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那女孩精神有问题
单子良一路跑回了华人社区的公墓群,片刻也不敢停歇,生怕三庭月的人追上来,从那女孩刚才神神秘秘的表现来看,和自己说的那些话应该是不合那边规矩的。
转眼间他就来到了父亲的悼念室门前,外面空无一人,单子良看向门上的屏幕,显示着姑妈和姐姐还在访问中,于是他只好抱着猫守在一边,脑袋里开始思考关于刚才女孩的事情。
御堂原月妻,御堂?很耳熟的姓氏,他突然恍然大悟,翻开身上那件黑色卫衣,在衣角的里面看到了衣服的标签,御堂集团,嘶,做衣服的?
这让单子良有些懵,没想到派城最大的服装公司竟然和三庭月有关系,想到这,单子良掏出手机,找到了和祁梁的会话窗口。
‘祁梁叔,听说过御堂义雄吗?’单子良不敢用嘴说,害怕家人突然出现,于是用九键输入法扣出了几个字。
消息传过去没多久,祁梁就回复了过来:‘当然,御堂集团的二公子嘛,你问这做什么?’
单子良实话实说:‘我遇见他女儿了。’
祁梁对此不可思议,但又很快发现了事情的合理性:‘在眠月楼?’
‘关于她女儿你知道多少?’单子良问。
‘御堂义雄刚死没多久,你在公墓见到他女儿也不奇怪,你是不是乱跑了?难不成你们在同一层?’祁梁生怕单子良惹出什么麻烦,要知道,还有两位同他关系不错的女士同在。
‘我没有,是我姐的猫乱跑,我去找才遇上的。’
‘哦,我听说御堂义雄的女儿被他的哥哥软禁在三庭月里边呢,也就是女孩的伯父,御堂正雄,一来是这女孩精神好像有点问题,二来是控制住她好争夺继承权,御堂家的老爷子已经很大岁数了,继承权之争是早晚的事。’
精神有问题?扯淡的吧,单子良心里想着,虽然那女孩看着很暴力,也确实有点疯癫,但是说话口齿清晰的很啊,他快速拼出几个字:‘那女孩看着不大,就算精神有问题,也不应该关在黑帮里啊。’
‘别把她当一般女孩,她可不简单,就上次你同学家门口那场血斗,还记得吧,三庭月的肃杀队要不是被手枪灭了,早就把那帮新罗人砍完了,就光那样的肃杀队,她一个人刚被带去三庭月的时候就杀了二百多个。’祁梁叔轻描淡写地说道,单子良看了心里顶起大大的卧槽。
单子良顿了顿,联想到女孩刚才迅捷有力的动作,好像也不是不合理,在派城的轻重武器禁令下,刀玩的好确实很无敌,他接着问道:‘祁梁叔,那御堂集团跟三庭月什么关系,凭什么能听御堂正雄的?’
‘呦?怎么突然对这层关系感兴趣了?是准备辍学跟我混黑道学规矩了吗?’祁梁叔没个正经地说道。
‘这对我很重要,祁梁叔,麻烦告诉我吧。’
‘得嘞,大侄子,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的,先说御堂集团吧,他们是在派城建成后才兴起的财团,在地球上的时候只是个二流公司,后来啊,御堂老爷子不知道怎么跟军方搭上了关系,现在不光是生产服装,还为军队生产防弹衣,航天服和各种特殊军服。至于三庭月,那就是御堂老爷子一手支起来的黑帮啊,为他处理些明面上做不了的事,不过呢,他现在老了,最近又痛失二子,也就退居二线了,御堂集团和三庭月也全权交给了大儿子御堂正雄,但是,御堂义雄留下的小女儿也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所以,你说,人家御堂正雄能对她客气吗?软禁还算好的,弄死她恐怕都是早晚的事。’祁梁一整个大篇幅发过来,瞬间挤满了单子良的屏幕,这么多语气词,祁梁叔一定是语音输入的吧。
这会儿单子良明白了,怪不得御堂原月妻会那么抵触三庭月的部众,而她的伯父对她也是毫无长尊,一个巴掌那么重,丝毫不带心疼的,看似家人,但他们早已经是最针尖对麦芒的敌人了。
‘好的,祁梁叔,我清楚了。’单子良扣了几个字,正想收回手机,却看到祁梁紧接着发来一句话。
‘子良,遇上就遇上了,就当是踩了个狗屎,晦气一下就得了,千万别跟她扯上关系,她的背景又乱又硬,而且自身难保,本身还是个一流杀手,平头百姓根本惹不起,躲远点,听见没,你还有姑妈和姐姐呢,不能让她们出事。’祁梁发过来的消息,字里行间都是严肃忠告,单子良铭记在心,但和她打几场游戏应该不算过分吧,于是他回了句明白了,就将手机收回到口袋里。
单子良看向玻璃幕墙外的月球地表,那满目的苍凉让他平静了许多,心里也做出了决定,他颠了颠怀里的橘猫,轻轻弹了下它的鼻子说道:“瞧你惹的好事,但我要谢谢你,慧慧,遇见她,说不定我就能知道父亲最后是因为什么才死的了。”
身后的悼念室门从里面打开了,单子良回头看去,姐姐慧灵正搀扶着姑妈,她还在啜泣,用纸巾擦着眼泪,见到单子良抱着橘猫安然的守在门口,姐姐眼里闪过一丝高兴,但很快又沉重起来,安慰起姑妈。
姑妈拍了拍单子良的肩膀,对他说:“孩子,进去吧,你爸也想你呢。”
慧灵从单子良手里接过橘猫,目送着他激活了门上的门禁,走了进去。
黑色的滑动门彻底闭合后,单子良长舒一口气,今天无论如何也得找到些以前不知道的事。
这间六平米不到的小房间里,对着门的墙下摆着一个原木色的高脚台,下面是一块白色金属盒子,拉开就是个小的焚烧炉,桌面上摆着香炉,周围是小山一般的香灰,边上还摆着几盘水果和冷菜,再往上的墙面上有个凹槽,父亲的骨灰盒正安眠于此,凹槽上边便是一张父亲的遗像。
单子良走了上去,在高脚台前的坐垫上磕了三个头,然后起身上香,插在了姑妈和姐姐点起的那几只快要燃尽的边上。
“爸,我知道妈的事了。”他抬头往上看,盯着父亲阳光的微笑面容,这张照片是姑妈特意挑选的父亲年轻时候的照片,在母亲死后,他日复一日的憔悴,脸上总是挂满乌黑和伤痕,姑妈不忍心将那样的弟弟挂在这里。
“你查到哪了?就没有留下什么可以告诉我的吗?”单子良不再去看父亲的照片,而是在房间里转了起来,翻看两边墙上的架子,上面摆着父亲的遗物,但都是些不紧要的东西,单子良对几个纸皮盒子提起了兴趣。
这里面的东西单子良早就滚瓜烂熟,但如果父亲的悼念室有什么线索的话,估计也只能在这些盒子里面了,他翻开其中一个,里面都是他小时候和父亲一起拼装的玩具,这箱是他亲自在父亲死后整理出来的,他顿时失去兴趣,转向另一个箱子。
里面是一些书和日记,只装满了半盒,他将它们拿出来一页页的翻,书倒是完整无缺,但日记里的纸页大多都被撕毁,看着上页不接下页,都是些生活琐事,读上去完全连不起来,估计有关于母亲的都被人撕掉了,这盒也没什么收获,他又拿起最里面的一盒。
和刚才差不多,只不过全是日记,还有些照片,照片里永远只有自己和父亲,他感到万分气馁,生气的将盒子反扣,把里面的东西都抖了出来,日记和照片铺满了悼念室中间的小空地,他一张张的去看照片后面有没有留下什么,答案是依旧没有,就好像他们的家从来都只有两个人一样,拍照的人呢?一定是母亲才对吧,他继续翻着,没有得到任何想要的,只好一张张一本本的往盒子中整理。
忽然,他的眼睛瞟见了一片与纸盒颜色融为一体的纸角,正埋在纸盒下端的封口里,最后的希望了,他在内心呐喊,将纸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