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回家
颠簸的马车上。
艾鸿霖一把握住艾柚的手腕，严肃道：“柚儿，你跟爹爹说实话，你给陛下用的什么药？”
艾鸿霖是魏总管亲自去接回来的，从魏总管那里也知道了是艾柚献出的药。
听魏总管夸他的徒弟，艾鸿霖是满头雾水，因为他知道，艾柚对于医术是一窍不通，别说配药，连医书都没看过几本。
艾柚想了下，说出了早就想好的借口，
“爹爹，女儿听说您被下狱，一时情急，在太医院的药房里按照医书随便配的，都是一些活血去淤的药。”
闻言，艾鸿霖吓得头发几乎立起来，“什么？你胡乱配的？你小小年纪，胆子怎么这么大！你敢胡乱配药给陛下用？”
艾柚赶紧安抚他的情绪，“爹爹莫急，或许是歪打正着，我配的药正好对陛下的症，要不然陛下怎么把您放出来了呢。”
“陛下只是一时气急才将我下狱，是不会杀了我的。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的药没有用，你这条小命可就没了啊！”艾鸿霖只觉得后怕极了。
“哎呀，我现在不是没事吗，算我运气好！”艾柚笑着打马虎眼。
艾鸿霖长叹一口气，“你可知道我听魏总管说是你配药给陛下的时候，你爹的三魂七魄都快吓没了！罢了，或许是老天眷顾我艾家，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
艾柚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放心吧爹爹，以后你让我来皇宫我也不来了，实在太惊险了。”
“让你任性，现在知道皇宫不是那么好进的了吧？对了，你配的药呢，让我看看你都用了什么。”艾鸿霖问。
艾柚一时语塞，“呃……我忘了用什么了，药都在陛下哪里，我这没有。”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也不留一点，以后要是陛下还需要这药，你还胡乱配一次？”
艾柚尴尬地笑笑，竟无法反驳，
“爹爹，我这也是情急之下没有办法，女儿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爹爹被下狱呢。”
艾鸿霖既无奈又宠溺的看了一眼艾柚，心里涌上一股暖意，毕竟女儿也是为了救自己，他也凶不起来了。
“要说陛下今天也是奇怪，为何就是不肯让老夫去看看伤处呢？不让大夫看诊，又想让大夫开药，真是古怪！”
艾柚搭腔道：“或许是……陛下觉得难以启齿呢？”
艾柚委婉地提醒艾鸿霖，再多她也不敢说了。
艾鸿霖恍然大悟，“对啊，柚儿说的有道理，我的柚儿真是长大了，这都能想得到，回去我得翻翻医术典籍，看看是哪些病症让人羞于说出口。”
艾柚淡淡一笑，心里松快了许多，找了一圈借口，总算是瞒过去了。
“还有一件事，你怎么给自己取名叫甄长命呢，也不取个好听的……”
艾鸿霖的表情略显嫌弃。
艾柚张了张口，刚想辩解，只听艾鸿霖又说，
“等回了府，这个世界上再无甄长命！你回去也告诉冬儿和小琴那两个丫头千万不要多嘴，不然，这可就是灭九族的大罪！”
艾鸿霖的表情凝重，艾柚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是了，还有几个人是知道她是女扮男装进宫的。
见艾柚应了下来，艾鸿霖这才放心。
“还有华鹊那小子，老夫也得交待交待他。”
豆大的雨滴从万丈天空掉落下来，雨声越来越密集，没一会儿，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后方，
六匹骏马拉的墨蓝色马车在缓缓行驶，车身上镶嵌着宝石墨玉，帘子绣着金边，尽显皇家气派。
阙楚不快不慢地赶着马车，即使他头顶有马车顶延伸过来的挡雨板，可是雨势太大，雨水难免打湿了他的衣摆。
“前面那好像是艾家的马车。”他嘀咕了一句。
“艾家的那个小丫头是个有趣的，本王倒是想知道，她在长乐殿里究竟说了什么？”马车里的声音悠悠传来。
车内矮桌上的檀香袅袅地燃着，将空气中的水汽驱散。
姜慕礼随意地斜靠在薄毯上，脸上露出若有若无的狡黠笑容。
他的目光灼灼，像是盯上了猎物的野兽，耐心十足，步步为营，慢慢靠近。
“属下也想知道，陛下刚刚下令把艾院使下狱，那小姑娘去了一趟，陛下就把人放出来了，真是奇怪啊！”阙楚笑着说。
姜慕礼漫不经心地说：“后日就是紫薇花会了吧？”
“好像是快到紫薇花会了，京城百官各家的闺秀儿郎都会盛装参加花会，热闹的很！殿下今年还是不去吗？”阙楚问。
姜慕礼放下手中茶杯，启唇道：“闲来无事，去凑凑热闹吧。”
阙楚有些惊讶，殿下以前对这些雅集花会是从来不感兴趣的，今年竟然有了兴致。
在行驶的马车上，雨声密集，姜慕礼有了些困意，他阖上了那双好看的眸子，喃喃道：
“甄长命，艾柚……”
……可爱的分割线……
隔日清早，雨终于停了。
下了整整一夜的大雨，空气非常的清新湿润，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香气。
屋檐上残留的雨水还在往下滴答滴答，艾府里一片寂静，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叫醒了满府的人。
“宫里来人了！宫里来人了！”鹏安边跑边喊。
艾鸿霖和罗素云手忙脚乱的起身洗漱，“魏总管怎么这个时辰来了？这也太早了。”
艾鸿霖的眉头紧锁，魏忠现在过来，肯定是与昨晚的事情有关，不会是艾柚配的药有什么问题吧……
罗素云帮着艾鸿霖整理衣襟，“要不要叫几个孩子一道去接旨？”
艾鸿霖果断拒绝道：“不行！”
别的孩子倒是没什么，如果让魏总管看到了艾柚，他若是认出来了，就是抄满门的大罪！
见罗素云面色疑惑，艾鸿霖解释道：
“咱们家是行医的，宫里来人也是常事，我们去就行了。”
艾府正厅。
艾鸿霖和罗素云跪在地上，等着魏忠传皇上口谕。
魏忠一扬拂尘，问：“院使大人，甄长命怎么没来？这圣旨可与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