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这就出逃
江奈奈拿回马鞭,心里安定了许多。主要是顺手的兵器在手,这出逃不就容易多了吗。
江奈奈白天夜里都不闲着,抽空就在院里逛,寻找出逃的缺口和机会。
院里的侍女和小厮,个个睁大了眼盯着,就怕一不留神,就让江奈奈给跑了。
小彦王可是发下话来,江奈奈要是跑了,院里的人都得领仗一百。
这一百板子下来,不得上西天去了。
这天夜里,江奈奈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她打算从西墙的狗洞,爬出去。
“你们都下去吧,我乏了。”
吃罢晚饭,江奈奈打发走下人,熄了灯,便装作要休息。
她听见外面没了动静,便起身,将鞭子藏进衣袖里,从窗户爬出去。
为了爬狗洞,江奈奈已经缩食两天了。
这两天可清净了,终于不用再听仆人们抱怨,她花钱如流水。
话说,这小彦王也不至于啊,堂堂一王爷的儿子,居然没点私房钱。
这别院确实也是略寒碜,比江府差多了去了。
住了大半个月,江奈奈临别前,回头看了眼宅子,摇了摇头。
摸着墙角,她终于来到狗洞旁。
她检查了下袖里的马鞭,确认还在,便趴下,撅起屁股,欲往狗洞里装。
膝盖还未行踏一步,屁股上就挨了一脚。
“哎呦!”
小女娘叫了一声,卡在狗洞上。
江奈奈只觉得屁股火辣辣地疼,身子被卡在墙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到底是是狗洞还是鼠洞,怎么这么小!
“你还想跑!”
江奈奈听出是小彦王的声音。
“快拉我出去。”
江奈奈往后踹了踹腿。
“本想着对你好些,马鞭都给你寻回来了,你还想跑?”
小王爷已在墙边久候多时,就等着这一出。
“你到底困着我作甚!我要出去寻我爹爹!”
江奈奈往前挪了挪,结果卡得更紧。
“都说了你是个宝贝!”
“你最好给我乖乖待着。”
小王爷使了个眼色,五六个侍女才走向前,将小女娘从狗洞里扯了出来。
“还跑不跑了!”
小王爷掐住小女娘脸上两坨粉扑扑的肉。
江奈奈瞪着眼,胸口的怒气腾地一下上脸,小嘴一张,朝公子的手上咬了一口。
“你是狗吗!”小王爷跳脚,收回手来。
“爬狗洞可不就是狗吗!”江奈奈呸了一声,理了理头上的枯草叶子。
两人各自生气,沉默了半晌,周旁的仆人,大气不敢喘一声。
“马鞭是赵姨娘给的吗?”江奈奈开口。
小王爷吮着手指上的伤,不语,过了会儿,又点了点头。
“赵姨娘可还好?”江奈奈又问。
“死了。”小王爷,语气平淡。
“死了?”江奈奈从墙根上爬起来,踉跄了两步。
“出逃,被溺死。”
小王爷见江奈奈一副悲伤的模样,故意又补了一句。
江奈奈心里一冷,跌坐在地上。
“你要是再出逃,本王也溺死你!”
两个侍女过来,将江奈奈架着,拖回屋里。
往日在江家,江奈奈是赵姨娘的克星,以抓赵姨娘的相好们为乐。
江奈奈觉着,赵姨娘总跟自己抢爹爹,便见她十分不顺眼。
爹爹每次跑商回来,有空就往赵姨娘房里钻,没时间与自己说上几句话。
甚至,有时江奈奈找赵姨娘麻烦,兄长见着,也会出手袒护她。
赵姨娘真有那么好吗?江奈奈搞不明白,为啥家里的男人都护着她。
但有件事,江奈奈心里知道,如果前头没有赵姨娘挡着,就她这脾性,在晋王府,活不过一天。
白日,江奈奈坐在院里发呆,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她走进屋内,往首饰盒里掏了几样出来。
她瞧了瞧周边的侍女,招了一位顺眼的过来。
“你帮我办件事。”
“事成后,这首饰都给你。”
江奈奈出身商家,深知“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
自从住进这别院开始,她不仅要了山珍海味,还要了金银首饰。
不然那区区几顿饭,怎就让院里的仆人们抱怨,这小女娘花钱如流水了呢。
不过,这小彦王好似真的穷,这简陋的别院,可知一二。
那侍女应允,第二日,便寻了个差事,出门去。
那小彦王嘴里的话,总是真真假假难辨,还是得验一验才放心。
在晋王府万花苑住着的那些日子,她探到侍女九儿,逢月初二,便会跟着侍卫出府,到胭脂铺里,为万花苑的美人们添置胭脂水粉。
明日便是初二,于是,江奈奈便吩咐了侍女,一大早就往京城最富贵的胭脂铺里去。
“怎么样?”
江奈奈见侍女回来,便将她拉进屋里问话。
“死了。”那侍女回复。
“出逃,溺死的?”江奈奈一双玉手,微微发颤。
侍女点了点头。
江奈奈将首饰递到侍女手中,那侍女接了过去,跳着,便出了门。
江奈奈只觉得胸口一阵锥痛,在屋里坐了一天一夜。
第二日天一亮,她便寻了一个盒子,将那马鞭,抚了又抚,宝贝似的,放了进去,紧紧盖上。
晌午,小彦王过来用饭。
侍女陆续将菜上齐,在一旁伺候着。
江奈奈与小彦王坐在桌案边,各自夹着菜肴。
小彦王还在为江奈奈出逃那晚生着闷气,不发一语。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非得囚着我,要说你多中意我,我看也不见得。”
江奈奈开口。
“罢了,你想囚就囚着吧,我也不逃了。”
江奈奈停下手中的筷子。
“但,你得答应我,一定帮我救父兄。”
江奈奈盯着小彦王,眼里噙着泪。
“你这泼辣女娘,现在怎么说哭便哭。”
小彦王见江奈奈一副娇滴滴的样子,心里生出一些怜爱。
“你觉得如何?”江奈奈问。
“你信我?”小彦王也停下手里的筷子,瞧着女娘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
“我信你。”江奈奈一双玉手,搭上小彦王的手背。
小彦王心里一怔,痒了两下,软下心来。
这挥马鞭的手,为何还如此柔软?
要说江家与晋王府的事,小彦王也未可知。
仅是在晋王的寿宴上,略有耳闻。
但可以肯定的是,江府被劫,并非抄家,全是晋王一府所为。
为何劫空江家,还押制着江荣父子,恐有惊天内情。
小彦王本不想蹚这趟子浑水。
晋王寿宴当晚,谋骗江奈奈也仅是与小女娘逗趣的一场把戏。
谁知,那江奈奈救父心切,一介商家的女儿,竟真敢去谋杀京城恶霸小晋王。
小彦王得知小女娘被活活打死,心生不忍,便带人去乱葬岗寻人。
那小女娘命大,竟活了下来。
小彦王心里盘算,晋王府押着江家父子不杀,定在拷问些什么秘情。
江奈奈是江家的心头肉,囚住这女娘,或许,日后有些大用。
这小女娘天不怕地不怕,骄纵蛮横的模样,像极了小彦王从小认识的那个人。
一副没规没矩的性子,竟将他抓得心痒痒的。
“可好?”江奈奈往小彦王碗里,夹了一筷子。
小彦王盘算着,不管后事如何,先应了再说,人囚住了要紧。
小彦王点了点头。
江奈奈脸上开出花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