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企图买回流入外人手里的自己的东西
墨云芷带着她用一千一百两买到的十七离开铺子，外面街市上的人多了不少，却依旧阴沉沉的。
她并没有与十七做任何交流，后者就沉默的跟在她身后，如同幽魂一般。
云集内人多眼杂，还有不能摘下面具的规矩，所以墨云芷不可能在这里面交代任务。
她今晚特地出来，一来是买人，二来就是要买些防身的武器。
云集内售卖的东西几乎没有干净的，而越是“脏”的东西，越值钱。
墨云芷从铺子里出来的时候就在看四周摆出来的商品，她长这么大见过数不清的宝贝，很多东西看一眼就知道好坏和来源。
杀人越货，这种货源太常见了。
她一家一家看过去，终于在某一个摊位面前停下来。
墨云芷驻足，十七也就停在她斜后方。
“这个，多少？”
墨云芷在一柄软剑上点了两下，对面同样带着丑陋面具的是一个中年男人。
“五百。”
五百两，价值半个十七。
“让一步，二百。”
男人被面具遮挡的脸有一瞬间扭曲，虽然走出铺子就可以还价，但没见过比对半砍价还狠的。
“小姑娘，这里是云集，可不能闹事。”男人挥手赶了赶，“别耽误我做生意。”
“月明派的清月剑，若真的叫价，恐怕一千两都不止。”墨云芷浅笑着看向男人，“前提是这柄剑能够轻易出手的话。”
男人一愣，手指微不可查的颤抖了两下，显然是被墨云芷说中了。
“我记得月明派的小师叔遇难已经有一年了，这柄剑，扎手得很吧。”
男人的眼神略微有些闪躲，确实扎手，时隔一年，月明派依旧在追寻清月剑的下落，即便周转得到，也是砸在手里不敢拿出来的东西。
“既然知道，你还要？”
清月剑是好东西，五百两摆在这里糊弄一下不知情的人还是可以的，但知道其来历的人，绝对不会碰这个棘手的玩意。
“二百两帮你解决这个烫手山芋。”墨云芷的手指往旁边移动，“再送一个。”
墨云芷点出的是一柄匕首，这玩意相对清月剑就普通太多，但也是能工巧匠铸造出来的。
“光这个匕首，就要五十两。”男人的声音提高，显然是被墨云芷惊到了，“弄到清月剑，都不止这点钱。”
“阁下不愿意的话就算了，说不定过些天，就能看到清月剑易主了。”墨云芷收回手，直接放弃，“不过相逢即是有缘，我善意的提醒阁下，月明派似乎有些动静。”
说完她就走，那男人微愣之后，狠狠咬牙。
“二百五十两！”
“那就再送我一个，咱们彼此都让一步。”
这一次墨云芷挑选的是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簪子，看上去与首饰铺子里的商品没什么两样。
男人的嘴微微抽动，这姑奶奶是真能挑啊，怎么就挑中了一个他咬咬牙就能同意的东西呢。
“好。”男人咬牙切齿，“成交。”
除去云集阁的抽成和门票，他倒是没有赔钱，但也实在难受。
男人安慰自己，甩掉清月剑这个烫手山芋比什么都强。
于是继用八百两买走一千一百两的十七后，墨云芷用二百五十两打包走清月剑以及匕首和那个簪子。
墨云芷爽快的付了钱，男人用盒子将东西包好，正要交给她的时候，忽然有人接过了盒子。
男人吓了一跳，这才发现一直隐匿气息的十七，冷汗瞬间布满脊背。
“这……这是……”
黑衣和特殊的面具，云集的老手都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这个啊，刚买了个末等的，花了……”
墨云芷顿住，她忘记问京城的末等多少钱了。
“三百两。”
十七开口，接上墨云芷的话。
“对，花了三百两，好贵的。”
说完，墨云芷便悠闲的继续往前走，十七就抱着盒子继续如幽魂的跟着她。
男人有些呆愣的眨眨眼，他认为自己还不算差，但半天都没有发现有人在，这种水平是三百两的末等？
要不他也去买一个？
男人究竟会不会去买，墨云芷不关心，从出了铺子后到现在，她第一次和十七说话。
“干得不错。”她没有回头，“就照这样，继续努力。”
十七浅浅的应了一声，混在并不算嘈杂的云集内十分的不明显，但他确定墨云芷听得到。
一个功夫远在他之上的女人，即便她身上没有血气，十七也莫名觉得她手里的血并不在少数。
这样的人比一眼就能看出杀气的人还要可怕，再加上女人的外表天生带有欺骗性，如果被她盯上，就太恐怖了。
而被十七认为太可怕了的墨云芷此刻正一边看着商品，一边算钱。
买十七花了八百两，然后又花了二百五十两。
一千零五十两，花钱如流水，太心疼了。
墨云芷一边肉疼，一边又陆陆续续扫荡了些防身用品，都是容易隐藏的小东西。
她忌惮着秦朔，所以不敢太过张扬。
买完这些，一共花了一千四百五十两，收获了十七怀里一堆盒子。
等将云集全部看了一遍，即便心里知道不可能，但没有看到任何与藏剑山庄有关的东西，墨云芷难免还是有些失望。
“也是，怎么可能呢。”
有谁会在知道藏剑山庄与朝廷的关系后，还带着墨家的东西来京城卖。
只是她终究做了梦，企图买回流入外人手里属于自己的东西。
“痴心妄想是吗。”
墨云芷掩藏在面具下的脸自嘲的笑了笑，带着十七离开了云集。
她进入云集的时候，街上还有些人，等到离开时，已经是夜半三更，众人安眠了。
暗道的入口关闭，墨云芷在黑暗中穿行，落地无声的同时，身后的十七抱着一堆盒子也没有任何声响。
不错，她很满意。
直到远离了春风十里，墨云芷才取下面具，手上用力，丑陋的面具便化作粉末。
月光下，萧依依的脸暴露出来，她要十七替她办事，就没必要隐藏身份。
同样的，十七也摘下面具，同时毁掉那纯黑的面具。
和他的声音一般的，是那张明显稚嫩的脸，一时间墨云芷都怀疑十七比她原本还要小了。
“这钱拿着，自己去置办像样的行头。”墨云芷掏了五十两给十七，“然后，你有第一个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