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他怎么招惹你了?
时间在谢曦从容待客,谢凤仪和萧长宁聊天打诨中过去,船也逐渐临近了京都的码头。
当船缓下来时,谢凤仪与萧长宁便停了棋局起了身。
萧长宁亲自为谢凤仪拉平有细微褶皱的衣裙,扶正簪子,最后手指拂过她的眼角,“别担心,有我。”
谢凤仪对她宛然一笑,“我不担心的。”
有什么可担心呢。
上辈子这里可是她的主战场。
熟悉的程度,半分不比陈留少。
再回到这里,她心里只有雀跃和期待。
不同的入京方式,昭示着全新的开始。
她牵住萧长宁的手,“走了,出去了。”
萧长宁‘嗯’了一声,反手握住她,并肩往外走。
走出船舱时,码头已然在望,上面等了许多的人。
谢凤仪笑了起来,“真是热闹啊。”
萧长宁扫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多是对你好奇之人。”
“看来绝世美女的名头还是很吸引人的。”谢凤仪扬了扬下巴,很是得意。
萧长宁瞥了她一眼,确实很吸引人。
“想不想将我藏起来,只许给你一人看?”谢凤仪眉眼弯弯,说话时差点将唇都贴到了萧长宁面上。
萧长宁已然习惯了她偶尔的淘气和撩拨,目光深深的看她,“你这么好,我想给所有人都看到。”
“然后再告诉他们,你是属于我的,谁也别想觊觎。”
谢凤仪二话不说的竖起了大拇指,“公主殿下霸道,咱就这么干。”
萧长宁面容平静,“你该是翱翔九天的凤凰,不是被养在笼中的金丝雀。”
“我不会拘着你,只会助你飞的更高。”
“嘤,好感动啊好感动。”谢凤仪蹭了蹭萧长宁,然后眨巴着眼睛,黑白分明的眸子中浮现出几分不解来,“可是,我不是狗头军师吗?什么时候悄没声的成了凤凰了?”
“……”萧长宁很想再给她个爆栗子。
怪不得谢曦随身带着戒尺了。
对着这种糟心妹妹,委实需要个戒尺镇一镇。
看萧长宁在咬后槽牙,谢凤仪笑出了声,眉目间满是不屑,“阿宁啊,我才不稀罕做什么凤凰呢。”
“我要做一只恶犬,谁敢来咱们这里占便宜,我就一口咬掉他们的肉,疼的他们再也不敢伸手。”
面容似白玉般细腻柔滑,相貌清雅如仙子下凡般的绝色美人儿,恶狠狠的学着恶犬做了个呲牙的动作。
萧长宁别开眼去,谢凤仪这性子到底随了谁呢。
她目光恰好看到了长身玉立,正和王琅言笑晏晏的谢曦。
不知道为何,脑中自动想了下谢曦做这个动作,身上顿时一阵恶寒。
有点吓人了。
“嗷呜,京都到了,恶犬要出笼咯。”谢凤仪还在不可自拔的沉浸在她是头恶犬的定位中。
萧长宁:“……”
这憨傻劲儿,和糯米真的很像。
船缓缓的推开水波,极慢也极稳的靠到了码头上,铁锚被放下,板子也搭了起来。
船停了,该登船了。
谢曦走了过来,亲自携了妹妹当先下船。
兄妹两个脸上都噙着笑意,步伐不紧不慢,仿佛不是走在板子上,而是行走在自家花园中,从容又自在。
萧长宁故意退后一步,让谢凤仪为先,她随在谢凤仪身后一侧跟着走。
她的这一举动,让士族人眼中浮现出满意,三个皇子眼中带了不悦。
最主要的三人下了船,接下来就是客人了。
世家的人分毫没有谦让的意思,王琅打头带着一群人面不改色的先行了。
三个皇子更不高兴了,却又只能憋着气儿不能说什么。
谢凤仪本以为人都上来了,准备和人告个别,就和兄长一起去气一把谢太傅,然后就和萧长宁一道入宫去。
抬脚刚要走,就看到船上一人被扶着走了过来。
她粗粗一打量,呦,郑家二公子。
她看了眼郑文谚,又去看身侧的谢曦,“你对他做什么了?”
不过一日不见,郑文谚怎么看着走路都有点费力了呢?
谢曦微笑着,“郑二公子风邪入体,身体抱恙。”
她信了才有鬼。
一路过来,郑文谚受过惊下过雨吹过风都没染病,被谢曦看了一回就病了。
谢曦是那雷雨冰雹,见了他就没头没脑的一顿砸,才一下给他砸出风寒不成?
这种事鬼信她都不信。
谢凤仪眼看着郑文谚上了板子,慢腾腾的走了过来。
看着他走路的架势,谢凤仪眼睛眯了起来。
郑文谚走到一半时,忽的身子一晃,人也一歪,‘噗通’一声栽到了水里。
谢凤仪蓦地睁大眼,视线从船上收回来看向谢曦,“他怎么招惹你了?”
萧长宁此时心里只有四个大字,‘杀人灭口’。
她想到了谢曦不会放过郑文谚,但她没想到谢曦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灭了郑文谚。
她看了眼从码头和船上跳下去打捞郑文谚的人,面无表情的移开了目光。
再多人下去又如何,也挡不住一会捞上来的是一具尸体。
很快的,人就被捞了上来。
然而出乎萧长宁意料的是,捞上来的郑文谚是活着的。
哪怕是头被撞破了,人也昏了过去,却是活的好好的。
她意外的看向了淡声吩咐人送郑文谚去看医的谢曦,眉心蹙了起来。
依着郑文谚那个性子,若是好好的活着,不把灵誓的事喊个天下皆知都难。
谢曦并非是个心慈手软的人,为何会留郑文谚的命?
“走,我带你去太傅府。”谢曦声音不高不低的说了句,转过了身子。
谢凤仪压下心里的疑问,拉着萧长宁跟了上去。
等上了马车后,车子慢慢前行,谢曦亲自动手开始煮茶。
京都这时节已然热了起来,却还不到用冰的时候。
于是车厢四周的布幔都被挑起来,只留下一层轻纱在周围。
从外面看进来,能朦胧的看到车内的人影。
车子行走在路上,偶尔还能听到外面有大胆的姑娘喊一声‘谢郎’或者‘谢大公子’的声音。
谢曦充耳不闻,专心煮茶。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极具美感,很是赏心悦目。
谢凤仪规规矩矩的坐好看他煮茶,没有上来就捉着谢曦急慌慌的问。
她都没说话,萧长宁自然也不会主动开口。
直到茶香渐渐布满了车内空间,谢曦亲手为妹妹和萧长宁都斟了一杯茶后,才抬起眸来。
他第一眼看向的不是谢凤仪,而是萧长宁,“阿宁可有什么想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