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无法面对的现实
除夕夜的时候，阿立特地定了一个餐厅，仅有的放假时间，俩人在上海的红房子吃了一顿浪漫的晚餐，回去的路上两边的梧桐树已凋零。
“我们好像错过了梧桐知秋。”
素素莞尔一笑：“那我们明年来看。”
路过商场的时候，他们即将关门，阿立拉着素素进去，在销售的推荐下各买了一套新衣服，特别相似，看过去就是情侣装了。
“素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上海的风特别大，大的让素素听不清阿立再说什么。
“我说，做我女朋友好不好！”阿立大声的一字一字在大街上喊着。
素素赶紧捂上他的嘴，路上的行人纷纷带着笑意看过来，这么优秀这么帅气这么阳光的男孩，她应该很喜欢才对。
“好啊！”素素轻轻的回答，低头浅浅的微笑。
没理由拒绝，对不对？素素问自己。
阿立哆哆嗦嗦的捧起素素的脸，轻轻的亲了一口，“你知道吗？我等着这一天等了四年了。”露出了久违的虎牙。
阿立搂住素素，顺手一拍发了朋友圈，恨不得昭告天下。
配文：这是我女朋友。
素素被他的笑感染了，对于阿立她一直都有好感，可是为什么刚刚的亲吻却不太一样？
大年初一的时候，素素跟外婆视频。外婆为了看素素，特地让于晚成教她怎么视频。素素在视频里拜了年，还给外婆看了自己现学现包的饺子，为了包饺子还买了一个厨房电子秤，看着蓉姐发来的黄金比例一一配好馅儿。整一个像小老太婆喋喋不休的说着包饺子的流程。又让外婆外公看看正在学习的阿立，阿立很配合的跟外公外婆拜年要红包。外婆甚是开心，说早就备好了两个红包，就是不见两人回去。
镜头一转，看到坐在沙发上正在看春晚回放的于晚成和已经显怀的文文，素素一怔，笑着又拜年：“小舅，文文姐新年快乐呀～”
这会儿阿立凑过来也笑着喊到：“小舅，小舅妈，新年快乐～”
素素撇眼看了一言阿立，阿立顺势亲了她一下。
“小舅，我们也加个微信。万一素素有点事，我也能找你们。”阿立接着说着。
于晚成看了一眼镜头里的一对亲热的小情侣点点头，转过头继续看春晚，他们一点都不般配。
跟外婆又聊了许久挂线后，素素终于完成这个任务，可以舒舒服服的躺着。
素素后来才知道，原来阿立的数分虽然过了，但是兵荒马乱的过的，不算优秀，离他原定的目标还是有点距离，不然就没法出国申请top30的学校去留学。这让一直很优越的阿立很挫败，甚至毫不夸张的说都有点抑郁了。
不过现在看来阿立好像稍微好一点了，以前高中学习的时候大多都是阿立在笑而素素在惆怅，现在更多的是两人相视一笑，素素买了很多村上和东野的书，下午的时候不是在看电影就是在看小说。晚上素素睡他的房间，他睡客厅的沙发。
开学后的不久，向雨参加了话剧，素素就是她的工具人，帮她鞍前马后还要配音乐，成了办个话剧社的人。
好在话剧的演出十分成功，演出结束后他们去聚餐了，素素又是马不停蹄的奔向阿立。新学期，阿立的学习成绩有些提升，但是情绪却更加的不好了。素素咨询了相关的医生，说应该只是压力太大，需要调节。
连续数月，素素不仅要上课，忙着复习准备考级，忙着帮向雨做话剧的工具人，还要抽空过去多陪陪阿立。
五一过后不久，阿立的心态已经好了很多，这次素素刚过去做完碗面条后，俩人正在讨论晚上要不要去看个电影，外婆就打来电话了。外公快不行了，让素素有空回去一趟。原本五一就想回去看看，但是又觉得暑假难逃要回去，就挨着想等到暑假再回去。
阿立听到后说：“生恩不及养恩大，回去看看吧，我陪你一起回去。”
“不要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多跟同学交流，这个学习还是需要交流的嘛，这样你才能知道别人的思路，再学以致用不是吗？以前你说的呢！”
阿立特别喜欢这样念经般的素素，好像她说说话就能让他心安点。
第二天素素就买了高铁票回江宁，是铜雀台新来的王特助来接，王特助是新来的秘书。原来是配给老总顾昀丰的，顾昀丰想着铜雀台大小事宜都是于晚成筹划的，走到如今除了他家投的钱多点之外，他根本没有于晚成投入的心血多，况且他也要回到他本家行业（投资）上，就退身居二，正儿八经的让于晚成上位。因此这王迦南王特助就配给了于晚成。
铜雀台今非昔比，引进a轮融资后，离综合娱-乐城的目标又近了一步，公司也更名叫卓远国际。铜雀台依然是原来夜总会的板块，而后面的新楼是进军酒店业雏形。
王特助接到素素后直接到了医院，“谢谢王哥。”素素道谢后看了一眼一直默不作声的于晚成，然后起身直接奔向病房。
外公已经住院很多天了，一直昏迷不醒。医生的意思应该是差不多了，让家人做好准备。
素素到的第四天，外公终于醒了，神色不错，外婆立马出去颤抖着打电话：“阿成，你快来吧，快点。”
于晚成接到电话后，立马赶到医院，路程很近，进病房的时候看见妈妈给爸爸在喂饭，一旁的素素正在伺候着拿东西。
吃完后，杨佩珍仔仔细细给自己的老公擦身体，于军平还笑着说：“睡了一觉也是神清气爽，我这辈子福气是真的好，娶到你这样的老婆。儿子事业不错，外孙女成绩优异，膝下还有这么可爱的孙子，没什么遗憾了。”
这会儿的精气神儿来的突然，大家已经是心知肚明了。
文文生了个儿子，还在家坐月子，就不过来照看了，孩子刚满月。
没过多久，于军平就说累了想睡一会儿，就走了，特别的安详。病房里只有杨佩珍轻轻抽泣的声音，于晚成扶着杨佩珍，素素看着外婆泪流满面的由小舅支撑着，眼睁睁看着过了一辈子的老伴儿离去，真是件多残忍的事儿。
于晚成终于看了一眼万素秋，穿着一身的白衣，显得特别的清肃。
葬礼依旧如此的繁冗，和尚叮当一敲响，素素立马跪在一边磕头，一磕就是七天，一次磕头都没落下。素素看着躺着的外公，想起了小时候就是在这样的葬礼上第一次见到于晚成，至少她记忆里是第一次见到，时间竟如此的快。
下葬的那天，突然下起了蒙蒙的小雨。文文刚满月，执意要带着老于家的孙子来，葬礼上婴儿的哭声回荡在园里，夹杂着雨声，仿佛像是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声音。杨佩珍觉得孩子不宜久留，葬礼结束后就让她早些回去。
葬礼上帮忙的小外婆来叫素素的时候，素素正好扶完外婆回房出来，“素素，你小舅他喝多了。赶紧拉他回去休息吧。”
于晚成在晚饭的时候自己灌了很多酒。
老宅的亲戚饭后很快散去回家了，素素走过去，挽住他的胳膊想拉他起来，无奈太沉。“小舅，你起一下，我扶你回房间。”
于晚成听到后强撑一下起来，靠着素素挪回了房间。素素把他放床上后发现于晚成的眼角湿了一片，帮他脱掉衣服鞋子，给他盖好被子，又拿了毛巾给他擦一下脸。想到刚刚瘫成烂泥在沙发上的样子，心痛的不行，这几天他所有的事都是他在安排，在招呼，外婆白天的时候一直哭到直不起身来，不到晚上就累到了。而他白天招呼帮忙做祭，晚上又要守夜，看着他如此憔悴，素素不经意流露出心疼。看着皱眉的他，素素用手指轻轻抚平那眉间。
轻触的一刹那，于晚成睁眼，看着素素，眼角的泪水随着睁眼肆意的留下。
“我没爸爸了。”于晚成的声音听起来特别的疲惫。
素素拿起纸巾帮他擦泪，点点头，她明白这种感觉，当初父母离开的时候，在漫长的时间里她终于明白的，她父母几乎是抛弃她的。
“我明白，我理解，所以这些年幸好有你。”
“素素。”于晚成唤着拉过她放在胸口抱紧她，“我也要失去你了，你现在对我的方式，好像你爸妈对你那样。”
素素不语，心里也十分痛苦，这份不能言语的爱让她心情十分复杂，从年少一直背负，她知道她可以任性的说出来，但不想因此以后连见面的机会可能都没有。她知道于晚成疼她，可不知道是什么感情的疼爱，如今他更是结婚生子，哪有什么理由和位置再黏着他。
她努力跟阿立在一起，努力去爱上别人，努力学习忙碌，努力不想他，努力保持亲人应有的态度。
素素紧紧抱着他，她痛苦的清晰的明白她的出生就代表着俩人的不可能。与其作为亲人在旁看着他结婚跟别人恩爱，不如远远离开。
“于晚成，你喝多了。”素素打断他的话，她怕自己更揪心。
于晚成扯了一下笑，她就是这样，一不如意就直唤他大名。她以为这会让他生气，她不知道其实他心里有多开心。
晚成搂着她让她侧躺在他身边，盖上被子，四目相对，俩人都红着眼。
“陪我一会儿。”于晚成说道。
素素点点头，小时候刚来这里的时候，怕黑怕陌生的环境，吓得睡不着，于晚成就是这样每天抱着她陪着她，第二天睁眼的时候他的姿势都没有变。
于晚成搂紧她，抵着他的下巴，素素迟疑了一下后还是扶上了他的腰抱着他。
她何尝不觉得失去他呢？
也许早在他结婚那天就失去了吧。
许久头上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素素轻轻的挪动，他抱的很紧，素素不敢再动，抬起头想看看他，不料嘴唇不小心划过他的唇。
内心瞬间肆意狂澜。
素素顿时觉得整个身体被一道力气更收紧贴向他，热吻铺天盖地袭来，她感受到他舌尖传来的温度和湿度，禁不起诱惑的张嘴，缠绵而又深切。
于晚成加深了热吻，安抚微微颤抖的她。
这种攻城般的热情，素素何曾尝试过，一下子就呢喃的低呼。
于晚成一把托起她，直接贴向他。
素素缓慢的抱住他，顺势而为。于晚成动情的覆身而上。
“小舅！”素素一开口，连声音都不自觉的变的如此娇媚。
于晚成听到这个称呼，顿时全身停滞，好似一盆冰水从天灵盖直流而下。他在做什么？
他猛然推开她。
素素惊愕，褪去的热情让身体倍感丝丝凉意，突如其来的推搡，让素素的眼睛蒙上一层蒙雾，恍如被推入了冰天雪地之中。
“素素”
“阿成，看到素素了吗？我看她不在房间里。”外面突然传来了外婆的声音。
素素吓得立马蜷缩，于晚成搂过她将她盖上被子捂住。
“阿成？”杨佩珍看里面没有反应就离开了，大家今天也都是累了。
许久外面没有反应后，于晚成捞出她，将她凌乱的头发拨在耳后。
两人的反应，都心知肚明，这是多么见不得光。
于晚成的酒醒的差不多了。素素下床开始背对着他穿衣整理准备离开，于晚成拉住她的手，素素挣开，一下子就挣开了。
刚刚他推开她那一下子，好像世界塌了，她终于知道了他的心，也终于知道俩人在现实面前始终无法逾越。素素强忍着泪水，觉得自己如此不堪。
看一眼外面没有人就回房间。
第二天素素就直接回上海了，一刻也不想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