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谭先生，你觉得自己很有优越感是么
在炎热的夏天，恍恍惚惚的拍完戏，她这个配角就这么下线了。这一切都来得太快，以至于导演喊“停”的时候她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她想去争论，但终归是拖着疲惫的身躯默默地换下戏服退还回去，而因为临时更改的戏份也让她最后拿到的报酬少了许多。为生活所迫，她不得已继续去寻找下一场戏份，哪怕拿到的那个角色比这次这部剧的角色的戏份还要少。
重新拿上自己的东西，施楚然转身离去，她留下的落寞背影在场的所有工作人员以及演员们都不曾注意到。也是，像她这样一位小角色，又有什么理由能因为她的离去而让他人在意呢？
施楚然刚出来没多久，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就停在她面前。
她看着觉得眼熟，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是昨晚的那辆。
“上来吧。”男人按下车窗道。
施楚然不是很喜欢他那命令人的语气，但是天气实在太热，能够上车避避暑也是好的。
就这样，她稀里糊涂地上了车，身心顿时舒爽不少。
“你住哪里，我让司机送你。”
“多谢谭总好意，我还是自己回去吧。”施楚然还以为他找自己有什么事，不可能就单纯想送自己回家，她才不相信天上会无缘无故掉馅饼。
“我叫谭景霆，你可以以后一直都叫我谭总。昨晚给你的协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谭景霆略带挑逗的意味问道。
“再说吧，我还没考虑好。”施楚然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变相拒绝了。
她的举动出乎谭景霆的意料之外，他以为她会答应自己。
谭景霆轻叹了一口气，看着施楚然的侧脸道：“深思熟虑过后再做出决定也好，这下你可以有时间好好考虑了。”
“我不明白谭总的意思。”
“刚才的戏份难道不是你最后一场戏吗？接下来只要你不继续去找剧组，那你得到的便是永无止尽的假期，你当然可以好好考虑。”
提及刚才的事情，施楚然还是没有办法释怀，她有些沮丧：“带薪休假才叫假期，像我这种的只能是待业期。”
“反正你有时间去考虑就对了。”谭景霆抓住重点道。
“刚才我说的难道谭总还不明白？我没有要和你签那份协议的意思。”靠人不如靠己，在金钱和自由这两样间，施楚然还是不想丢掉自由。
谭景霆嘴角上扬，略带威胁的意味：“这么好的买卖施小姐不做可就亏大了。我特意让你休息给你时间来好好思考，可不是让你这么浪费的。”
谭景霆说这句话真好笑，她施楚然的时间什么时候变成要他来给了。施楚然一向不喜欢吃硬：“我的时间由我自己来分配，哪里用得着谭总来安排？”
“如果不是我，你现在还得顶着大太阳拍戏，等着被导演骂，我帮了你一把，你居然不领情。”
说到这里，施楚然才猛然惊觉起来，她就说怎么自己的戏份说改就改，就这么毫无商量余地被安排领盒饭了，原来都是谭景霆搞的鬼！
想到刚才莫名其妙就被夺去后续的戏份，施楚然气不打一处来：“谭总，你随意安排编剧篡改人物的角色你认为很合适么？你不是专业人士，你只是投资方，既然投资了这部剧就应该听编剧和导演的安排，而不是你来给他们下命令。”
刚才还有些放不开的施楚然此时此刻就如同一只炸了毛的刺猬，浑身上下无不散发着愤怒。
谭景霆觉得有趣，一个小演员居然敢当着他的面说自己，他当了五年的投资人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向来都是谁是金主爸爸谁说的算。
“我既然是这部剧的投资人，那就应该按照我的意思来，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更何况大致主线不变，就是委屈了你这么一个小角色而已。再说了，你的这个角色也并非什么好人，继续演下去观众反而不会买账，说不定会给你招来一大片黑粉，提前结束也不会让观众太恨你。”
“我招不招人恨用不着谭总替我担心，我这是在演戏，大家知道现实生活中我不是一个这样的人就好了。”施楚然依旧愤愤道。
谭景霆玩弄着手上的扳指，轻蔑的口吻里根本就不认同施楚然的观点：“那是你的理想状态，这个世界上可没有这么多人头脑始终都能保持理智且角色不上身到个人的。你作为演员，应该也看过不少那些经常演反派的艺人社交帐号评论下面被人骂得有多难看吧？你这颗破碎的玻璃心压根就承受不起。”
施楚然被谭景霆怼得没话说，对方说的在理，她也没什么好反驳的。只是她今年刚刚毕业，现在能有戏演就不错了，哪里管这其中是好是坏，若不是生活所迫，她当然也想资源拿到手软，剧本供自己挑选。
前面光顾着和谭景霆掰扯，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了一家酒店的地下车库。这里是横店周边最高档的酒店，通常是大牌艺人拍戏收工的居住场所。
“不是说送我回家吗？怎么把车开到这里了？”
“你不说你住哪里，我就只好擅自做主把你带回我的暂住地了。”
此刻，施楚然的母语是无语。
“砰”，车门被保镖打开，示意她下车。
施楚然胸中憋着一口闷气，下车之后想逃跑，那名给她开车门的保镖张开双臂拦着她的去路。
她无奈只好跟在谭景霆的身后，他们从地下车库坐着电梯一路来到酒店的顶层。顶层楼是总统套房，是谭景霆这几天暂住的地方。
房间里面设施齐全，高档奢华，住一日下来的费用不小，施楚然腹诽谭景霆作为投资方果然有钱任性。
“请坐。”谭景霆坐在了沙发上对着施楚然随意道。
一旁的保镖熟练地从房间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两份正式的协议放到茶几上，然后又定定地站在一旁守着。
“这里是正式的协议书，你看了之后觉得没问题就签了吧。”谭景霆翻开两份协议率先在甲方处签好自己的名字。
“谭总，不，我应该叫你谭先生，你觉得自己这样很有优越感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