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言为定
“嗯，上面让他直接去进行意志力检测。”
石韵堂看着唐竹君泰然自若的样子，认为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好奇，他一把将唐竹君拽到一边，勾着他的脖子，没大没小的小声说道:
“我说，咱俩对对内容呗，总队长什么都不肯告诉我，说他自己也不知道，你级别比我队长高，肯定知道。”
“我也不知道。”唐竹君微微摇头:“我的上面说这道消息是最上面直接下达的。”
“最上面？”石韵堂皱起眉头。
“嗯，就是上京的那几位。”
石韵堂点点头，眉头舒展:“也有可能，昨天我第一时间将万念的能力给上报，这可是一个重大发现，被那几位老人重视也是理所当然。”
“以后万念就可以去上京污染科工作了吧，还当什么守护者啊。”
“不，最上面还下达了一个命令，万念的这件事，除了他自己以及你上报的那条线上的人之外，不能再让其他人知道。”
“以及，万念以后所做的任何选择，任何人都不得干扰，一切走正常程序。”
“可我昨天已经将这消息告诉陈家的小少爷了……”石韵堂手一僵，有些害怕的说道。
唐竹君目光一缩:“那个陈家小少爷么？倒是无妨，他很聪明，不该说的不会说，不会和你一样大嘴巴。”
石韵堂有些恼怒，紧紧了唐竹君的脖子:“靠，老东西，你说谁大嘴巴呢？”
“没大没小，是不是忘记我和你队长一起罚你调戏母异种的日子了？”唐竹君佯装生气，故意板着脸。
石韵堂顿时老实了许多，手也不敢再勾着他脖子了，挠了挠自己脑袋，讪笑道:“害，唐队长，我队长都死了多少年了，你还提他干嘛呀。”
“韵堂，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不要再想了，对身体不好。”
唐竹君看着这个已经步入中年的男子，脑海里却是浮现出他年轻的样子。
想到这里，他倒是看了一眼不远处这里摸摸那里蹭蹭的万念，随后又看了一眼石韵堂。
他这才发现，万念这孩子简直跟年轻时候的石韵堂一模一样，都是留着一头精悍短发，一双漆黑的眸子明亮有神，不知道脑袋里憋着什么坏心思，浑身充满干劲，脸上永远都是一副不服输的样子，从不向任何人低头。
石韵堂嘿嘿一笑:“老头，二十年了，我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该忘掉的是你吧？90％污染值了，因为那件事，这五年涨了那么多，也不知道哪天就得下去陪我队长他们咯。”
“死了好啊，死了好下去告你的状，等你哪天下去了又得在我们面前挨罚。”
唐竹君爽朗大笑，满头银发也在这一刻直立起来，精神抖擞，没有一点对死亡的害怕。
“嘿，我怕你？说不定我比你死的早呢？毕竟污染值这玩意儿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涨啊。”
“还有你别看我队长经常罚我，那些儿子女儿们经常笑我，他们对我可好呐，等我下去归队了，我们两个小队再比一场，我121小队肯定不会再输你120小队。”
“好啊，守护者两个曾经的英雄小队，120就差我这个队长，121就差你这个队员，那就下去再比一场。”
“一言为定？”唐竹君大笑点头，伸出苍老无比却强有力的手。
“一言为定!”
石韵堂伸出青筋暴起的手臂。
两只手紧紧握住。
就如二十年前那般。
那时候，石韵堂的手还很稚嫩，唐竹君的手还很年轻。
两人的声音不大不小，万念刚好听得见。
不远处的他压下将整个办公室值钱东西给偷空的念头，呆呆的望着这一幕，脑袋有些空白。
为什么浑身有点热？
他摇了摇头，看着一前一后朝他走来的两人。
石韵堂直接一脑瓜拍在他后脑勺上，骂道:“你小子刚才偷偷摸摸的干嘛？想跟我回去蹲大牢？”
“不想。”万念心中一紧，没想到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了，头摇的像拨浪鼓。
他现在的想法已经和昨天在管理所里完全不一样了。
虽然还是会因为阮阿姨的死而难过，但昨天在陈风他们面前哭过一场后，他想通了一些事情。
杀异种似乎比坐牢更好玩。
尤其是阮阿姨临死前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一直在他脑海里不断重复。
“念念，我的孩子，要好好活下去，阿姨永远爱你。”
阮阿姨彻底异化前的最后一丝理智是对万念的爱。
“不想坐牢就跟我走，去进行第二项考试。”石韵堂又拍了拍他的头，力道不轻，还是有点痛的。
“石叔，你干嘛老是拍我头，不会痛吗？”万念有些不爽了，本来自己头发就短，他力气还那么大。
“呵呵，那跟我回去坐牢。”石韵堂嘿嘿一笑，扯着他胳膊往外走。
万念:“……”
唐竹君看着拌嘴的两人，忽然一瞬间明白石韵堂这家伙为什么对万念那么上心了。
以前石韵堂的队长也爱拍他的头。
看着欲走的两人，他无奈地摇摇头，面容和蔼:“万念，你能看见污染值这件事，以后不要再向他人透露，好吗？”
没有石韵堂力气大的万念正被他往外拖，闻言怔了一下，回头道:“为什么？”
他实在是不明白这个能力有个什么屁用。
除了给他添增一些烦恼，还能干什么？
又不能救人!
只能看着自己在乎的人污染值一点一点增加，一点一点走向死亡。
他现在恨透了这个能力，虽然他可以随意控制这个能力的开关，但自从知道阮阿姨被污染之后，他就很担心她的污染状况，总是时不时看一下她的污染值。
每年都在稳步增长。
他有做过一些补救措施，甚至想要带阮阿姨去医院挂污染科，可是阮阿姨就像是知道自己被污染一般，说什么都不肯去。
压制污染的药又被严格管控，必须本人去才行。
万念没有办法，只能多陪她，一直到她污染值达到98％，出现仅保有一丝理性的长期异化。
唐竹君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万念的“为什么”，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按道理万念有这等逆天的能力，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
他一定会被国家一些研究院抓去研究，又或者直接给一个高级职位，让他进入上京污染科工作。
毕竟在万念看来毫无作用的能力，在整个华夏内部却是可以掀起不亚于黑暗爆发时的轰动的。
一旦可以精准确定别人的污染值，那么就可以将守护者和管理者中污染值较高的人员都筛选出来，分到文职部门，就像现在的自己一样。
所以不止是万能不理解，唐竹君也无法理解，石韵堂更无法理解。
但两人都是军队出身，是正统的华夏战队，军队的立军准则就是上级的命令就是天，无论怎么无法理解，都必须照做。
唐竹君沉默了一会儿，只好说道:“你这个能力太惹人注目了，以后会有危险。”
“哦，好的。”万念知道问不出真正原因了，只好答应他，反正这东西说不说对他来说都没有一点儿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