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剑拔弩张
北境,楚安城。
沈年彧和父亲派人到了之前边境遇袭的真相。
原来所有的事都是一出皇帝自导自演的戏,为的就是把沈年彧调离京城。
驻地军队由军师和各支军队的将领管辖,若遇敌人来犯,完全可以有序退敌,是以沈家父子可以放心回京。
却没想到,皇上不希望他们过安稳日子,让沈年彧离京,算是给他的四皇子报仇吧。
沈从军沈从安两个人进了皇宫,有事启奏皇上。
皇宫,议政殿。
“哟,两位爱卿一同前来,有什么事?”
沈从安对皇上说,“启禀皇上,我家小女妤染前些天被人掳走,幸亏皇上庇佑,她才平安无事。只是……”
皇上安慰说:“竟有这样的事,平安回来就好。”
沈从安一副还有话说却又不敢直说的样子。
皇上大手一挥,“爱卿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朕会为你做主的。”
“皇上,臣只是担了个永毅侯的虚名,染染还是个孩子,也未曾得罪过什么人,为何林贵妃娘娘要如此害我女儿?”
皇上一点懵,没想到前两天刚告诫过她不要动沈家的人,怎么才几天就出事了,这个女人真是胆大包天!
这事十有八九就是林贵妃做的,否则沈家兄弟俩也不敢直接找他告状。可毕竟是自己的女人,说什么也得维护她。
片刻后,皇上摸了摸胡须,说道,“沈卿可查清楚了,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沈从安料到皇上不会处置林贵妃,没再继续和皇上争论,只说,“臣已调查清楚,若皇上存有疑虑,可以派人调查清楚,也好还我沈家一个公道。”
皇上思虑片刻没有接话,转而问一旁的沈从军,“爱卿又有何事?”
“回皇上,臣近日查清边疆遇袭一事,边境无事,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胡闹罢了。”
“还有什么事吗?若无事,朕有些乏了,两位爱卿退下吧。”
隆安帝摈退左右,瘫坐在龙椅上,思绪飘到了十五年前。
彼时,他祁承佑虽是大皇子,却并不受宠。
沈从军年纪轻轻就掌管了三十万大军,沈从问年仅十六便是新科状元,而沈从安文武双全,在京中贵族里颇有名气。
先皇派沈从安去荆州剿匪,又听信谗言把沈家下了大狱。
后来真有人勾结外族造反,沈从军一人深入敌营取人首级,又率兵回京勤王护驾。
当时先皇已经奄奄一息,并未交代立储遗言。沈家三兄弟看他仁厚,拥立他这个不受宠的皇子登上了皇位。
当时他许诺沈家一辈子安稳,绝不会被任何人欺负。如今……
如今他才是皇上,并非是沈家帮他登基。先帝皇后早逝,没有嫡子。他是皇长子,皇位本来就该是他的。
只是,沈家根基深厚,关系错综复杂,轻易动不得啊。
夜里,依兰殿。
“皇上驾到——”
林贵妃上次计划失败了,就担心沈家找她算账,一直低调蛰伏。
难得皇上来了,她整理好头发妆容赶紧出来迎接。
“皇上~”
还未等她说话,皇上一个巴掌把她打翻在地,疼得她捂着脸红着眼眶。
皇上这次没理会她的可怜柔软,拖着她的袖子把她拖进里间,自己坐在塌上。
他掐住林贵妃的下颌,眼神凌厉,“林萋芜,朕警告过你不要动沈家的人,你把朕的话当耳旁风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
“皇上,臣妾冤枉啊……”
林贵妃仰着头喊冤枉,一滴清泪顺势滑落,有一种破碎的美感。
皇上把她甩开,不再看她。
他幽幽吐出一口气,无奈道,“萋芜,这次你真的做错了。不要一错再错,否则……”
沈贵妃因冲撞了皇上,被禁足三年,不得外人探望。
在宫里,禁足这么长时间和打入冷宫没什么分别。
远在岐州的祁儒勋收到消息,急得团团转,父皇专宠母妃这么多年,得罪了很多人,这下被禁足了还不得被欺负死。
不行,不能这样干等着。
他点了两队人马,在夜里悄悄回京。
等他到京城已经是十天后了,入宫之前,他特意让人把自己打伤,还划伤了自己的胳膊和腿。
他衣衫褴褛,身负“重伤”,一进宫就大喊“父皇救命!”
“父皇救命!父皇……父皇救我,有人要杀我!”
皇上到底是偏心四皇子的,当时不得已处置了他,心中很是后悔。
看到儿子这副凄惨模样,也就没怪他抗旨回京,还赐给他许多珍贵药材。
沈家,书房。
“皇上九五之尊怎可出尔反尔!”
“大哥,慎言。”
沈从军锤了一下柱子,“我就是气不过,我们沈受的委屈就这么算了吗?”
“大哥,他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人了。”
沈从安拍拍大哥的肩,说,“此次围场狩猎,皇上派四皇子督办。大哥你负责保护皇上,可千万要注意,不能让别人抓到把柄。”
“还用你说,大哥我这么厉害。”
还没等他吹嘘几句,沈年烨来找他了。
“大伯,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围场狩猎吗?”
沈从军拍了拍他,“哈哈哈,我把你拐走,你爹不生气吗?”
“我爹早就不管我了,他还说大伯要是愿意我就是你儿子。”
“哈哈哈!好!到时候爹带你一起去,让你见识见识我有多厉害!”
沈从安看了看互相吹捧的俩人,转身就走,回房陪夫人去了。
沈妤染自上回被绑架,再也不敢出去乱跑了,生怕自己又被套了麻袋。
听说围场狩猎是大型社交娱乐项目,小姑娘也心动了。也缠着大伯要一起去,沈从军自然答应。
城郊牧场,微风徐徐,草木茂盛。
各家的旗帜随风猎猎作响,一个个青年才俊骑在马上,好不威风。
沈妤染不会骑马,只能在观看台上远远的看着。闭上眼睛,感受草场、骏马、微风,想象骑马是什么感觉。
远处的祁儒勋看到她一脸惬意,心生怨恨。凭什么你好好的站着,自己要用苦肉计才能留在京城,母妃也要被禁足,凭什么!
皇上一声令下,数十支小队策马扬鞭,去追赶猎物。
沈年烨率先猎到了一只小鹿,又抓到一只山鸡,让人好生羡慕。
他凝神静气,搭弓射箭,箭头瞄准了一只麂子。
“咻——”一发命中。
沈年烨兴奋地跑过去,却不想被人抢先了。
看到那人是四皇子,更加不悦。
“四皇子,这只麂子是我射中的,请你再猎别的猎物吧。”
祁儒勋轻蔑一笑,“哦,是吗?”
沈年烨不明白,这人是不是有毛病,莫名其妙的。
“四皇子,猎物上的箭都是有标识的。”
对方没理他。
他转身要走,却被叫住。
“等等,不就是支箭嘛,你再仔细看看。”
祁儒勋说着,把麂子身上的箭硬生生拔了下来,鲜血喷溅得到处都是。然后他又把自己的箭插进了猎物的伤口处,又流出好多血。
饶是沈年烨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骑马就要离开。
却听得四皇子说,“你们沈家最好一辈子护着沈妤染,若有一天让我逮到机会,到时我定让她如我手里这麂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