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私奔
“外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许久见一次，素素难免舍不得离开外婆。
开车来送她去火车站的是蓉姐，在一旁等着，还带了好多东西让素素带去，素素也不好寒暄很久。
素素看着蓉姐，觉得有妈妈真好，而自己现在仅剩外婆这个亲人了。她不敢奢望太多，外婆的身体似乎也大不如从前了，更不想伤外婆的心。也是真的打心眼觉得自己配不上如此优秀的阿立，内疚和羞耻一下子翻涌，忍不住红了眼。蓉姐自当是以为她舍不得离开外婆，就安慰着拍拍她的肩。
高铁的路程很快，一个小时里她想了许久。该是放下了这段幼时起的暗恋，终究没有结果，就当是黄粱一梦，但愿各自安好。
到了阿立的住处后，素素照旧里里外外整理打扫了一番，除了不动阿立的书桌。带来的食物分隔放在冰箱里，贴好便利贴。
素素学习着过好每一天，让每一天都很充实。
偶尔她会收到他的微信，问她最近好吗？她会看着手机信息发呆，然后删除对话，不留痕迹，假装自己从没收到过他的信息，假装毫无交集。
大二就这样平平无奇的度过，这学期阿立获得了暑假去澳洲短期交流的机会，学期快结束的时候，阿立已经没有之前的焦虑，自信回到了这个男孩的脸上。开心的犹如一年前拿到交大录取通知书一样。这个男孩的步伐越来越快，似乎离她越来越远，素素觉得自己就是条不思进取的咸鱼，更觉得配不上这个优秀的男孩。
“素素，你要不要办个签证，可以一起出去走走？”
阿立期待着看着她。
“哪有出去还有带书童的。”素素嘲笑道，“是嫌我陪的还不够吗？”
阿立拉着素素的手，“一辈子都不够。这一年来，幸亏有你在。都没有带你好好出去玩过。”
“还有点觉悟。差点以为你在男子职业技术搞基了。天天跟一帮男人混。”
阿立露出虎牙，若有所思的看着素素：“需不需要我证明一下我的钢铁直男属性。”
阿立一把拉过素素搂住她的腰，素素惊呼，他们很少有这种激情的举动，阿立一直都是沉迷学业。差点都忘了他还是个男人，素素涨红了脸，望着他深情的眸子，“别，别闹了。菜都要焦了。”
这会儿很巧的飘来了菜焦的味道。
素素赶紧去看，果然有点焦了。阿立看着难得糊掉的菜，“幸好是钢铁直男的胃，不然早就被你毒死了。”
尽管如此，阿立依然觉得她做的菜好吃。
“要么今天别走了？”
素素看着他一脸春天到了的表情，他的喉结都开始不停的来回滑动，不禁笑了。
“大哥，明天是周一，我有课。”
阿立露出沮丧的表情，素素看着他很想笑，“看来最近功课的压力没那么大了。”
“我也是正常男人。”
素素亲了一下阿立。
“极其敷衍！”阿立怒称。
“你才敷衍，我给你当牛做马，你怎么当男朋友的，有点精力了就知道想睡我。极其过分。”
阿立立马赔笑：“娘子说得对！”
“还占我便宜，不准乱叫。”
“你早晚是我的人。”
阿立拉住素素的手放在他的心口，感受他每一下心跳。
“我下周回去办签证，你回去吗？”
“好的。”
周末时候
到老宅后，外婆听了素素说完，到处翻找户口簿。
“哦哟，囡囡，这个户口簿可能在你小舅那里。你之前读书什么的都是阿成办的。我给他打电话。”外婆一边找一边说着。
然后掏出手机：“阿成，素素的户口簿在哪里？”
“在莱阳路那边吧。怎么了？”
“她要跟阿立出国，要办签证。”
嘟嘟嘟对方挂线了。
于晚成接到电话后立马赶回杨家老宅，走到老宅的时候正听到俩人的对话。
“素素，你是真的喜欢阿立吧？”外婆若有所思的问道。
“阿立这么好，这么优秀，这么帅气，学习又这么好，哪个女孩子不会喜欢？他们学院没几个女生，就那零星的几个，还有好多喜欢他。”
“你可没骗外婆吧？不然外婆可不希望你跟着去，女孩子家家的，住一起多不好。”
“外婆，那个、我们在上海已经住一起了。阿立之前学业瓶颈，情绪很不好，所以”素素看了一眼杨佩珍继续说道：“所以我就搬过去住了。当时医生说压力大可能会导致抑郁症，而且以前高中时候都是他一直陪着我学习补习，我想着有人陪他，会好一点。阿立真的很好。”
“所以你们是真心相爱的？”外婆又问道。
“外婆，怎么了？是我还不能恋爱吗？”
“我怕他欺负你。”
“噗！那可不是吗，我现在都会做饭烧菜洗衣服打扫，就像外婆一样了。”
“素素啊，挺好的，只要你喜欢就好。阿立确实很优秀，我跟你外公都很喜欢他。”外婆淡淡的说着。
门外的于晚成的拳头已经青筋凸起，意外他们都住一起了，他等了那么久的时间等她长大，还是错过了。
“走吧，跟我去莱阳路拿户口簿吧。”于晚成打断他们的谈话，说完转身就走了。
“那外婆我先去了，晚点回来陪你。”素素说完就跟着去了。
车里的气氛有点僵硬，素素也不敢说话，恰巧阿立的电话打来了。
“老婆大人，户口簿拿到了吗？我们可以私奔了吗？明天还能去民政局。”
阿立爽朗声音配上这轻佻的口气，回荡在静谧的车里。
“老宅没有，我去莱阳路了。”
“那行，正好拿完回夫家。蓉姐给你买了你爱吃的清蒸鳜鱼，晚上还有黄油黑虎虾，专门给你还炖了补身子的汤，都炖了俩小时了，补补这空虚的身子。”
“张立新。”素素低声，想让他闭嘴，又瞄了一下旁边的低气压，“张立新，等会儿说，你给我等着。”素素最后一句压着嗓子说话。
不料对方还回了一句：“好嘞，一定洗干净等着娘子！”
素素立马摁掉手机。
于晚成一言不发，素素以为他并不在意，心里反而泛起落差感。
可不知于晚成现在恨不得开车撞进张立新的家，揍他一顿。
到了莱阳路的家后，素素发现这里居然一尘不染的干净。
到了于晚成的房间门后，素素站在门口倚在走廊上，于晚成发现身后无人跟着进来，转身看到她站在走廊上不进来，就升起一股无名火。
“进来。”
“我在这里等着吧。”
“我叫你进来！”
素素依然站在门口。
“怎么了？要跟我保持距离了吗？”于晚成走到她身边质问。
“不是，我觉得没必要进去，你拿出来给我就可以了。”素素一想到那天晚上无情的被推开，心里的倔强油然而生，她抬起头直视着他，一字一句漠然的回答。
“你现在对我这个态度？”
“我对舅舅很尊敬，你不仅是我的长辈，也是我的恩人，教育培养我长大。”
于晚成气的挥手就想一巴掌，她很知道他的痛点，他越想忘却的她就是这么容易脱口而出提醒他。素素反射性闭眼，但是那一巴掌迟迟没有打下来，素素睁眼那手举在半空颤抖着。
“于晚成，你也不是没打过我！”素素说。
于晚成怒不可遏，抓起素素的手腕拉进卧室，甩上门锁上，三步并作两步拽着素素扔向床沿。
素素跌坐在床边，看着他粗鲁的翻箱倒柜，终于于晚成找到棕红色本本。
“你拿这个是想跟着他去国外还是想去偷偷领证？”于晚成把户口簿扔向素素。
“只是出国。”素素回答。
“你看着我的眼睛说。”
“我说了，你又不信，我要怎么样做你才信呢？”素素被他凶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把它撕了，我就信。”
素素拿过户口簿，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看了一眼，“我从来都没见过户口簿，也不觉得它对我有用，我要是真心喜欢一个人，想跟他在一起，我根本不会在乎有没有户口簿去登记。”
素素这话明里暗里都像是在宣泄着什么，她当着于晚成的面撕成碎片，扔在地上，然后转身离开。
“素素！”于晚成上前拉住她的手腕。
“放开，好吗？”素素的眼泪不争气的落下。
“你叫我怎么放开？放开，让我成全你们吗？”于晚成很无力的说着。
“不放，你又想怎么样？”素素回过头看着他，望进他深潭般的眸子。
“可不可以”等等我？
“不可以，小舅。”她不想听到他任何的请求，她做不到，放任一切，奋不顾身。她曾勇敢过，却输的一败涂地。
他缓缓松手，他也做不到。
于晚成看着她挣脱手离去的背影，脑海里一直想着她那句话，是她怪他之前不够勇敢，还是现在她对他够勇敢。又不断夹杂着父亲那句她还小还不懂事还没见过更优秀的男孩，只是一时兴起。忍了这么多年，他的情绪终于爆发，砸了房间的一切，终究是自己错过了。
外表看似柔弱的她，内心倔的不行。
到达阿立家后，她也没说什么，像往常一样陪着蓉姐他们吃饭，自己却没吃多少。
回到上海后，素素跟阿立说不跟着去澳洲了，因为户口簿找不到办不了签证，只能下次了。
阿立听到后还安慰她：“没事，那你等我回来，我给你带礼物。”
“阿立，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当时选择在江宁，你会放弃交大吗？”
“其实上海离江宁不远，如果你留在江宁，我每周都可以回家，没什么影响。”
“那换个问法，那我要是没法出国，你会放弃留学跟我一起呆在国内吗？”
阿立想了想后，认真的回答：“我选择留学，是想有更好的未来，想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也是为了你给你更好的条件，不仅仅是自己的梦想。而且，我一定会回国的，出国只是为了学习。素素，你不会支持我了吗？”
素素好像懂了，人和人之间处理问题的思维真是截然不同，但又好像不太懂。
“我支持的，希望你有一天成为你想像中的骄傲。”素素说。
“也会是你的骄傲，我想做你眼里的星星。到时候我们一起申请留学。”阿立笑着对素素说到。
蓉姐专门托了关系，阿立的签注下来的很快。
而这会儿，外婆又打来电话问素素外公的一周年忌日回不回去。
素素咬着嘴唇，去年后来的百天忌日由于当时正在考级没回去，这次再不去太伤外婆的心了，也枉费外公曾经对她的一片疼爱。
随后，素素回答：“回去的。”
阿立看她挂完电话，“我陪你回去吧。正好回去拿点衣服。”
忌日刚好在周末，俩人赶在周五的最晚班动车回去。
到老宅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还是灯火辉煌，每到红白大事的时候，老宅总是灯火通宵。
到客厅的时候，几个长辈还在讨论第二天的事宜，排算着流程。唯独不见于晚成的身影。
“外公外婆们，我回来了，这是张立新，是我男朋友，叫他阿立就好了。”
几个长辈一看阿立眼睛都亮了，拉着他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
几岁啊？在哪读书呢？父母干嘛？差点没把祖宗给盘问出来。
阿立一个接着一个，慢慢的回答。素素这才知道蓉姐的父亲朝里当差，蓉姐曾是一名驻外记者。而阿立的父亲张丰利则是他外公的部下。
素素听他认真却又简单的回答每一个问题，细细想想以他的家境，他介绍的是多么低调。她一侧头，就看到于晚成皱着眉进来。
“太晚了，我先带阿立去休息。”素素随即说着带他往东厢走去。
“东厢没房间了，去西厢那边吧。都整理过了。”于晚成看着手机头也没抬，沉沉的说道。
东厢就三个房间，一个她的，一个于晚成的，还有一个是于晚成的书房。
西厢连着后院，客房就多了。素素带着阿立去了西厢转角的那间，推窗就能看到楼下整排的水缸，这季节刚好里面放着荷叶和含/苞未放的荷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