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次见面
五岁的素素白白胖胖，像个面粉团子。妈妈李惠玥带着她去杨家老宅参加李惠玥大舅公的葬礼。老杨家也是亲外婆杨佩怀的娘家。那会儿的医疗在江宁并不发达，妈妈和亲戚们讨论着大舅公也许是病死的可能性，李惠玥的大表哥作为资深医师非常认同，毕竟之前生龙活虎的，突然之间说是哪里痛了，痛的有点过分离奇，痛了没多久人就没了。不过因为上了年纪，这个话题没多久就不了了之。
这一带的葬礼特别繁冗，出殡前需要在家停放几天，会请来寺院高僧诵经，一诵就是日以继夜的七天，大半夜还在吹吹打打，出殡后还要做七，要满七才算真的送走人。
老人八十好几走了便是喜丧，没人哭，素素也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这第一天来到了大半夜都不让睡觉，真的很困。全屋子只有一个人躺在床板上，素素很是羡慕。大伙儿不仅不能睡，偶尔要跪着磕头，还时不时绕着他转几圈。趁大伙儿吃宵夜时，素素爬上了床板，打算借这个老爷爷的床板躺一会儿睡个觉。
谁知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去后还没躺下就被拎了起来。
一张清秀白皙又有棱角的脸出现在素素面前，少年莫约十七八岁的模样。即便是很困，素素都被这大男孩的阳光帅气给深深吸引吸引住了。不管年纪多少的人，总会被美好的事物人所吸引，素素便是如此。
浓浓的眉毛下一双略内双的瑞凤眼，眼里好像有星星，高高的鼻梁正是妈妈嘲笑素素没有的东西，唇红齿白。妈妈嘴里天天说喜欢的花满楼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惠玥表姐，这小妮子她都要躺到大舅公的床板上去睡觉了！”这个大男孩冲着素素的妈妈笑到无法好好说话，那俩酒窝分外妖娆。
直教素素看的挪不开眼。
李惠玥赶紧过来，一大家子也都端着碗凑过来哄堂大笑，李惠玥哭笑不得，佯装打了几下素素的屁股，想让她长长记性。以后可不能到处乱爬。
素素很是委屈，既不让睡觉，还要挨打，顿时哭了起来。
这一哭便没完没了，素素的哭可以算是家里的顶级优秀代表了。父母双方的亲戚里都是公认的，每逢夫妇俩出差跑业务，临时寄托在老杨家表姐表哥家里时候，白天都是生龙活虎好好的，晚上睡觉看不到妈妈就一个劲儿的哭，堪比熬鹰。哭到最后没有亲戚愿意收留她了。
不过小妮子这一哭，连坐一排的几个外婆甚是欣慰，终于有人哭丧了。
半小时后依然没有停止的迹象，这可就让人头疼了。素素偷偷睁开眼看了一下，大家都开始露出了烦躁的表情，唯独那个大哥哥还在笑着看着他。
妈妈哄了无数遍后已经都快不想说话了，“你看，小舅舅都在笑你，丑死了，我们要漂漂亮亮的好吗？这样小舅舅才喜欢，我们跟小舅舅自我介绍一下。”
素素成功的被转移了注意力，看着大男孩，原来他是小舅舅。
妈妈搂着素素说：“这个是五外婆的儿子，是你的小表舅，五外婆是谁呀？”
素素提起肥肥圆圆的手指指向连坐一起的外婆们中的一个。妈妈逢年过节都要拿着照片给素素复习一遍，这次来之前也不例外，素素心里牢记的很，亲外婆在老杨家排行第三，上有两个哥哥下面还有五个妹妹和一个弟弟。而素素对这个五外婆记忆犹深，每次妈妈都带着她频频带她回杨家老宅，就能看到五外婆。五外婆对她非常宠爱，就像当作自己的外孙女，而他的丈夫五外公于军平竟然对她也是格外的宠爱。
后来才知道一切缘起于巧合，于晚成的爷爷也是五外公的父亲去世后，几乎同时间段李惠玥怀孕，同年秋天降生，而于军平的父亲也生于秋天名唤于秋实，这种特殊的缘分让于军平更加怜惜，更是亲自取父亲名中的秋给素素起名万素秋，颇有秋实丰收盛景之意。
而素素的亲外婆亲外公去世的早，李惠玥出嫁前一直住在杨家老宅，五外婆自是亲姨娘，也是半个娘，出嫁的一切事宜都是这个五姨娘亲手准备的，出嫁的时候也是五姨娘和五姨父陪着出嫁，这份亲情自然就深厚了。
“对喽，这个呢就是五外婆的儿子，他是妈妈的最小表弟，我们素素要叫他小舅舅，素素来自我介绍一下好不好。”
“小舅舅，你好呀，我叫万素秋，你可以叫我素素，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于晚成，初次见面，多多指教。”于晚成蹲下身子，牵起素素的手笑着回答素素。
素素突然捂住嘴巴，转身害羞的把脸藏进了妈妈的肩窝，却不料惹来大家的笑声。
“小舅舅好看吗？”不远处和妈妈年纪相仿的小外婆笑着问。
素素偷偷回头又瞄了一眼，点点头又害羞的埋向妈妈的肩。
“那你喜不喜欢小舅舅吗？”妈妈问。
素素点点头。
“喜欢要怎么表示呢？”
大伙儿跟着妈妈一起看着素素。
素素张开双手，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于晚成，慢慢的扑向于晚成，于晚成顺势抱着他，素素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继而又脸红的将头埋在于晚成的颈窝。
随即而来的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给这原本深沉哀痛的夜，倒也算添加了一份欢乐。
那连续的一周丧礼，素素这小妮子不是跟在于晚成屁股后面就是挂在于晚成的身上，以至于离开丧礼结束分别之际素素几乎哭的要昏厥过去。
看的于晚成都揪心，就差把她留在老宅。回去几乎天天打电话给小妮子，就怕她哭的没完没了，像极了江宁市梅雨季节的雨连绵不断。
那也是素素第一次学会背电话号码，学会打电话，学会思念：“喂？于晚成在吗？我想他了，我想他听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