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权宜之计
大殿上，气氛凝重。
皇上龙颜不悦，“沈卿，朕知道你心中有气，你，想让我如何处置那逆子？”
沈从问抱拳，“回皇上，臣只是尽自己的本分。”
马副将上前，“启禀皇上，臣查到了上次北境遇袭的线索，是一队来自京城的死士。”
没想到，这件事会在此时被翻出来，皇上揉了揉发胀的额头。
沈从军对着马副将挤挤眼睛，对方立刻会意。
马副将接着说，“皇上，根据线人来报，那伙死士效忠的人是越州林氏。”
越州林氏，林贵妃的母家，虽不是顶级富贾，却擅长培养杀手和奴隶，在越州一带也算有名。
“事关国威，还请皇上明察！”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只差没按着他的手拿刀砍林贵妃母子了。
皇上扶额，“朕身体不适，改日再议，退朝。”
太衍宫，云梵殿。
“皇兄，召臣弟进宫有何事？”
上坐的皇帝威严全无，头上的九珠金冠都歪了，尽显颓势。
“沈家这次铁了心要逼朕处置老四母子，你说我该怎么办？”
他的声音带着迷茫，如同当年那个被推上皇位的懦弱皇子。
祁承煜没有回答，半晌，冷冷开口，“皇兄，臣弟认为事已至此，只要把林氏母子二人依法论处，平了沈家的怨气，此事就算了结了。”
皇上听了，眼神呆滞，随后愤怒咆哮。
“为什么我堂堂九五之尊不能按自己的心意做事，连自己的女人和儿子都护不住，凭什么我要看沈家的脸色！”
他早已被皇位变成了自私虚伪的小人，只管自己快活，哪里管什么是非曲直。
祁承煜知道说什么他都不会听了，索性另谋出路。
命人拿来一坛陈酿，倒了杯酒，递给皇上，“皇兄，这些年你太累了，歇一歇吧。”
看着面前的酒，皇上愈发悲慨，是啊，做皇帝太累了。
他一把夺过酒坛，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这沈家欺人太甚，简直不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皇兄，喝慢点，臣弟还有一个计策。”
皇上眼里带着三分醉意，问他，“什么计策，快说快说。”
“沈家的势力暂时没办法瓦解 ，但是可以想办法渗透进去。”
“沈家防守极严，如何渗透？”
祁承煜勾唇，对着皇上乖巧地笑了笑，薄唇轻启说出“联姻”二字。
“不行不行，慕霜已经远嫁东璃国，朕只剩慕雪这一个女儿了，我可舍不得她嫁去沈家。”
又给皇上倒了杯酒，祁承煜开口，“皇兄，沈家最疼的两个女儿，一个即将嫁给六皇子。而真正的沈家嫡女……我看还是握在咱们手里好。”
看了看这个有些狡诈的幼弟，皇上挑眉，“你说的有道理，可是沈家怎么可能让两个女儿都嫁给皇子，况且适龄的皇子都已婚配……”
“皇兄，我……”
祁承煜一脸无害，像极了任人摆布的小白兔。
“对啊，还有你，你对她还有救命之恩，肯定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哈哈哈！”
祁承煜面上纠结片刻，随即真诚地说:“皇兄，臣弟一定努力，早日帮皇兄拿下沈家，让皇兄不再受气。”
皇上果然感动，拍了拍他的肩膀，“承煜肯为了大局考虑，朕心甚慰啊！”
“来人，传朕的旨意，煜王和沈家小姐沈妤染天造地设甚是般配，朕特赐婚约。待沈妤染及笄之年，即刻完婚。”
说罢，皇上揽住祁承煜说，“哈哈哈，等沈家接到圣旨一定气得脸都歪了，最宝贝的女儿都被皇弟拿下了，到时候他沈家上下都得听命于我！”
祁承煜并未逗留，看圣旨印上了玉玺，把皇上扶到了塌上，出宫去了。
沈府，太监宣旨后离去，留下沈家众人面面相觑。
沈从军有点不爽，“这是几个意思，不说惩罚林氏母子，却要拐走我家闺女？”
沈从文无语了，“大哥，染染是我闺女。”
大哥本人挠了挠头，嘿嘿一笑，“不都是咱闺女嘛，何必计较这么多。”
沈从问没管吃醋的两人，思考片刻，有了结论。
“大哥，三弟，我觉得这件事是背后有人算计我们，咱们那位皇上可想不出声东击西这样的法子。”
沈妤染呆呆地看着几个大人，回想刚刚听到的信息。自己要成亲了？和煜王？这也太快了吧！
小姑娘回到院子里，吃了块西瓜冷静冷静。嗯，西瓜有点甜。
落珠拿出一封信，递给她，“小姐，煜王的信。”
小姑娘拧眉，这人怎么回事，写信写上瘾了是吧。
擦了擦手，沈妤染打开信封。
染染，我和你有婚约了，你以后再也不能逃走了。婚约的事你不必担心，我祁承煜是真心实意求娶沈妤染。余生，请多指教。
哼，什么人嘛，一封信就打发了她。
小姑娘又吃了一块瓜，唔～好像比刚才的更甜一些。
翌日，大殿之上，皇上下旨罚四皇子祁儒勋终生幽禁府邸。林贵妃废去品级，打入冷宫。
按律当诛，却只是这样的惩罚，说不定皇上哪天高兴了又把他们母子接回来了。
另一个消息就是煜王和沈家嫡女的婚事，皇上明为赏赐，实则却拿捏住了沈家的软肋。
“朕担忧承煜的婚事已久，沈家的丫头朕也见过两回，是个乖巧懂事的，他们两个如此般配，朕甚感欣慰啊！”
退朝后，许多大臣都对煜王和沈家三兄弟道喜。
煜王冷冰冰的脸上难得浮现出愉悦之情。
沈从问走过来，“煜王，请借一步说话。”
祁承煜随着沈家三兄弟来到茶楼。
包间里，三个男人排排坐，对面坐了个年轻人。
“沈大人有话直说。”
沈从军沉不住气，先开口，“二弟说皇上赐婚是你的主意，你为何要这么做？”
祁承煜回答说，“确实是我的主意，这样既可以娶到染染，又可以打消皇上对沈家的顾虑。”
“你对沈家有何图谋？”
问话的人是沈从问，态度很冷淡。
祁承煜坦坦荡荡接受三个长辈的审视，回答，“我只图沈家的染染。”
沈从安对这个未来女婿没什么好感，顶多就是感谢他几次救了女儿，但这并不代表他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眼神犀利，问出了一个难题。
“就算你什么都不图，若是将来有一天，皇上要对付沈家，你当如何？”
“请侯爷放心，自我认定了染染，就已经把自己纳为沈家人了。若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必定拼死护染染周全，护沈家无虞。”
沈从安大笑，“好，我认了你这个女婿，若你食言了……”
沈府，前几天快要不行了的沈年彧，正悠闲地等着翘着腿，等妹妹投喂零食。却不知道自己答应配合煜王的计划，会带来怎样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