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争执
“今天开始不用住校了，我每天会来接你放学。”于晚成说道。
“家里太远了，马上要高三了，我不想影响学习。”
“不回老宅，悦榕湾离你学校并不远，就回悦榕湾。你那么爱学习，不也掉到倒数？”
于晚成看了看她立刻拉下的脸，顿了顿又说：“没事，你这分数上江大没问题的，再不济江宁的的二本三本也可以的。就算找不到工作，我也养的起。”
“我有想考的大学，我自己也有钱，爸爸给的卡里有不少钱，以后自己工作，自己可以养自己，不用你养。”万连伟给她一张储蓄卡，每个月都往里面打钱，少说都可以在江宁买三四套房子了。
于晚成听着不知不觉握紧方向盘，暗自生气。
数月不见，每次于晚成来学校看她，她总是避而不见，实在拗不过就拿着他给的东西寒暄几句就走了，他以为给点时间，她就会跟以前一样说她原谅他了。他就这样等着小姑奶奶什么时候打他电话听候发落。然而，等来的却是她已经做好准备和他划清界限了。
“你现在不愿意听我的话了？也不愿意留在江宁？这是打算和我分别了？”于晚成气的红血丝胀满了眼球，分手俩字差点脱口而出。
“我觉得我成年了，我可以自己做主。”明明是强悍的话，却用了最软弱的语气。
于晚成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觉得？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还在读书，你以为你快18了就懂很多了？你觉得你成年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就可以早恋了？万素秋，你这是到叛逆期了吗？”
素素第一次鼓起勇气想气他，可见到他发火，自己却怂了。
“我没有，但我不是小孩子了。”素素声音小了起来。
“所以呢？”于晚成看她态度好转了，，他的语气也跟着柔了一点，“那你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还有你和他。”
“阿立说月考控分，他400我370，他就考了400，我没控好，还少了六分，但是我也算是正常发挥。他这么聪明，一直都是年级前二十，怎么可能这么差。”
于晚成听她还有心情夸张立新，趁红灯忍不住闭眼平息下心中内火。
“那他家吃饭是怎么回事？”
“上高中开始没多久就经常在他家蹭饭了，蓉姐烧菜很好吃，做点心也很好吃，做甜品也很好吃。”
于晚成转过头，“蓉姐？”
“就是裴蓉阿姨，她觉得叫阿姨太老，让我们叫她蓉姐。”
“你看着路开车好不好！不要看我！这样多危险。”素素看到他直瞪着她，于是提醒道。
“你一直在人家男孩家里蹭饭？你不觉得很荒唐吗？家里是没人做饭吗？”于晚成突然觉得自己不在的时间太长了，素素居然在别人家吃了那么久的饭，还总是逗留这么长时间，这漫漫时光不知道能做多少的事了。
“家里阿姨做完饭就走了，我一个人吃饭，这么大房子咳嗽一下到处是回音。”
于晚成回想起，他怕和她在一起时间越久就控制不住自己而伤害她，于是有时候就故意忙到很晚才回去，好几次他进门就看到她睡在沙发上，或者躺在他床上，他都心生怜惜。他也曾不断沉思血缘这个问题。
而现在她的回答反而中伤了他，她渐行渐远的种种原因是他一手造成的。
于晚成咳了一下轻了嗓子问道：“这个你们除了写作业还干什么了？”
“嗯？”
“比如午觉？”
素素瞄了一眼于晚成，有点诧异，明显感到他在质疑什么，她不懂这是家长的质疑还是有别的情愫，思虑了许久说：“哦～白天的话一般去浣月居，会有同学一起写作业就不睡午觉了。要是在阿立家一般都在他家茶室写功课。”
于晚成的食指开始不自觉的在方向盘上敲打，素素盯着他的食指，听他又问道：“茶室？”
“嗯，他家院子里有茶室，四面移门，隔着玻璃就能看到院子里的四季。”
于晚成忍不住瞎想，她经常做作业打瞌睡的样子，那男孩是不是也会给她盖毯子。
素素看着于晚成面部沉色，哑口不言，觉得自己言多必失。
很快到了秋苑，拐弯后车库的电子门打开，于晚成停下车径直走了。
素素看了看这里，到了客厅后发现没人，“她呢？”
“她不住这里，结婚前我在她单位附近买了新房，文文住那边。高层比较安静，她做医生的需要好好休息。”
素素心里咒骂：于晚成，你可真是贴心好丈夫。
“这里离学校太远了，夜自修下了再回来洗漱太麻烦了，早上也要早起，影响我休息。”
“所以呢？”于晚成不悦的问道，这房子当初喜欢的也是她，现在不想住的也是她，他何曾喜欢过这么浮夸的房子，小女孩的心思真是变幻莫测。
“我也要高层，你也给我买个，学校附近，我也需要好好休息。”素素说道。
“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于晚成真是要被她气死，没好气的说：“没钱！”
素素撇了撇嘴：“那是，现在有钱也轮不到我花了。”
素素回到房间开始整理秋冬的衣服。
“你干嘛？”于晚成问。
“天气冷了呗，我回校不得要穿衣服吗？”
“我说了你住家里，我每天会接送的。你可以在车上眯会儿。你要是不听我的，那你别上学了。”于晚成说完就走了。
留下一脸懵逼的素素，素素赶紧跟上于晚成，不料于晚成关上房门就在门外反锁上了。
素素拍门：“于晚成，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你你要把我关起来吗？”
于晚成真的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赶紧打电话给吴倩，让吴倩把安排在公司做饭的王阿姨再调回来，抽时间偶尔来做做饭。
素素依然在门外喊“于晚成！”
电话里的吴倩知道他接到班主任举报电话后马不停蹄的奔向学校，现在听到隐约传来的声音，对于晚成说：“女孩子早恋不要强制她，这会儿叛逆期，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要。”
“好了，这事你就别管了。”于晚成挂了之后对这句话产生无限遐想。以前她是最依赖他的，只要他说一句过来，她都会第一时间过来，现在一口一个阿立。
于晚成开门，素素看着门突然开了，也不敢叫唤了。
“体力不错。”于晚成板着脸说。
“我饿了！”素素说。看于晚成没反应，又说道：“那也行，我去阿立家吃。”
素素才转身，就被于晚成拎回去，然后把门锁上，“我换个衣服带你出去吃饭，不准乱走。”
素素看他脱掉衬衫，露出紧致的背，常年锻炼下的背还是紧致有肌肉线条感的，光是看着素素就能感觉到以前靠着他的那股子结实感和安全感了。
于晚成回头一看，发现素素看着他，便微微侧身。
素素被发觉后，脸微微发烫，觉得他在刻意回避，又开始心生闷气，忍不住瞪着他。
于晚成一回头正瞧见那副表情，有点头疼，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一开口就是教育的味道：“你长这么大了，不能这么看着一个男人换衣服。”
“是你把门反锁的，我还不想看呢！”素素正在气头上，听他那么一说更是想火上焦油，就嘟囔着补了一句刚好能让他听到的，“阿立的好看多了。”
于晚成健步走到素素面前，靠近她握着她的肩膀慢慢的说着：“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素素听着他奏变森冷的语气，连眼神都有一丝阴鸷，感受到肩上的手掌慢慢握紧，素素突然觉得有点不认识于晚成了，莫名的有点害怕。
她那透露出恐惧的眼神怎么逃得过于晚成的眼睛。他闭上眼，慢慢松开手，脑海里一直是她那惊鹿般受伤惊恐的眼神，在他心里何尝不是一种伤害。他这么心疼她，从小捧在手里，不曾伤她一分一毫，她为何会有这种眼神。
他想起他高考那一年和父亲的争执。
“那才是你该走的路！”
“你这是在自毁前程！”
“你知道你爷爷为什么给你取名字叫晚成吗？”
“他这是希望你大器晚成！”
“你呢？不成器的东西。”
他说：“没有本该就要走的路，我们家已经不适合走那条路了。爷爷自从被徐家连累，明里暗里的被打压。爸，这些我都知道。我想走自己的路，而且我放心不下素素。”
“你是因为那丫头留在江宁吗？大可不必。她现在依赖你那是她还小还不懂事。”
父亲的话总是能扎进他心里。
就像去年父亲叫来文文上门后他又被叫进书房，下令被逼着结婚。
“素素长大了，你们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很不好。”
“这丫头在家里跟谁都亲昵。她不懂事，你还不懂事？你那点心思，倒有点不伦不类了。”
“早前你不愿意出去读书，留在江宁我还真以为你想好好照顾她，现在看来是想拉进房间照顾了？我看你是在风月场所呆久了有违伦常了。”
“文文不错，早点结婚，断了念想吧。”
于晚成当时被父亲戳穿的时候仿佛小偷在大街上被当场捉住一样，如此不堪。他一言都不敢发，唯独在结婚这一点上，他十分不愿，他还想等，或许等她长大，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他试图反抗：“这跟结婚没关系。我不会逾矩。”
父亲不像他想象中那样大发雷霆，只是很冷静的说：“素素还小还不懂事，你要是觉得她喜欢那也是一时兴起，是被你带偏的。外面优秀的男孩多的是，她只是还没机会遇到更多的男孩，她要是知道自己的舅舅对她有这样扭曲的感情该有多害怕。”
“我没有让你做选择，你必须结婚，必须把她送去住校，不然我就打电话给李惠玥说明情况，你看看她会不会立马带素素去俄罗斯。”
于晚成被扼住了命脉，如果要让他失去她，再也见不到她，让他的感情暴露在阳光下被她唾弃，他宁可选择结婚。
每当回想起这一切，又想着素素逃避着他，背着他和阿立亲昵的样子，脑海里不断回放着父亲的话，都像是被凌迟。
他想放下一切，手却不自觉的环住她把她拥入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