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查看记忆这种事有一定的危险性，素还真，谈无欲乃至一步莲华商议过后，甚至请来了苍，决定同善法天子等人一起进入，万圣岩和异度魔界斗了这么多年，有可以亲眼看看异度魔界的内部的机会，又怎么可能放过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而道境玄宗作为冲在第一线，更是如此。就算这棵树真的只是异度魔界的诱饵，有玄宗的人在，出现任何异常，也能在第一时间控制住这棵树。
那棵散发着灵光的树，连同吞佛童子一起，被挪到了一步莲华日常修行的莲花之池，吞佛童子还在昏迷着，湘灵无聊的戳了戳吞佛童子的脸“吞佛童子，你说阿来什么时候出关呢？唉。离开阿来的第二天，想他。”
一步莲华:……
善法天子:……阿来，阿来，叫的这么亲，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素还真/谈无欲:他们对那个阿来更加好奇了啊！！！
苍打量着这棵据说从异度魔界出来，和吞佛童子一起被俘虏的水晶树，根本没有半点魔气，听一步莲华说，她在异度魔界待了近三百年，竟然丝毫不受魔气侵蚀，也算一件奇事了。
“你们商量好了吗？”几人经过一夜讨论，终于做出了决定，吞佛童子不配合，自毁记忆是没指望了，现在就希望主动配合的这个，能让他们挖出一点有用信息。湘灵见几人出来，立刻问道。
“劳烦湘灵姑娘了。”素还真有礼道。
“吾要施展洗心真言，放开，莫要抵抗，否则只是加剧痛苦。”一步莲华再开七佛灭罪真言，窥探湘灵的生平过往。
如果说吞佛童子的记忆与意志就像磐石一样坚不可摧，那湘灵的记忆就像一扇虚掩的门，甚至不用多费力气，轻轻一推便一览无余。
湘灵的意识之境是一片白茫茫的大雾，随着众人的靠近，雾气逐渐散开，却依旧看不到任何东西，却分明听到一道苍老的声音说道:“王树诞双子，前所未见，也不知对你们来说，降生于此是福是祸。”
众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那道声音还在继续“千百年了，吾只希望，不要在有血祭王树的惨剧发生，你们之中，一定要有一人是男婴，否则，碎岛的风俗，对于女子来说，太难了。”
脚步声渐行渐远，四周依旧一片寂静，此刻白雾终于散开了，那是一棵树，高百丈，有着一树幽蓝的槐花，和水晶树没有半点相似之处，但它的果子，却和水晶树极为相似。
而那果实之中，赫然蜷缩着婴儿，灵气沛然，好好培养，日后定然非池中之物，但不出意外的话，肯定会出点什么意外，随着果子成熟在即，其中一个却逐渐丧失了人形，变得越来越像一棵树，直到在另一个降生之日，她真的变成了一棵树。
“嗯？”谈无欲发出疑问“所以，湘灵姑娘，原本并非是树？可是为何舍弃人形？”
“因为碎岛，是女子的地狱。”湘灵不知何时出现在众人身旁“碎岛的女子，活的都不如一条狗，她们大部分一辈子都没有名字，甚至连活下去的资格都没有，她们被藏在后院，或被虐待致死，或者运气好碰到好的父兄，躲躲藏藏过完这一生。”她语气平淡的就像在谈别人的事“你们要的前因后果，都在这里面了。”
“……”众人忽然心情有些沉重，感觉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这棵王树是碎岛的信仰，按理来说，王树的孩子，不管男女，都该受人尊重，可王树殿的长老却毫不避讳，直言另一个如果是贱女，直接杀掉血祭王树。
碎岛的风俗之恶劣，看的同为出家人的善法天子，都心头火起，尤其是看向湘灵初时因为好奇，误入一户隐秘的人家，那名农妇病入膏肓，一看就命不久矣，却声嘶力竭的泣血的哭喊问着湘灵，为什么都是玉珠树所出，她们就要这样活下去？那质问明明问的是湘灵，却又好像穿越无尽时空，质问着这个世道，质问着……他们。
记忆里的祭司明显心情也极为沉重，她凝视着农妇的眼睛，忽然问了一个似乎与眼前悲剧无关的问题“你抓过蝌蚪吗？”
农妇明显也愣住了“蝌蚪？？？”
“当周围环境之中资源有限时，最先出生的蝌蚪会释放毒素，毒死那些后来者，保证自己能活下去，碎岛女子落到这种地步，不管是王树，还是棘岛、什岛、令岛、衡岛的灵树，没有一棵是无辜的。
生育你们并非母爱而是本能，清除同样有生育职权的后代与对手，同样也是本能，它们的汁液渗入碎岛水源之中，令男女无法生育，从而保证自己可以获取足够存活的资源，得到最好的照顾。”湘灵的面容无悲无喜“更何况，千年以来，它们的根早就与地气，地脉相连，如果强行拔除它们，它们临死前的反扑，足够让扎根的地方变成一片死地。”
后续农妇的反应他们并没有看到，只看到农妇将她的女儿托付给了误入此地的祭司，只可惜祭司也自身难保，她无法将女婴放在身边抚养，竟然将女婴封存在了自己本体之上，至此，树身上有了第一道金纹。
然后以实验扭转性别的借口，很快就有了第二道，第三道，直到树冠之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金纹，再后来她和一个叫楔子的男人相谈甚欢，最后也因为楔子，被无衣师尹算计，和她的父亲雅狄王秘密被无尹师伊的心腹押往银河监狱。
直到邪天御武越狱了。父女两人趁乱跑了出来，可惜啊，两个人却在时空乱流之中失散了，而她落到了异度魔界，遇到了同样受伤昏迷的袭灭天来。
她给袭灭天来治伤，邀请袭灭天来一起探索这方陌生的境界，可因为不知名的原因遭受石化，袭灭天来没有放任，将她带在身边，眨眼间就是近三百载的时光，看的令人莫名唏嘘。
“不对，你还在遮掩什么？”洗心真言，万圣岩和异度魔界死磕的那会，进入意识之境查看记忆，善法天子都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了，有没有遮掩，他最是清楚。
“那个……我觉得不用看了。”湘灵还没有说明的秘密有二，一个就是掩去了四魌树的形象，她的增产技能和孕育小精灵，另一个就是和袭灭天来相处日常的尴尬时刻，尤其是第一个，她直觉并不想让苦境正道知道。
好在苦境正道这边对于她在杀戮碎岛的小秘密并不感兴趣，毕竟那是和异度魔界无关的东西，但是……她来异度魔界之后，遮掩起来的，他们似乎不准备放过。
“呵……”善法天子冷笑了一声“如此遮遮掩掩，吾觉得有问题。”
素还真和谈无欲也是这么想的“姑娘这般只是令人怀疑，不妨直说。”
“就是我和阿来……嗯……比较……”湘灵卡壳了，这该怎么说？尴尬？？？社死？？？“我的尴尬瞬间。”
这样支支吾吾，更加引起了一步莲华的怀疑，七佛真言再提功力，众人终于知道了她为何遮遮掩掩，不愿众人看到。
“阿来，你看看，你一直都是披头散发的一个形象，不会很遮眼睛吗？要不我给你换个发型？”湘灵蹲在袭灭天来面前，明显跃跃欲试。
善法天子和一步莲华对袭灭天来也算比较了解，他们知道恶体估计不会任由湘灵胡闹，结果……恶体没有说话，居然默许了。就只能看着湘灵亲亲蜜蜜的给恶体整了一个发型。
如果到这里还算正常的话，那接下来直接就像让善法天子恨不得让袭灭天来醒醒，不要沉迷女色，湘灵给袭灭天来弄了一个简单的完全没有技术含量的发型之后，突发奇想自己也想换一个，开始拆，拆完之后，她忽然愣了“阿来，我好像编不回了。”
众人:……自从离开杀戮碎岛，她真的是开始放飞自我了。
只见袭灭天来叹了口气“过来。”然后开始以手为梳，给湘灵梳发编发，那副熟稔的姿态，让善法天子更加心塞了，看这样子，估计不是第一次了。
众人:！！！！！他们好像……见到了一步莲华大师/好友不得了的秘密。气氛顿时无比尴尬，尤其是湘灵对魔者回眸一笑，魔者却仿佛逃避似的闭目静修，怎么看都似乎有那么一丝暧昧气氛在里面。
“你们看够了吗？都是修行之人，怎么还都这么八卦呢？”湘灵面对自己的社死瞬间，幽幽道。
此刻她忽然发现那个蓝头发的和尚善法天子，看她的目光格外的一言难尽，怎么说呢，就像在看诱拐良家书生的狐狸精，又像在惋惜误入歧途的小白兔，总是……感情极为充沛，看的湘灵一头雾水，满脸懵逼。
整个记忆看下来，的确就像她说的，整个异度魔界只认识三个魔物，吞佛童子，赦生童子，螣邪郎，剩余的一概不知。
谈无欲简直不敢相信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陌生的境地，不主动了解环境，你竟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这话湘灵可就不同意了“我了解过，我听阿来说过，异度魔界在和道境玄宗和苦境死磕，我觉得吧，以寡敌众迟早倒大霉，不看不说不听，只要我足够废物，任何人都利用不了我。”
众人:……明明是歪理，却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没有价值，虽然不会被人利用，却会随时被人舍弃。”苍忽然开口说道。
“我不需要在别人眼里有价值，只要在阿来那里，我在他心里是无可替代的就行了啊。”湘灵理直气壮道:“阿来如果出关，一定会来救我的。”
众人:。。。。。。不相信魔物吞佛童子，却信那个袭灭天来？？？？
一步莲华:……三百载相伴，或许在恶体心中，她的确比吞佛童子要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