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 一物降一物
嘟城，谭樵工作室。
“多么娇嫩的小手啊！”老唐唐云海满脸堆笑，将韩思雨纤瘦的左手放在自己的左手上，右手不停地抚摸韩思雨细腻的手背。
韩思雨虽然身高只有158cm，但仍比矮胖的老唐高出半头，今天她一反常态，不似以往的日系软妹风着装，而是穿着一身干练的黑色jk制服，高耸的马尾如丝绸般垂落腰间，站在老唐身旁显得亭亭如竹立。
“唐大师，你这样摸女孩子的手可不好吧？”韩思雨抿嘴微笑着将左手抽出，倒退远离了老唐几步。
“什么大师不大师的，”老唐目不转睛地看着韩思雨，“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叫大师简直是太生分了。”
“您不就是炼丹大师么？还是嘟城为数不多的炼丹大师！”
“别叫大师，太生分，你我之间用得着这么生分？”老唐忙摆手。
“那我叫您唐爷爷？”韩思雨睁大眼睛问道。
“不好不好，也不好，”老唐忙摇头，“我其实比你大不了几岁的，你叫我唐哥就行！”
“你……比我大不了几岁？”韩思雨瞳孔震惊。
“也就大个五六十岁，我跟你说，其实有很多事情，年龄什么的都不是问题。”
韩思雨尴尬微笑，面对这个不着边际的前辈，实在是有些无所适从，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对了，你父亲最近还好吧？”老唐说，“我可有点时间没见过他了。”
“还好还好，身体挺健朗的，就是平日里忙。”韩思雨莞尔一笑。
“家大业大，这世道又不太平，忙一点是必然的。”老唐轻瞥了韩思雨一眼，“思雨啊，我到现在还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跟着谭樵这个栽愣，谭樵这栽愣是有点能耐，不过也仅限于他自己勉强自保，你跟着他混真是不太安全。”
“唐大师，背地里说人坏话可是不好的呦！”
“谭樵可不就是个栽愣么？我还说错了不成？”
“不许你说谭大叔坏话！”心蕊叉腰站在楼梯上，稚嫩的脸上全是怒色。
“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老唐完全没把心蕊放在眼里。
心蕊走下楼梯，站在老唐面前，抬头看着老唐脸上花白的胡须，眨眼道：
“你就是老唐？”
“小孩子真没礼貌，”老唐轻咳一声，“老唐是你能叫的吗？你就是谭樵说的那个小妮子，叫什么心……心蕊？”
“是我。”心蕊点了点头。
“行，这世道不比从前，拜师什么的也不用太多讲究，你就给我磕个头，敬给我一杯茶，礼就算是成了。”老唐趾高气昂，坐在椅子上，一派威严。
“唐大师，这个没必要吧？太传统了。”韩思雨缓缓道。
“思雨，这个你不懂，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所谓师父二字，讲起来容易，担起来却不易，我第一次做别人的师父，最基本的拜师礼还是要有的，不然的话也太过儿戏了。”老唐突然间认真起来，仿佛变了一个人。
老唐把话说到这个地步，性情温顺的韩思雨也不好再说什么，温柔的眼眸望向心蕊，心蕊报之一笑，面向老唐开口道：
“你想要做我的师父，可曾问过我想不想做你的徒弟？”
老唐顿时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他唐云海是何人，嘟城大名鼎鼎的炼丹大师，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要拜自己为师为父，可眼前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小姑娘，却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像是自己没有资格做她的师父一样，实在是令人气愤。
可她又转念一想，可能是这小姑娘年少不经事，从没听过他老唐唐云海的名讳，或者小姑娘根本就是还未开智，不知道说话的深浅。
“你谭大叔没告诉你我是谁吗？”老唐冷冷道。
“说了啊！你叫唐云海，是一位炼丹大师。”
“那你可知道这炼丹大师的分量？”
“无论炼丹还是炼毒或者炼器，最崇高者是宗师，之下便是大师，我肯定知道炼丹大师的分量啊！”心蕊一脸童真。
“那你想不想做我的徒弟？”老唐暗气暗憋，脸色阴沉。
“不想！”心蕊坚决地摇了摇头。
“你是和谭樵那栽愣一起合起伙来，故意气我是吧？！”老唐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花白的胡子乱颤不已。
“唐大师，您别生气，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啊！”韩思雨眼眸笑成了一对海湾，尽力安抚老唐的情绪，可暗地里却给心蕊竖了一个大拇指。
“不收了不收了！这个徒弟我肯定是不收了！”老唐喘着粗气脸色涨的通红。
心蕊没想到老唐竟然如此看重脸面，自己三言两语，稍微一气，他便像煮开了水的茶壶。
“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当你的徒弟吗？”
“好好好，你说，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话来！”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没有当大师的样子。”
“哎呦呵！你这个小姑娘还教训起我来了！想当年，老唐我也是……”
“好汉不提当年勇。”
“额，”被怼老唐眼睛一转，“我现在也是……”
“吊儿郎当没正形。”
“你你你……”
“我不想做你徒弟，你也不想做我师父，但是没办法，你没有选择，你不得不收我为徒，所以现在的主动权在我的手中。”
“你你你……”
“谭大叔都跟我说了，他的手上握着你的软肋，不然的话你根本就不可能来这里，对吧？”
“你……你们把我给气死算了！”老唐叹息一声，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他看着一脸人畜无害的心蕊，话锋之犀利，心思之成熟，机敏的心智完全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所能承载的，这简直是一个历经世事、饱经风霜的成年人才能表现出的通透与世故。
“不过我认你做师父也不是不可以。”
“我竟然沦落到你这小妮子给我开加码的地步了，唉！”
“第一，你要给谭大叔道歉，并保证以后不再说他的坏话。”
“没问题。”
“第二，不能对思雨姐姐没有礼貌。”
“我没礼貌？”老唐指了指自己的胡须。
“你以为的礼貌，在别人看来就是很不礼貌，长者就要有长者的样子。”
老唐无奈地点了点头。
韩思雨莞尔一笑，暗自说道：
“还真是一物降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