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偶遇
就知道周辰然不会认真对待，不再讨论这些。
余晟站在a大门口，回头看校园，周边的人来来往往，或多或少有目光落在他身上，余晟微微仰头，眼中罕见地出现一丝茫然。
没过几天，之前楼下那家超市的应聘就传来反馈，陈磊给他发了消息，说可以到面试的时间基本上已经定下来了。准备接受面试的同时，余晟也差不多将外卖这个工作摸索完毕。
陈磊约好了和他见面，面试就直接在店里进行，店长是个四五十岁的女人，长相和蔼，问起问题来却比较犀利。
店长：“在这样的店里打工需要干些什么你知道了吗？”
余晟：“有了解过一点。”
店长：“除了收银还有货物上架也是需要做的，到时候我让陈磊教你。我们这个工作需要熬夜，二十四小时营业，你知道的吧？”
余晟点头。
又询问了一些简单的问题，最终还是敲定录用余晟，当天陈磊就带着他把所有要做的事情都教着做了一遍，以前都是来这里买东西，余晟从小到大，这还是他的第一份工作，他格外认真，学的也挺快。
店长全程在观察他，最后让陈磊和他自己商量上班的时间，陈磊：“夜班的话，十二点过后人会比较少，你晚点来可以吗？”
余晟点头：“我都可以。”
陈磊有些不好意思说：“本来应该是我来的，我这段时间有些忙活，就辛苦你先替我多来一些时间，到时候我会和你换班的。”
余晟：“没事。”
陈磊：“对了，你除了做这一份工作，还有上面别的吗？”
这里的工作相对来说比较轻松，就是时间会颠倒一些，但总体来说钱还是比较少的，陈磊大概也是看出来余晟缺钱了，没有直接点明，而是委婉问他。
余晟也听懂了陈磊的意思说：“我还是想试着做外卖员。”
陈磊：“呃……你想好了吗？”
余晟：“上次回去了解过一些，大概知道了。”
显然，余晟上次说用汽车送外卖给陈磊带来的冲击不小，这大抵不是陈磊能够想象的到的。听到余晟这么说，表情还是有些没绷住。
陈磊：“这样啊，那你加油啊。”
陈磊最后的表情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余晟总觉得陈磊好似误会了什么，但又说不上来。
在超市兼职这件事情算是已经定下来了，接下来余晟就在琢磨送外卖的事情，据他之前的了解来看，外卖员可不只是送餐，还能代买东西，甚至只要出钱，让干其他的事情也可以。
就比如送礼物，陪过生日，带孩子等等。
这么想来，当个外卖员能接受的业务也格外广泛。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余晟从整体的业务范围内看到薪资，比起初步进入公司实习拿着最底层的工资糊口……他倒是真的对外卖员这份工作心动了。
虽然可能会累了点，但起码只要你现在能干，那钱就来的快。
对于送外卖这件事情，余晟还真考虑了不少，陈磊之前的建议他也想过，纠结一番终于狠下心花巨资买了个小电驴，放在他们小区的空地上学，注册外卖员其实很快，随时随地就能完成，不过在此之前，余晟觉得得先把小电驴学会。
超市兼职的工作他先是跟着陈磊做了几天渐渐上手，也没出过什么差错，陈磊就渐渐放心了，因为就在自己住的小区里，距离很近，余晟一般下班后就去学骑小电驴。
通常是在下半夜，都没什么人的时候，这会儿格外安静，人也少，正好能够余晟自由发挥，但有时候在白天的班，下了班就是傍晚，自己练车的时候偶尔会遇到其他的人。
这一天他骑着小电驴，正以乌龟速度慢悠悠跑，就在他身侧穿过去一亮自行车，定眼一看，是一个男孩骑着，余晟看过去时那个小男孩也看过来，说：“妈妈，这个哥哥怎么骑得比我还慢啊！”
余晟：“……”他成功从小孩的语气中听到了嘲笑之意。
男孩的妈妈来的快，一把抱着男孩，顺带还对余晟道歉：“对不起啊，我儿子顽皮了。”
余晟：“没事。”
等那位妈妈把孩子连车带走了，余晟在低低吸了一口气。一连几天，他都在学习骑小电驴，但没想到他会骑自行车了，小电驴却怎么学也学不会，刚开始一连摔了好几跤，还差点被巡夜的保安当作小偷抓了。
闹了个乌龙，现在路过大门见到那些保安们还会被调侃学会骑小电驴没，现在又被小孩子这么嘲笑，余晟想想就觉得憋屈。
走神片刻，没控制住反向，余晟反应过来，他整个人连同小电驴一起栽倒在地。
第二天去兼职时，他带着一身伤进了店里，尤其是膝盖上的淤青，格外刺痛。
世界上就是有这么一种人，明明稳稳当当拿了机动车驾驶证，科一科二科三科四每科都一把稳过，却连最基本的电瓶车骑直线都不会。
余晟现在开始怀疑他的自行车是怎么学起来的，仔细想想，当初学的时候好像也摔了不少跟头。
陈磊看着余晟一脸愁容的样子吓了一跳，忙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余晟冷着一张脸死死闭着嘴，陈磊的样子看上去格外焦急。
余晟耐不过他，憋了一会儿才说了实话，陈磊闻言说：“你还真去学电瓶车了啊？呃……如果真的一下子学不会的话，我教你啊，你这样下去别到时候摔坏了，得不偿失。”
余晟死撑着面子，昧着良心说：“多摔摔就会了。”
陈磊哭笑不得：“这样的道理你从哪里知道的？别说了，我教你吧。”
余晟没再拒绝。经过这几日相处，余晟知晓陈磊是个十分热心肠并且脾气好的人，不仅免费答应教余晟，格外尽职尽责教，就连余晟第三次把他往花坛中心带去摔了个大跟头后他也没生气。
只是起来的时候引来一堆路人的目光，还有一些小孩子的笑声，余晟转头一看，陈磊的脸色已经彻底黑了，除此之外，他还扶着余晟起身。
余晟道了谢，现在的情况，也没办法继续练下去，确认了对方没有受伤，余晟提出请人吃饭。
陈磊没拒绝，二人选了间价格中规中矩的羊肉火锅店，对坐着，陈磊半晌才开口说：“我觉得，你之前的提议也不错。”
余晟：“？”
很久没吃这么一顿，一坐下等肉熟了就迫不及待夹着肉往嘴里放，他说：“什么提议？”
陈磊说：“你之前不是说，有汽车吗？”
余晟：“是啊。”
陈磊十分委婉提议：“用汽车送也可以，速度还快点。”
余晟：“……”就算是这会儿，他也明白陈磊这话的言外之意。
他吃了一大口肉，腮帮子鼓起来，正想说话，又见对面的陈磊忽然脸色一变，变成很惊讶的样子，余晟下意识回头，对上一双眸子。
任汀站在他身后，余晟转头，任汀微微垂眸，居高临下看着他。
余晟：“……”
人生何处不相逢。
陈磊：“任教授……这么巧，你也在这里啊。”
任汀点头：“真巧，晚上好。”
余晟羊肉还没咽下去，差点呛了一口，含糊说：“教授晚上好。”
任汀的目光落在他们的桌上，陈磊注意到，主动说：“教授要不坐下来和我们一起吃？”
余晟：“？”
余晟：“……”
余晟：“！”
太着急，他还没吞下去的羊肉卡在喉咙里，一通猛咳，背上放上一只手，轻轻给他顺气，余晟好不容易缓过来了，一抬眼见到是任汀亲自给他拍背，顿时又呼吸一滞。
他这个反应太过强烈，就连对面的陈磊也露出担忧的目光：“没事吧，来喝口水。”
余晟喝了口水，过程心惊胆战生怕陈磊喊出他的名字，他余光见任汀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余晟瞄了一眼，任汀立刻捕捉到说：“看到我这么害怕？”
余晟反驳：“没有。”
任汀：“嗯，没有。”
余晟：“……”
这天没法聊。
说话间，任汀已经坐了下来，他坐在余晟这边的位置，余晟还下意识给他让了座，反应过来后便想立刻就跑，正当要跑路时，任汀说：“你们继续吃，我还有事情，先走了。”
余晟呆愣看着他，陈磊说：“教授再见。”
任汀：“再见。”
陈磊：“余晟，你还盯着教授看呢？”
余晟闻言回神低头扒了扒碗里已经凉了的羊肉，他又盛了一勺热汤过来，陈磊：“不对啊，你怎么会认识任教授，你不是说你不是a大的吗？”
余晟闻言拿勺子的动作一顿，说：“我有朋友选修了他的课，跟着听过几节，他挺严格的。”
陈磊赞同点头：“那确实，任教授的课简直是魔鬼，就算是这样，每一届都有很多人去选。”
余晟又埋头吃了几口羊肉：“是吗？”
陈磊：“当然啦，他可是我们学校最年轻的正教授，学历又高，虽然教的是选修课，但成绩一直很好，教出来的学生也很厉害！”
余晟点头，一谈起任汀，陈磊说的话和之前他在课上听到其他同学对于任汀的评价差不多。
一说到学校里的事情，陈磊都变得外向许多，既活泼，话也跟着多了许多，余晟默默听着。
不光是陈磊，和他谈过任汀的每一个人眼里都是带着倾佩，还有一点怕认同的表情，他总感觉他们这些人口中的任汀可望而不可即。
在余晟的印象中，除了上课，就是那一次任汀察觉他发烧带着他去了医院里，那可给余晟印象太深了，怎么都不能忘记。
不过确实不可否认，这样的经历之下，任汀给他的感觉反而不属于那种遥远古板客观的老师，反而多了一份亲近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