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离别
这天，阿立打来电话：“素素，你在哪里？”
“外婆家老宅。”
“你等我，我来了。”
没过过久，一辆白色轿跑停在了老宅的石板路外。
“素素！”阿立大声的叫着，引来了外公外婆的观望。
“阿立？”素素走出来，期待着好消息。
张立新挥舞着红色ems的文件袋，上面亮晃晃的交大高考录取通知书。
“啊！”素素激动着跺了几下脚，跑过去。阿立一下子抱起了素素，转了还几个圈。
两个年轻的身体拥抱在一起，在老宅的前院的天井边的屋檐下不停的转圈。
连外公外婆看了都笑了。
过了好久终于累了，阿立放下素素，问：“你的到了吗？”
素素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说了。张立新一下子就get到她的意思了。
“我一拿到就跑过来跟你说了，我现在要去爷爷奶奶家告诉他们。晚点给你打电话，你的到了记得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素素点点头。
阿立看到她点头后就跟她和外公外婆道别后就走了。
“是男朋友吗？”外婆问，“还是交大的男朋友！素素，这男孩子很不错哦。”外婆感到很欣慰。外公在旁看了一会儿，终于也露出了笑容。
“你报了哪里？”外公问。
“我其实也想出去读书。”素素试探着说。
“跟阿立一起吗？”
“我努力了，但是我考不上交大。”素素看着外公明镜似的眼睛，不敢撒谎。
“但是我也想去上海，我报了上外，八九不离十。”
“好好好，有志气，有出息！”外公称赞道，深深的看了一眼前院的门口。
素素听到外公外婆的赞赏和赞同刚松了一口气，就看到外公意味深长的眼神，顺着他看过去，发现于晚成站在那门口一动不动。
他刚刚听到什么，她骗他。
这会儿恰巧，邮递员来了，也是红色ems文件袋，上面印着刺眼的上外高考录取通知书。
于晚成一把拿过那个红色快递文件袋，脸色铁青，扔在了素素的脚面前。
“你不解释一下吗？”
“读语言不用再读数学了。”素素努力笑着回答。
“你不是报了江宁的学校了吗？你是在骗我？”
素素往后退了几步，她后来登了系统修改了，“我没想骗你，我想给你们惊喜的。”
“是吗？你敢说这是惊喜？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于晚成瞪着她，“你的良心呢？当初我为了你”
“于晚成！”外公怒喝，“素素长大了，有自己的选择，况且是去读好的学校。我支持她。”
“我不同意！”于晚成红着眼瞪着于军平。于军平拿起拐杖打向于晚成。
“你需要同意什么？我同意不可以吗？”外公瞪着于晚成，挥着拐杖。这一幕似曾相识。外婆一看不对劲了，“赶紧，赶紧叫救护车。”
于军平因为脑梗被送进了急救室，几个小时的手术后终于救回来了。
手术门口的外婆对于晚成说：“你要记住你父亲的话，有些东西是不能勉强的，不要因为你一个人毁了一大家子。人生而在世，总要放弃些什么的。”
“我没想要怎么样，我只是想照顾她。”于晚成说。
“你已经够照顾了。你看素素，她有自己的路想走。我看阿立这孩子就很不错。”
于晚成默不作声。
素素听这话只觉得是于晚成作为长辈照顾她，心里一阵凉意。
“谁是万素秋？病人家属万素秋在吗？”
“在！”素素回到。
“患者想见你。”护士说道。
“外公。”素素小心翼翼的喊着，看着外公被插了好多管子，心里非常过意不去。
“没事，外公身体好得很。你不要管阿成怎么说的，他只是你舅舅，只能陪你走一小段路，以后的路都是靠自己走的，自己想追求什么梦想就尽管去追。人呐，一辈子很短，明白吗？”
素素点点头，他是她舅舅，他是她舅舅，她再三告诫自己，他是她舅舅。
“好孩子。”于军平摆摆手示意她出去吧。
素素出去后，外婆就迫不及待的进去照顾外公了。
在这个医院上班的文文也赶过来进去问候，只剩下素素和于晚成坐在门口的长椅上。
这会儿，手机响了，在这医院静谧的走廊里，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显得特别的大声，还有回声。
“素素，收到了没？”
“喂，阿立！嗯收到了。”
“是上外吗？”
“嗯，是的。”素素压低声音回到。
于晚成起身抢过她的手机，一把按掉通话摔在地上，看着她。“你什么时候学会骗我了？”
素素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翻盖手机，忍不住打哆嗦。
“小舅，你听我说”
叭！
文文出来的时候就见到了这么一幕，从来都把她当宝贝的于晚成竟然打了她一巴掌。吓得她赶紧拉开素素，“阿成，你干嘛？”
“没你的事，我教育自己的孩子。”
孩子！？
素素听见这俩字气的浑身发抖，在他眼里她就只是个孩子，她挣开文文，瞪着于晚成：“于晚成，你记住，我不是你的孩子。我骗了你，你打我一巴掌，刚好扯平。”
说完素素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你怎么打人？”文文问。
于晚成靠在椅背上，手扶在额头上，捂住眼睛，深怕自己流露出不合适的眼神。
素素再也没见到过于晚成，就连外公出院也是派公司的人送回来的。夜深的时候她会想，他是在莱阳路的别墅还是在他跟文文的新房？或者其他等等。
阿立准备提早去上海，素素觉得在老宅也是十分煎熬，于是跟外公外婆说想要早点去上海，外公表示十分赞同，让她多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很多东西都在莱阳路那边，素素这边简单收拾了下东西后就等阿立过来。
“外公外婆，那我就走了。”素素跟外公外婆道别。
“好好好！出去一定要注意吃好穿暖，一定要注意照顾自己。记得随时打电话给外婆。”外婆一路跟着一路念叨。
“外婆，放心，我会好好照顾素素的。”阿立露出虎牙说道。
“好好好！”外婆笑着转身偷偷抹眼泪。
素素转身抱了抱外婆，“外婆！”
“好囡囡，从小吃了不少苦，以后都要好好的。”外婆抱着素素许久，放开后自己忍不住都笑了。“外婆老了，容易伤感。好了好了，走吧！”外婆把素素推上车。
“外婆再见！”阿立跟着素素道了别就走了。
阿立送她到家后说：“你先去整理，好了就给我打电话，我也去再看看有什么落下的，顺便跟爸爸和蓉姐道个别。”
“好的。”
素素进门后发现桌面都积灰了，家里有股说不出的怪怪的味道，打开新风系统后上楼整理东西，东西不多，些许生活用品，几件换洗的衣服鞋子，还有很重要的他送的一支钢笔，放进蓝色的录取通知信件袋。素素突然想起他的床头放着一张他俩的合影，是之前暑假他带她去甘肃一起骑骆驼的照片。
她走进他的房间，一阵强烈的怪味迎面扑来，是那种酒精发酵混着呕吐物的味道，她的心不由地提到嗓子眼儿了。素素往床边走去，床边床底下滚着好多个洋酒瓶子。
“小舅？”素素看着埋在凌乱的被子里的人又喊了一遍，“小舅？”
素素掀起被子。
于晚成揉了揉眼睛，努力睁开看，宿醉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素素？”一开嗓就是沙哑撕裂的破声音。
“你没事吧？”无论怎么样，看到他这样心里依然不由得紧张，素素去桌子倒了杯水给他。
于晚成靠坐在床上，看着她：“小囡，你是要走了吗？”
素素点点头。
“来收拾东西的？”
素素点点头。
“万素秋，你说怎么扯的平？你喜欢什么，我立马买来捧着给你，你一生病，我放下手头所有就陪着你，你说你睡不着害怕天黑，我就一直陪着直到你睡着，你说想去西北，我就陪你走，你说想看大海，我就带你去海南，现在你说走就走了，一巴掌就能扯平了？万素秋，你怎么都不愿意给我点时间？”于晚成深深地看着她，无奈的说着。
素素不禁哭了起来。
“哭什么？我欺负你了吗？”于晚成温柔的给她擦掉眼泪。
素素摇摇头。
“你妈妈为了你爸，不远千里去吉林，去照顾你爸，去种人参，去学管理，去管公司上下的人。结果呢，你爸早就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你妈为了家一直都忍气吞声，到头来呢还不是离婚了，你为什么情愿跟别的男人走，也不愿意听舅舅～”于晚成突然为这个身份哽咽了一下，“舅舅只是想保护你。”
她第一次知道这样事实，原来妈妈受了那么多的苦。
“我不告诉你，是不想你伤心难过，至少你还觉得是有家的。这些年一直不离不弃的是我，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离开我，我竭尽全力的对你好，我不想让你出去承受风吹雨淋，我也不想看到你因为别的男孩伤心落泪，我见不得你受一点点委屈。是我不够疼你吗？”于晚成抱着她抵着她的头说道。
素素：“不是的，你是最好的。”
“我是真的不想你离开，我照顾不好你吗？”
“我不要！我不要这样！你要照顾你自己的家，你要照顾你老婆，你还要照顾吴倩姐姐，公司上下。你为什么对每个人都这么好，你累吗？这样的好，我不要。你明白吗？”素素声嘶力竭。
“我讨厌这样的你，我不稀罕。”
于晚成没想到素素是这么想的，“你是这么想我的？所以你是讨厌我，你是想离开我？”
素素：“对！”
于晚成：“你不是说我最好吗？”
素素看着他，无法回应，他是真的好，是真的最好。
于晚成：“那你为什么要亲我？趁我酒醉偷吻我？”
素素顿时五雷轰顶，全身麻痹，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于晚成：“你以为我喝多了，不省人事了？还是以为我睡着了？”
素素已然浑身凝固的无法动弹。
于晚成：“是这样吗？”
于晚成轻轻覆上她的唇，素素无力的任由他托着，两眼依然直直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