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杀平贱人
黄辰姗自己也好像突然间懂事了，要去书店里买一些中考试题。
黄心平请了一个鼎州一中的历史老师杨老师梳理一下历史知识，历史有四本书，《中国古代史》，《中国现代史》，《世界古代史》，《世界现代史》，太多东西要背记，让她排出一些重点。在杨老师办公室，她说：“一个中考至于那么紧张吗？很简单很容易的。”
黄心平说：“我们家女儿病了一年，没有听课，现在搞突击。”杨老师说：“你家里有钱，读书机会多了去了。所以呀，不要背负心里负担。到时候自然会有书读的，只要你想读。”
晚上十一点，历史学习结束，黄心平带黄辰姗回家。黄心平让女儿洗漱一下，该睡了。黄辰姗说：“还不到十二点，你给我再讲半个小时吧，每天必须多学一些，把失去的时间追回来。”黄心平说：“你不要打疲劳战，调剂好时间。”黄辰姗说：“没事，我今天状态好。”
黄心平来到书房，拉开皮包，从里面抽出历史书来，是一本《世界历史》，在讲厄瑞为父亲报仇杀死杀父仇人和勾结仇人的母亲时，黄心平说：“这段历史，其实就是莎士比亚笔下的《王子复仇记》的原型，一个很经典的故事，并且拍成了电影，考试后下载给你看。”
黄辰姗说：“太好了，我喜欢这个故事。”
黄心平看到书上的插图旁边有一行字——我杀平贱人，无罪！
黄心平马上一惊。可是，他没有显露出来。不过，再接着讲课的时候，却有些生硬。同时，他感觉到女儿也有些不自然，伸手要把这一页翻过去。
其实，黄心平心里却翻江倒海一般。在女儿的心里，曾经对我是那么仇恨！又是杀人的字眼。黄心平不由得想起了女儿书包里的刀子。是时昭阳的出现，在女儿心里埋下了仇恨的种子？按照厄瑞杀母的逻辑，在女儿的心里，是黄心平勾结时昭阳，伤害了她的妈妈，因此要杀父？或者是时昭阳破坏了这个家庭，伤害了她妈妈张潇玲，要杀时昭阳吗？幼稚呀！可怕呀！
当晚，黄心平就把黄辰姗历史书上的文字告诉了时昭阳，问：“我这么处理对不对？”时昭阳显然也很震惊，说：“看来，这种结构问题是难以改变的。暂时这么处理吧，等中考结束再来谈这些事，免得影响她的情绪。”
黄心平说：“还是要有人正面引导，否则，她会误读误解。她居然把王子复仇这样的事，联想到我们。看来，她还是不认可我们的。”
时昭阳说：“关键是她以为我破坏了你们的家庭，你必须要让她知道，而且是她妈妈也认同，你们是早就约定了要离婚的，只是等她成年而已。否则，我只能退出。”
黄心平说：“问题是，小姗也知道，她的学习离不开你！”
时昭阳说：“学习学习，为了她的学习，难道我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吗？我再想一想。或许我应该退出了！”把电话挂了。
黄心平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他的心突然间有些发颤，是呀，时昭阳为了自己和自己的女儿，一直在无条件的付出付出，这个过程的艰辛，只有自己知道，女儿年纪小不知晓。可是，女儿却还是心中怀恨？一时间，黄心平觉得愧对时昭阳了。
第二天一早，黄心平趁女儿熟睡之机，悄悄地翻看了女儿的书包，看看是否藏有小刀。确认没有小刀，然后才把女儿叫醒，开始背记文科概念。张潇玲则做早饭，吃过早餐之后，黄辰姗走路去南校区上课。中午，就在学校食堂吃学生餐，稍做午睡，继续辅导。然后，黄心平去上班。这样的家庭生活，看似很平常，或者很幸福。若是时昭阳看到，会做怎样的感想？
黄心平刚在办公室坐下来，就收到时昭阳的微信，说她会帮黄辰姗中考做最后的努力。黄心平觉得这个女人的确不一般，太理性。
下了班，黄心平去鼎州大学老校区接黄辰姗回家，晚上是他负责的文科类辅导。
时昭阳对黄心平说：“小姗没有了外界的干扰，时间被安排得满满的，学习效果还不错，这样下去，考高中应该是很有希望的。”
黄心平说：“这个孩子，既幸运又不幸。”
“幸运的是遇到了我！对不对？”时昭阳不无得意地说。
“你就喜欢自作多情！”黄心平故意逗着。
“那——不幸呢？”
“不幸的是总是在一种纠结中生活，她妈妈纠缠在里面。”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拉。黄心平承诺该给林佳明学费了。这个小林，就住在南校区，时间充裕，没事就过来给黄辰姗上课。黄心平推门进去，看见他们正在上课。“打断一下，小林，这是第一个月的辅导费，你收下。”林佳明显得有些腼腆，说：“老师，我不要的！”
果然是时昭阳意料之中的事，她说林佳明不会收钱的，因为，他得到时昭阳的照顾太多了，以此为回报。黄心平也就事先准备了应对的话，说：“反正请你也是请，请别人也是要给学费的。”小林还是拒绝，说：“那不行，我老窦说了，时老师对我有恩，辅导她的女儿，不但不能收钱，而且还要辅导好。”
“按照时老师的理论，只有付费的教育，才会使老师更加认真负责，对得起这份学费。”时昭阳解释道。
“不付学费我一样很认真的，真的！”小林认真地说。
“林哥哥，收下吧。”黄辰姗也在一边帮腔。
黄心平不想耽误时间，把钱放在办公桌上，转身走了，以免打扰他们学习。
出门，他对站在门外的时昭阳说：“小林果然不肯收钱，你劝他收下吧。”
“唉，我就知道他不会收的。我每年的班主任经费都给了他，因为他家里经济条件不好，吃饭都成问题。其实他最需要钱的，可是，他不会收我的钱的。这样吧。”时昭阳缓了一下说：“我把钱打到他的手机里，可以充值，吃饭，购物，打电话都可以的。”
“哦，这样好，还是你的点子多。”
“我知道，他这么帮我，以后我还要帮他的。明年他就要毕业了，考研或是分配什么的，估计要为他做点事的。好在他也的确优秀，应该是水到渠成的事。”
黄心平说：“还有，教化学的金玄子是什么时候的课？她的学费，我要给她。”
时昭阳随意回答：“她这几天外出了，回来再说吧。”
“外出旅游了？辅导课没有影响吧？”
“不会，这个女孩子是非常优秀的，是她的院系领导推荐的。只不过，她是家庭条件优越的，风格不一样而已。”
“有点像你，既有能力，又喜欢说。”
“嗯，好像是。”
一段时间，黄心平下班后恢复打羽毛球了。他一般在兰州拉面吃炒面，因为，不管怎么样，这里是不吃猪油的，至少没有地沟油。吃晚之后，他打黄辰姗电话：“你要带拉面回来吗？”女儿说：“不用，我吃过了。”
回到家，女儿还在洗澡。黄心平在书房准备辅导的资料，备课。女儿一身香气进来，头发披散。“爸爸，你打完球还没洗澡的吧，洗完澡，我想跟你谈谈。”
“怎么了？”黄心平觉得女儿好像有什么事，急着问。
“我最近学习不在状态，不能集中注意力，尤其是吃多了以后，只想睡觉，思想根本不能集中。”女儿只好就着父亲的话说。
“那有可能。因为，我有亲身体会。愿因是吃得过饱，体内的血液集中在腹部去消化，头部就缺少供血了，因此思维就不够快了，而且还嗜睡。”
“真的？”黄辰姗半信半疑。
黄心平提示道：“记得去年潘乔一姐姐考英语专八的时候，我给她准备了面包牛奶什么的，因为她要考四个小时，不补充能量是不行的。可是，她有备而来，准备了几颗巧克力。告诉我不能吃多东西，就是刚才说的这些道理。而巧克力热量高，却不需要太多血液去消化它。”
黄辰姗若有所思，又说：“我好像觉得心里慌乱起来了，因为，我学的东西似乎又忘记了。怀疑自己的记忆，怀疑学习能力了。”
“正常。”黄心平故意轻描淡写，他只能给她鼓劲。
“你知道我的感觉呀？”女儿问。
黄心平答复道：“我早就考虑到了。记得早几天我发给你的信息吗？我想起了长跑，长跑也是这样，在三四圈之后，身体会觉得很难受。如果这个时候放弃，那就前功尽弃了。而如果咬咬牙坚持下来，一圈之后难受劲就过去了。你是参加过长跑的，应该知道的。你现在的状态就是处在难受这个阶段。任何事都有科学的规律。”
“为什么会这样？”女儿问。
“因为你不是正常的学习状态，而是应对考试。正常的学习，是每天学习的知道，每天消化，那样就没有觉得难受。而你现在属于恶补，每天吃很多，一下子怎么能消化呢？所以，你没有完全吸收，因此，你有点知识就没有记住。我们是给你做了计划的，至少要过三遍。这是第一遍，比较慢。你不要想那么多，一切都在我们的计划之中。”父亲答复。
“可是，我老是想着考试，这个样子怎么行！”
“你还记得课文《前进一步，再前进一步》，那个男孩子爬上山腰的时候，上不敢下也不敢，因为，他看见的下面，心里恐慌。后来，到了晚上，他的爸爸把手电照着他的脚下，而不要想着有多高，一步一步就下来了。你现在的学习也是一样，别想太多，一天一天学，有收获即可。水到渠成。”
黄辰姗若有所思，然后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