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领证
余晟的内裤被他捏得皱皱巴巴的，他转过身理衣服，背对任汀。他的衣服实在多，春夏秋冬都堆在一起，有些衣服还重，余晟弄完自己的，一转头，就见任汀已经整理完了。
任汀十分听话，余晟说不让碰内裤他就不碰，甚至一堆内裤堆在身边他也不看一眼，专心致志叠其他衣服。
因为太急忘记内裤还有剩余的余晟再次满脸通红恨不得钻到床底下去，他默默挪过去，把那些残留的布料拿过来，看到任汀叠的方方正正的衣服，余晟多看了几眼，被任汀捕捉到目光后一顿，又说：“第一次看到男的能叠的那么整齐，都快比我妈妈叠得好了。”
说到这里他话音一顿，抬眼见任汀神色如常，闻言说：“以后还会有很多机会。”
“咳”余晟想到刚才的场景耳朵就开始发热。
他愣神片刻，直到任汀抬头：“衣服都给你收拾好了，你那边呢？”
发了会儿呆还没叠自己内裤的余晟：“……”
他不再执着于此，叠自己的衣服。全部弄好后他的衣柜空出大半，基本上的都是当季衣服，其他的季节的还有用不到的都被任汀收拾起来放进了另一间房。
余晟看着他为自己忙碌十分愧疚，这一场折腾下来余晟额角都多了些汗，任汀却和最初进门的时候没什么变化，秋冬季节，屋内开了暖气，他倒一点不觉得热。
余晟：“怎么样，现在可以了吗任教授？”
任汀：“可以。早点休息。”
余晟：“昂。”
任汀：“晚安。”
听他带着笑意开口，余晟耳根一酥，瞥开眼回复：“晚安。”
因为提前说好了不办婚礼，两家人也尊重他们的决定，所以格外重视领证的那天。两家长辈穿的格外正式，余晟一眼看去他们的服装，就差给他们一个婚礼现场。
相比之下，他穿的就普通多了，只是一件白色西装，还是在衣柜里面翻出来的，也有些年头了。
察觉到余晟的情绪，任汀侧头低声问：“怎么了？”
余晟摇摇头：“就是觉得，我穿的会不会太寒酸了？”
任汀揉了揉他的头：“不会，放松点。”
他的声音刻意放柔，带着安抚的意味，余晟侧首他的目光，四目相对，余晟僵直的脊背慢慢放松下来。
他们一到民政局门口任父任母就迎上来：“今天穿的真正式，小晟好帅啊。”
余晟被任母夸得不好意思，低头笑了笑，又说：“谢谢阿姨，您也很漂亮。”
任母：“哎呦这孩子，还叫我阿姨呢，都要领证了，该改口了啊。”
余晟转头看向任汀，任汀也看着他。只有他们知道，他们之间那个半年的合约，约定一到就可以无条件离婚，余晟原本不打算付诸太多的情感，但此刻对上任父任母期待的目光，他垂下眼，乖了下来认真喊：“爸爸，妈妈。”
任母喜笑颜开：“诶！”
任父也笑着拍他的肩膀：“孩子，好孩子！去登记吧。”
余晟喊出口的那一瞬间，腰间搭上一只手，任汀：“那我们过去了。”
任母：“去吧去吧。”
任汀点头，带着余晟前往登记点，余晟一路走过去，才注意到不远处的刘成明和钟芸，擦肩而过时，任汀微微停顿下来冲他们点头，余晟余光见刘成明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些什么，他没有继续停留。
这一刻开始，不论刘成明是出于什么目的想说些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余晟也不在乎了。
填表格的时候余晟笔尖顿在纸上空未动，任汀见状凑近偏头低声问：“在想什么？”
余晟吓了一跳：“啊？没想什么，就是你的字真好看，我的有点拿不出手。”
任汀又揉了揉他的头发：“没事。”
余晟偏头躲过，抿了抿唇：“别把我发型弄乱了。”
接待他们的服务员小姐姐笑得眉眼弯弯，察觉他们的目光之后解释说：“您二位的感情真好，结婚这种大事紧张也正常。”
任汀：“嗯，谢谢。”
小姐姐：“不客气，祝你们新婚快乐！”
余晟反应了两秒才意识到小姐姐说的紧张是他，他反驳说：“我没有紧张！”
任汀没有说什么，拉着他去往下一个地点。
他们的合照是在民政局临时拍的，几个大人围在一起，就在摄影师身后，任汀和余晟面对他们坐在一排，余晟表情僵硬，十分不适应这样被注视角度。
大概是他的僵硬股过于明显，脸色也苍白了几分，原本垂落在身侧的手无意识攥着身边的布料，感觉到衣服被他揉皱了，突然有一只手包裹着他的手。
余晟一愣，侧头任汀正垂眼看他：“放松点。”
他握着余晟的手却没松，摄影师说：“对对，就这样，靠的近一点，头也可以稍微偏一点，背挺直，就这样可以。”
按下快门后，余晟松了一口气，正想起身腰间忽然横过来一只手，他没注意被揽住坐了回去，余晟目瞪口呆耳朵染上红晕：“你干什么？”
他的音色里都染了些羞恼，任汀没放手示意他看向前方，摄影师似乎对于他们这样姿势很满意：“对对，就这样。”
余晟的头微微偏着，刚好蹭过任汀的侧脸，任汀也向他那一侧偏头：“这里的照片可以多拍几种，到时候再选择。”
余晟：“……”
他很想说有一张就可以了，但看着眼前跟着摄影师拍照似乎格外开心的任父任母们，余晟还是默默闭了嘴。
签完字宣完誓，整个流程下来，余晟觉得浑身乏力，感觉比大干兼职要累多了，任母牵着他的手说：“嫁到我们家里来，那就是我们家里的人了，以后和妈妈不要客气，有什么事情要说，直接说。”
任父在旁边点头，任母看了看盯着他们笑的任汀又说：“以后他欺负你，也跟妈妈说，妈妈帮你教训他。”
任父也说：“是啊是啊。”
任汀：“？”
余晟头一次看到任汀有些吃瘪无奈的样子，多看了几眼，也觉得好笑，站在一旁的刘成明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的画面，想要上前，钟芸先一步抓着他的手腕：“干什么？想上去吗？”
刘成明停下脚步，钟芸：“你可别忘记你答应我的，说好了，我陪你看你你那个儿子结婚，你就彻底跟他没关系了，还有，他们答应的钱你可别忘记。”
刘成明：“知道了。”
他望着余晟他们，终究没有上前。
余晟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刘成明他们已经不见了，余晟也不想管这些，任父任母格外忙碌，陪他们领证也是抽出时间来的，眼下急匆匆又要走，走之前任母还拉着余晟的手依依不舍：“我还真的多想留一会儿，还没好好聊天呢！”
余晟笑着说：“以后有时间的！你们先去忙吧！工作重要。”
任母：“那也是啊，小汀啊，我们走了。”
任汀点头。
送走他们之后，余晟跟着任汀回了停车场，等要上车前，余晟看着站在副驾驶旁的任汀，任汀先一步为他开了车门说：“上车了，任先生。”
余晟：“……”
虽然说每次上车任汀都会这么做，但加上那个称呼，又有些不一样了，余晟感觉脸热，他匆匆爬上车。
任先生……
余晟偏头看着上了驾驶座的任汀：“为什么叫我任先生？”
任汀：“既然嫁过来了，那就随我姓，不叫任先生也可以，那么……”
任汀微微偏头，对上余晟的双目眼含笑意：“任夫人？”
余晟：“……………………”
他差点从副驾驶上滚下去！
余晟这会儿才后知后觉明白些，原来任教授看着面上正正经经上课认真，实际上也是会这样特意开玩笑逗人的，余晟真是第一次感觉到了任汀有斯文败类的潜质。
就因为这一句话，他窝在副驾驶一直没吭声，回去的路上紧紧揪着安全带，耳根通红。到了后他先一步跳下去，往前走了几步发觉身边没人，他停下又回头，对上任汀的目光。
任汀看他眼底的疑惑，解释说：“之前就说了，我们的合同在领证当天就开始生效，那么现在，是不是可以开始实行了？”
他直直看着余晟，余晟与之对视一会儿，确认任汀眼中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他犹豫说：“这才刚结婚。”
任汀却轻轻抬起手，就站在不远处，他说：“不论多困难的事情凡事都有个开始，余同学，这一点道理你不明白？”
这一声“余同学”比之前那声“任夫人”给他带来的冲击都要大，余晟就差原地起跳，他的耳根霎时爆红，脸颊也发烫。
余晟：“你别这么叫！”
他小声说，任汀站在不远处看着他笑，三十三岁的任教授锁了车后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手伸在半空等着人来牵，余晟眼睛瞪得又大又圆，索性周边没什么人，不过没人他也够呛。
任汀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余晟犹豫片刻还是伸手，余晟蜷起手指握住任汀的手。
任汀的手心温热，他的手很好看，根根骨节分明，余晟不敢握的太重，虚虚贴着，他抬头，对上任汀的目光：“走了？”
任汀：“嗯。”
他们走了几步，任汀才说：“我没想到，你会直接握住我的手。”
此话一出，余晟感觉自己被捉弄了顿时想要甩开手，却被更用力握住，任汀回握住他，捏着他的指腹安抚：“别闹。”
余晟：“……”
对上任汀的目光，他的喉结滚了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