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谢谢
庄怀辞向她走近。
苏妍梦不知为何生出些怯意，她想逃。可心中又有一个声音如此强烈，她想知道庄怀辞会做什么。
庄怀辞停下了，在她身边很近的距离。
“……对不起，是我不好。”她声音很轻，看起来很愧疚。
“哈？为什么道歉？”苏妍梦很快开口。
庄怀辞垂眸，看着她，“我伤害了你。我让你无法信任我，让你觉得遭到了欺骗。”
“哦？欺骗？伤害？若你所言非虚，那么又何必跑来说这些？该道歉的不是我吗？是我的错？是我曲解了你的本意？”
苏妍梦言辞咄咄，心里却更加痛苦矛盾。或许是她需要一个发泄口，而她的痛苦根源，她最不想见到的两个人之一此时送上门来。她如此卑劣，趁机将怒火以无理取闹的方式尽数施加在庄怀辞身上。
——她太坏了。
可此时的庄怀辞却像开了窍般，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如此诚恳，“不，不是这样的！”
她轻轻摇头，“我没有体会过你的感受，一直在自顾自的做我想做的事。我才是那个坏人。”
“我知道，那天，你失去了重要的人，却不给你缓和过渡的机会，说出些任谁听起来都苍白无力、毫不可信的说辞，强行闯入你的生活。”
她如此真诚，无比后悔，“你一直是那样的人，我知道的啊。你觉得亏欠于我，自然做好了献身准备。日日承受心中的苦难，我却还说着让你误解的话，简直像是在逼你快点去死让出身体一样，太可笑了。”
庄怀辞认真的看着她，“抱歉，我希望你原谅我，好吗？”
苏妍梦又哭了。
可这次不是因为失望痛苦，而是被那份灼热的真诚善意打动。
她觉得很心酸，又好开心。那种心中的空落一瞬间被填满的感觉，好像不被偏爱的人第一次被注意到：啊，原来这个懂事的孩子也需要更多奖励和任性的偏爱——这样的感受。
苏妍梦上前一步，紧紧抱住她，“……谢谢你！谢谢你！”她声音颤抖着，如此无助。
谢谢你，让我不是孤单一人。
她睡了一个好觉。
今天的雨停了。苏妍梦伸个懒腰，很快起身整理。
昨日答应了霍汀元，要陪他一起去找霍云澜的——昨天她太过情绪激动，现在想想，自己这么弱，利用自己的力量还不如选择任何一个其他追求者呢。况且，他还记得。
是的，这真的是出乎意料又让她无比心安的事情。
读心术又不是翻阅搜查记忆，只能看到当下心中所言，大多数时候什么也看不到。若非他真的记得，怎么可能会描述的那么清楚呢？
苏妍梦又红了脸，眼睛发出淡淡金光——对，他记得那日穿的衣服颜色，天气情况，具体地点，事情的所有细节。对，他真的在乎着自己，他也一见钟情了。
门被轻轻推开，是庄怀辞。
苏妍梦转头，那双红色的眼睛正对上那双黑色眼睛，她有些害羞，收回视线。
——咳咳咳，仔细想想，昨天的自己有点丢脸……
那就再多给她半年时间好啦！自己绝不耽搁，半年后就将身体交给她！
况且——苏妍梦垂下眼眸，或许她是第二个对自己好的人。昨日她的言论不是虚假的谎话，是真的，不论处于何等目的，自己都被她真的感动了。
所以，要报答她，让她快点实现自己的愿望！
“呐？小辞？我们可能得陪霍汀元大人一起去寻找他的弟弟，可以吗？”
她又这样叫了。庄怀辞耳朵泛红，“好。”
苏妍梦挠挠脸蛋，有些无语，“嘛，结果是不可知啦，呵呵。”
实话实说，她又不是没见过霍云澜。苏妍梦总觉得霍汀元被哄骗了。虽说她并不知道谢湘是个怎样的人，但霍云澜绝不是善茬。杀人，哼，他杀的可不少！这次提到铁板了吧！
待二人出门时，霍汀元似乎等待已久了。不过，他看起来很有耐心，招手示意，人也走过来了，笑眯眯的，“呦，都准备好啦？咱们现在出发？”话语间，手又揽住了苏妍梦，靠到自己身上。
“嗯！不过，有什么线索吗？总不能乱找吧？”苏妍梦还是不太习惯……唔，她努力适应！
霍汀元又是那副自信中带点傻气的笑脸，“嘿嘿，当然！”
确实有线索。
霍汀元一手托腮，“人间的汤国？那是云澜身上的一件法宝，我身上有另一件！能有些微弱感应，但距离太远未必准确，具体情况还得过去看看！”
庄怀辞挑眉，忽然开口，“出发吧。”
苏妍梦一愣，看向她，而后坚定的点点头，“嗯！”
三人出发。
……好奇怪的国家。
连苏妍梦都觉得古怪，“呃……这里，这里是人间？”
霍汀元皱了皱眉，“是人间。”但是，这也太奇怪了些。
庄怀辞又开口了，“这里确实出了些事儿。”她手上忽然出现一个卷宗，又看向苏妍梦，
“我其实接下了一个任务，刚开始做没多久，就得到你的消息，便暂停了任务。而那个任务，就是解决汤国的异样。”
苏妍梦眨眨眼，“……什么异样呢？”
“如诸位所见，这里的人不像人。不，没压根儿不是人，却还有命。半人半鬼，半人半妖，半人半身，半人半魔，半人半仙……唯独没有完整的人。”
霍汀元也很意外，起了兴致，“嗯？半？这怎么做到？”
庄怀辞摇摇头，“不清楚。这就是异样。众所周知，从来没有半这样的存在。哪怕两族混血，也只会剩强的那边，而另一边的特征会彻底消亡。这世间规则不允许存在魔神、鬼仙、妖神这般的存在。”
“况且，这里的人曾经也确实是人，但现在，也真的同时超越规则，古怪的做到了‘半’这样的状态。”
“这也是我接下这任务的原因。”
她的视线移向苏妍梦，一字一句，“这是，天级任务。”
苏妍梦一愣——她心里忽的有种奇妙的感觉。
……她为什么会有一种激动、紧张的感觉。明明不知道这是什么，却好像，无比期待天级任务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