想跟你在一起。”湘灵一刻都不想在万圣岩多留，虽然灵气充沛，但闷的要死，阿来既然出关了，那就表带他能自由活动了，跟着阿来四处趴趴走，不比在万圣岩关禁闭舒服。听到袭灭天来这一次不带她离开，树肉眼可见的变得有些低落，就连树身的五色光芒都没有那么亮了。
“乖。”袭灭天来并不擅长安慰人，想了想，他手里突然多了两串糖葫芦，递给了湘灵“佛魔再分之时，吾带你离开，湘灵，汝是吾之好友，吾只希望不论结果如何，汝否可以亲眼见证。”
对于袭灭天来那执着的仪式感，湘灵当然是选择原谅他，她用树藤接过糖葫芦，同时又送了一道王气给他“好吧，阿来，你一定不要有事，我只有你了。”
一步莲华:……你们就不觉……你们之间相处方式有点问题？？？
等苍接到一步莲华的传信过来的时候，就看着举着两串糖葫芦的树，开心的左摇右摆，虽然此刻寂静无声，但的确，那棵树开心的情绪都要溢出来了，再观此地魔气为消，不难猜出刚刚是谁来过。
苍欲言又止:……好友，你就真的不觉得恶体和树之间有故事？？？
但到底是一步莲华的私事，苍到底也没好意思开口，随即说起了风水禁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