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奔头
孟友莲要和她那朋友商议了才能回话，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送客时豆豆还有些恋恋不舍，孟友莲很是欣慰。
她家豆豆这段时间食欲减退，瘦得跟只猴儿似的，但今天一来，豆豆不光吃得多，还吃得很开心。
当妈的只要见着孩子好，就心满意足了。她打心眼里感谢沈小棠。
送走黄家人，小妹收拾厨房洗碗，沈小棠将那些礼品清点了一下，剩下那只母鸡就丢在院子里散养，时不时喂点吃的就行。
黄家人出手大方，光麦乳精就送了两罐，不说还有几斤桃酥和大白兔什么的。沈小棠在清点的时候拎红糖包，觉得不太对劲。
打开上面的那一包一看，里面放了整整三百块钱和一堆粮票肉票。
这是回馈救命之恩的。
原主救人不是为了图回报，但这福气确实都叫沈小棠给享受了。沈小棠也没退回去的打算，看黄家人的样子，就算是退回去，他们也会用另外的方式补偿。
另外的方式还不一定有这些钱和粮票实用，那就接受好了。
再无下次就行。
今天他们拿的肉还剩下许多，沈小棠把肉放在窗外，这个天气也不会臭，等明天买些盐和调料做腌肉也能行。
沈小棠拿了一罐麦乳精，分了一些桃酥和红糖出来，送到李大爷那屋。
李大爷每个月收她六块钱房租，确实是她占便宜，一个月省下四块钱，人家愿意让利是人家善良，不是人家该的。
小妹说这几天她在家吃饭，虽然饭是她做，但刘大妈总心疼她身子骨太弱，会把蒸的鸡蛋羹，分给小妹吃。
因为人家知道，单给小妹吃，小妹也是不会要的。
能买下这院子，李大爷每个月也有工资，两老人不见得缺钱，也不见得缺这点东西。但人和人不就是这样。
沈小棠把东西送过去，又给李大爷拿了十块钱。
李大爷坚决不收，问她是啥意思。
沈小棠解释道，“刚才我和孟阿姨的话您也听到了，不管他们叫不叫我试菜，我以后都打算在家做点点心啥的，试试有销路没。这做糕点要用煤炭，调料面粉啥的我自己备着，但是这煤也是要票的，每家就那么多，我咋能占您这便宜。”
这想法她之前就有了，只是考虑到现在黑市不稳妥，她产量也低，本钱也少，去黑市冒险担黄正青一个人情不值当。
倒不如情况稳定了再说，上次她在供销社买的点心，味道包装也就那样，售货员还傲气的不行，那点心照样卖的好。
这年头谁不送礼自己吃点零嘴的，她单闲了接点活儿，也能把日子往滋润了过。
“你这丫头，要是细数到这，就啥也别拿来了。”
李大爷没好气道，“原本咱家有人送柴火来，后来那人腿脚不方便了，我才换的煤，这煤也是我和几个战友一起合拢做的，从西城拉来的炭，自个儿和的泥干的弄出来煤，要不了几个钱。等天暖和点我再找人送柴火，更便宜了。”
冬天烧煤是因为炉子可以烤火，煤烧完了还能放到小炉子里边。这夏天柴火多，也好找，就没什么烧煤必要。
不管李大爷要不要钱，沈小棠把话说到了。
她又想起个事儿，“大爷，我能不能拜托您保密个事儿。”
沈小棠道，“我手艺不错这事儿，您暂时不要对任何人提及。”
她是有顾虑在里面的，李大爷是过来人，立马明白了她的用意。
“你放心吧，我嘴严实，啥话也不说，麦乳精和这些东西你拿回去，我们两个用不着这些，你大妈身体常年这样，吃这些也不顶用，还是给你和小妹拿来补身体。”
李大爷不收，沈小棠也作难，最后只留了一些桃酥下来。剩下的麦乳精和红糖她都拿回来了。
小妹已经收拾好了，给沈小棠打了一盆洗脚水，沈小棠这几天下班回来都会给小妹识字认字的任务，让她读报纸。
当初小妹是读到了小学二年级，父母就出了事。后来罗翠娟也舍不得给她拿钱上学，孩子就这么耽误了。
今天太晚，小妹拿着报纸要给她读，沈小棠让她收起来，“晚上灯太暗，看这些伤眼，眼睛坏了瞧不清东西得不偿失，
以后早上天亮起来读报看报，和李大爷练拳。早晚空腹的时候喝一碗麦乳精，自己兑水喝，别给姐省，听见没？”
小妹骨瘦嶙峋的，身子骨太弱了。
这样送到学校也容易被欺负，现在的娃娃也是很势利的。
小妹很听话地点头，“姐，你也喝，你也长肉肉长胖胖。”
沈小棠笑了，都说长姐为母，上辈子她没亲人，没朋友，一门心思扎在灶台上，带过她的几个师父都说她不通人情。
但她这重生了才知道，要想通人情，也得有人情来通你，小妹就很乖很体贴。
沈小棠脱了她的袜子，把她冰冷的小脚也放进洗脚盆。
小妹被捏得“咯咯咯”笑，笑着笑着，她有些不明白道，“姐，为什么你要让李大爷保密你手艺好这件事呢？要是大家都知道你手艺好，你不是很快就能当大厨了吗？”
当大厨，可比当一个打杂小妹要好的多。
沈小棠捏着肥皂给她搓脚，小妹脚痒往后缩。
沈小棠看她，郑重其事道，“小妹，有个词语叫潜龙勿用，意思就是说，才到一个地方，不清楚形势的时候，不要轻易展示自己的实力。真正有才能的人，虽然会显能藏拙，但也不代表不会被人盯上。”
小妹似懂非懂，沈小棠叹了声，“你还小，这些道理慢慢听着，自然就懂了。”
“姐真厉害，什么都懂！”
小妹打心眼里佩服自家姐姐，沈小棠把脚擦干净道，“那你要加把劲，两年时间，把小学课本全都学会学通，等明后年，到时我去找学校看看，让你去考个试。”
沈小棠不由想到那个浑身冷峻刚毅的男人。
他应该，不会食言吧？
不过课本这事，要她找，她也能找，只是费些功夫罢了！
“好！”
小妹笑开花，今天吃了肉吃了鸡，家里多了好多东西，姐姐什么都会，她也要好好努力读书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