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小攸，大师姐今天从山下回来，带了好多点心，今天晚上咱们一起去呀。”
陆飞昂都没有转头去看沈攸的反应，因为他知道，沈攸是一定不会拒绝他。
“嗯，我不去了陆师兄。”
“害，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去——”陆飞昂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什么？
小攸居然说不去了？
沈攸像是有什么心事般，从他的身边径直走开。
“哈哈，我减肥呢。”
“”
陆飞昂回过神时，旋即迅速转过身，看着小姑娘雀跃到几乎要蹦起来的背影。
以往的经验告诉他，不对劲。
沈攸是下学走的最晚的一批，出门抬眼便看见了谢殇的正在门口等她。
顾不得反应，沈攸下意识便跑到他的身边，双腿蓄力蹦到他的身上，整个人活脱脱像一只树懒。
谢殇看这蛮不讲理的姿势，忍不住揶揄道：“怎么？累着了？”
沈攸搂的更紧了：“今天师尊专门罚我练剑一百下，胳膊都快断了。”
“是吗？”
眼前赫然便是小姑娘两手圈在他的脖子上，谢殇实在难以自圆其说。
“那你这快断掉的胳膊，是怎么支撑住自己的？”
沈攸赧然的将头埋在谢殇胸口处，想来想去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兀然仰起脸，悻悻道：“你说我胖。”
眼前人的脸色茫然了一瞬，显然没有那个意思。
“没有。”
“就是。”沈攸笃定的打算赖上，干脆直接将下巴架在他的肩膀上，“我偏不走了。”
谢殇被逗笑，顺着她的意思，附身将小丫头倚在半空中，威胁坏笑道：
“走不走？”
说着像是威逼利诱的态度，可他的手掌确是牢牢的紧扣在她的腰间，保证她不会下坠。
“哈哈哈哈。”沈攸整个人明明已经仰过去，却还是死鸭子嘴硬。
“我就不走，有种你就把我扔了。”
“真的扔了？”谢殇做着大幅度的假把式。
“诶呀，谢殇你个王八蛋！”
沈攸的手臂无力坚持时，猛然间天旋地转，投入到一个温热的怀抱中。
她有气无力的埋在少年的颈窝间，咒骂了一句：“王八蛋。”
“哈哈哈哈，还敢骂我，是不是没玩够？”
沈攸摆摆手，立马怂了。
“不要子衿。”
谢殇暗暗的勾起嘴角，不知为何，就觉得子衿这两个字，顺耳多了。
许是因为昨夜没睡多少、外加玩了一整天的缘故，沈攸像一个拥着树干的树懒，迷离的闭上的眼睛。
夜色已经深了，谢殇的脚步极轻，生怕吵到了她。
“城主！”长青猫在树后，左顾右盼的往前走，生怕被别人发现。
“城主，你跟沈姑娘这是？”
“嘘。”
谢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小点声。
长青知趣的点了点头，眼睛几乎乐成了一条缝。
“城主，既然你已经——”
他十指交叉，意思不言而喻，露出一脸娇羞的表情。
“那你是不是可以随小的，回望悠城了？”
“”
谢殇睨了他一眼，没应声。
“许久未归，长青都想家了。这青云派哪比的了咱们望悠城啊。”
长青觑着看了一眼：“这小七，也比不过城主您的半分风采啊。”
谢殇无声的扯了扯嘴角，淡然道：“我就是小七。”
长青还以为谢殇是在附和他的话，启唇还想再说些什么时，回过味来。
“你你你、你是小七？！？”
急的语气也顾不上尊敬了。
“嗯，我出自青云派。”谢殇好脾气的笑笑：“所以，以后，别让我听见你当面说我的坏话。”
“”长青五内俱焚。
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般，长青总觉得，谢殇这样平淡，一定是有更磨人的手段对付他。
“城主，要不你说我两句？”
谢殇这几日的脾气出奇的好，心思更是不再上面。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小姑娘动了下，只是摇头低声道：“无事，你走吧。”
闻言，长青更慌了，险些没有腿软到摊在地上。
“城主，你骂我两句吧，我好受一些。”
这无理的要求，令谢殇无语凝噎。
他忍着不耐烦，只好满足了长青的恳求。
“滚吧。”
话音一落，长青感觉整个人似乎都静脉展开，舒坦多了。
“好嘞！”
谢殇替人铺好床铺，手撑着沈攸的头，一点点的将其平平整整的躺在床榻上。
旋即掖好被褥的每一个角落，裹的严严实实。
沈攸的睡眠程度不算太深，可偏生谢殇的动作近乎于无，才让她酣梦至今。
望着小姑娘恬静的睡颜，谢殇缓缓笑了。
抬手捋了捋她乱掉的头发，在额心处落下一个吻。
故而谢殇走后，大抵还残留着吻痕的余温，使得沈攸做了个温柔且绵长的梦——
她看见了谢殇口中的过去。
那个电闪雷鸣的一天中，被完完整整的勾勒在眼前。
沈攸孑然一身的白裙，走在尸横遍地的血泊之中。
她罔顾四周的泥泞和鲜血，寻找着记忆中的那个人。
“谢殇谢殇！”
眼前的一切，真实到她近乎踏入了某种虚空之境，忘记了现实中所发生过的一切。
只有留存下的，最真实的情感。
沈攸慌了神，下意识的寻找着谢殇的身影，脚踝却猛然被一只手狠狠握住。
白皙的脚踝顿时被物质落下了鲜红的痕迹。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尽管面前人和她的记忆中有些许出入，但心头带来的熟悉跳动感，不会骗人。
沈攸蹲下身，面对少年人浑身的伤势手足无措，生怕弄疼了他。
“我该怎么帮你？”
谢殇此时浑身沾满了血迹，狼狈至极但又多了一丝淬了毒的媚气。
他抬手擦掉了嘴角的血，沿着指尖的弧度勾勒出笑容。
顿然，他猛地倾身上前，手掌牢牢扣住沈攸的脖颈，将人带倒在地。
“帮我，要不然杀了你。”
沈攸打一个激灵，眼前一黑，又落入了另一片清宁的幻境之中。
“帮我，要不然杀了你。”
这句话还萦绕在耳边，久久不散。
说好了要帮助他，谢殇却偏偏选择了这样一个威胁性命的方法。
真是像极了受惊的野兽，浑身带着刺和盾。
只有致命的赌注，才会生出十足的安全感。
一个机械般的突兀声音，响彻在整片幻境中。
“看吧，他想要杀了你。你们两个人之间，只能活一个。”
独特的声音，让沈攸很快便认出了，是许久未见的系统。
“什么意思？”
系统：“你打乱了谢殇原本的品性和生活轨迹，这是书中所不能允许的。”
沈攸有些懵：“什么叫我打乱？我们不是正按着书中情节，按部就班的行动吗？”
系统的声音毫无感情：“谢殇的心态和人设，已经发生了改变。往后的情节亦或是结局有一点纰漏，都会被系统按照最严重的后果处理。”
管理ip多年，最严重的后果，沈攸再了解不过——只有死。
沈攸苦笑一声：“如果结局和故事情节，都为你所安排的那样，子衿便会好好活着，对吗？”
系统：“我不是本就给你两个选择吗？”
无非就是她来到书中所安排的两个任务——
要么杀掉bug，要么使bug黑化值归零。
在沈攸思忖之际，整个幻境的烟雾渐渐四散开来。
见状，沈攸紧声开口：“那该怎么消除黑化值？？？”
她的尾音，在整个幻境中一遍遍回音，又在一瞬间宛若蛛丝般收回，像是烟火般炸开在她的脑海。
沈攸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再熟悉不过的天花板。
她额头上辍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像是涸泽之鱼，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不再是梦中梦，是她所处的现实。
刚刚的一切，究竟是虚构的，还是来自系统的提醒，她无从判断。
沈攸起身，灌了杯凉水压抑情绪，所有的困意被消散，顿时醍醐灌顶。
诡异所思的梦，让那些恍惚间模糊的记忆，都渐渐清晰起来。
那些被改变的细微变化，累积起来，便可让整件事情，都发生不可预测的结果。
有关谢殇性命，沈攸做不到旁观。
在落穹山庄翠儿留下的阵法中，她曾尝试用卡bug来阻止谢殇的行动。
而谢殇居然吸吮她脖颈处的血，使得黑化值降低，解除禁锢。
但原著中的沈攸不过是个炮灰，又怎么会和谢殇存在某种必然联系？
她所使用的这具身体中的血，又和黑化值又什么关系？
沈攸朝着窗外的月亮望去，为今之计，便只有弄清楚——
这里的“沈攸”，究竟是谁？
谢殇在回去的途中，恰好偶遇到了陆飞昂。
陆飞昂看见他的时候，眼睛都不止放大了一个度。
他暗暗在心中笃定道：这么晚见到他，一定有事情。
“哎呦，小七师兄，好巧啊！”
难得的是，谢殇笑笑，温柔的回应道：“好巧。”
这
陆飞昂更觉得不对劲了，顶着一张八卦脸凑了上去。
“小七师兄，昨夜的对子，你是怎么得知的啊？”
“啊，你好奇这个啊。”谢殇浮手，坦然应下了。
“我打算跟小师妹告白来着。”
嚯！陆飞昂一惊，这俩人是闷声做大事啊。
“小师妹答应了？”
问出口时，心里还不断嘀咕着：不是吧不是吧，那可是公司的前辈啊！
“嗯，答应了。”
淦！居然是真的！
虽然陆飞昂早就看出不对劲了，可他竟是没敢往这方面想。
公费谈恋爱，小攸，还是你会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