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默默的把钱袋子塞给墨云芷
墨云芷没发现秦朔的异样，她打开暗门，然后带着他一路下到了云集。
在门口交了钱，他们才真正踏入安城的云集，与京城相比，这里的确小了很多。
“看见最前面的铺子了吗，如果有确定的目标，可以进去买。”墨云芷低声介绍，“不过云集的规矩，在里面不能还价。”
至于上一次完全是特殊情况，是她和店员的私人交易，最后到云集阁的账面上是一文钱都不差的。
“那十七花了多少钱？”
像是单纯的好奇，秦朔问。
“一千一百两。”墨云芷说完犹豫了一下，才压低声音，“其实是八百两。”
和店员的交易是要保密的，但秦朔是她同意了的丈夫，自然要教他如何抓漏洞省钱。
于是墨云芷贴在秦朔耳边，简单说了一下那三百两的差价。
“云集内的规矩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谨记不能坏了规矩。”墨云芷嘱咐秦朔，“但熟悉规矩后，还是能操作一下的。”
“原来还有这样的方法。”
秦朔若有所思的说，墨云芷只当他在思考这之中的门道，她教授之后，他有需要也可以来的。
不过今日她只是来闲逛，所以并不需要进入铺子，也就不能给秦朔掩饰了。
“除了那里，其余的地方就是碰运气，说不定能碰到什么宝贝。”说完她又压低了声音，“清月剑就是在云集里买来的，我准备以后拿着这柄剑，去月明派卖好。”
月明派找清月剑要找疯了，如果墨云芷以藏剑山庄的名义归还，自然能得到月明派的帮助。
“清月剑应该花了不少钱吧。”
秦朔知道清月剑的价值，心里估了一个价格。
“这个数。”
墨云芷用手比了一个二。
“两千两？”秦朔微微惊讶，“很值。”
两千两虽然比他预估价格高一些，但还算是能接受，墨云芷辛辛苦苦筹划，还是不能让她扫兴。
“二百两。”
秦朔：……
哪儿来的二傻子，光清月剑的材料加工艺都要这个价格，更不要说剑本身的背景了。
“月明派一直没有放弃找剑，这东西是个烫手山芋，谁都拿不稳，又谁都想贪心。”墨云芷解释，“需要拿到这里买的东西，全都是带了血的，而背后的血越多，想要拿稳越扎手。”
干干净净的东西没人会拿到这里卖，而越是不干净的东西，往往越有价值。
“这其中竟然有这样多的门道。”
秦朔好似认真学习的乖宝宝似的，他伸手拉住墨云芷的手腕，不轻不重又不会分开。
“娘子带着我，我怕走散了就出不去了。”
墨云芷猛地转头看向秦朔，那一瞬间的眼神仿佛看到了什么脏东西。
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了，秦朔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结果秦朔眼里全是真诚，甚至在和墨云芷对视时，露出淡淡的疑惑。
“那你就跟紧了。”墨云芷转回头，清了清嗓子，“我带你去长长见识。”
说着，墨云芷带着秦朔挨个摊位溜达，虽然总的占地面积不比京城，但贩卖的东西比京城还要荒唐。
荒唐在货品上面的血，墨云芷一眼看过去，仿佛能看到满地的鲜红。
太凶了，有些东西墨云芷是决计不敢碰的，反倒是秦朔好像很感兴趣，每个都要多看两眼。
墨云芷以为他第一次来所以好奇，见他没有破坏规矩，也就纵着他了。
“那把刀上面背了几十口性命，据说那之后这上面就附着了冤魂。”墨云芷用眼神示意，“这是有命拿，没命用的东西。”
“你对这里的东西都非常了解？”
“不全面，但大概八九成的东西我看一眼就知道出处。”
这一点墨云芷十分有信心，也只有足够了解，讨价还价的时候才能直达要害。
“那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秦朔收回视线，轻声问墨云芷，以他的财力，买下这里所有的东西都不成问题。
“还没看到值钱且能买的东西。”墨云芷摇摇头，“碰运气吧，反正也只是来逛一逛。”
就算什么收获都没有，也不过几两银子的的事。
秦朔听墨云芷的，他对江湖上大小事的了解程度远不如她，所以不会在这种地方自作聪明。
“有些东西感兴趣的话是可以买回去玩玩，虽然差不多都是杀人越货，但有的没那么复杂。”
墨云芷一边给秦朔讲解一边往前走，直到在某个摊位不远处站定。
“喜欢哪一个？”
亲手一眼就看出墨云芷瞧到了心仪的东西，只是一时无法确定是哪一个。
“玉琉璃。”
“什么？”
秦朔从未听过这个名字，所以根本对不上号。
“是一种蛊虫。”
墨云芷用眼神示意，秦朔看过去，发现是一个打开的盒子。
那盒子里摆放着一个晶莹的物品，虽然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但若说是蛊虫，一般人是不敢想的。
“你懂得蛊？”
秦朔是真的惊讶了，中原对蛊有天生的抵触，一提起蛊虫，能想到的也不会是多么好看的场面。
“略知一二，我爹让我学过。”
秦朔藏在面具下的眉蹙起，他怎么觉得岳父对墨云芷的教育有些不同寻常。
她出身藏剑山庄，修习武艺正常。
她身为女子，被要求学习琴棋书画女红厨艺也可以理解。
就连钻研机关要术都并不算意外，但中原人有几个会让孩子学习南疆的蛊术？
况且以秦朔对墨云芷的了解，她口中的“略知一二”绝不是真的皮毛。
而墨云芷说完也才反应过来，赶紧解释。
“我爹的藏书很多，他便什么都要我学一点。”她说，“你若是不愿意接触这种东西……”
一般人都不会愿意近距离接触蛊虫，所以秦朔反感是正常的，墨云芷也不是非要不可，绝不会逼他。
“喜欢这个？”秦朔道，“我就是有些惊讶，这世上究竟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他说完就上前问价格，店主瞥了秦朔一眼。
“行家啊。”店主冷笑，“一口价，三千两。”
三千两是十足的狮子大开口，但秦朔有钱，他又不懂得玉琉璃的价值和品相，所以根本不知道这个价位如何。
秦朔伸手拿钱，出门之前墨云芷专门拿了钱，他也就顺手装了银票。
“干什么！”
墨云芷一把按住他的手，又将他往后拉了两步。
“三千两，砍掉一半还是冤大头呢。”
看见秦朔问都不问就掏钱，她心脏都险些停了。
“你就算有钱，也该花在刀刃上，往这里送钱，还不如去街上撒钱。”
墨云芷恨铁不成钢的把钱怼了回去，然后秦朔亲眼看着她将出价三千两的玉琉璃以五百两拿下，顺便还拿走了两个“赠品”。
秦朔大概是人生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他懵了许久，默默的把钱袋子塞给墨云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