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雨（九二）

    一）顽童

    星期六休息的时候，聂小雨去探望了姚奶奶。

    她的工资还没有发下来，外快也没有。

    从icu的硝烟大战，聂小雨都没有恢复过来。自己身子都虚得很。

    但聂小雨还是问fanny借了二十元钱。

    借钱这种事，需要想象力。

    聂小雨仔细想过，整间公司，唯一可能借她二十元的，只有前台fanny。

    费姐，cindy，虽然和她是同组的，但反而更不会借。

    凭着这20元钱，再拿了公司一个铅桶。聂小雨去买了150个鸡蛋。堆满了满满一桶，聂小雨拎得手都快断了。

    聂小雨考虑过，带一只活鸡给姚奶奶。

    但是姚奶奶的脾气很古怪，牛羊肉基本不吃。带一只活鸡的话，即使开心，也就是一顿餐的事。

    聂小雨只有很少的钱，她必须把钱花在刀刃上，哄姚奶奶开心。

    聂小雨仔细想着，姚奶奶的喜好爱好，又在菜市场里，买了方切八叠豆腐。

    二个猪肘子

    一副猪耳朵，一瓶黄泥螺，二捆酸菜，一束百叶结，最新鲜的白菜和一条黑鱼。

    最后，还买一个电子念佛机。

    极其简单，只要1元钱，却能让姚奶奶有很大的愉悦。

    猪耳和鱼汤，是让姚奶奶今天吃的。聂小雨准备亲自下厨。而150个鸡蛋，却足够他们吃很久的时间。聂小雨希望小猴子天天都有蛋吃。

    当聂小雨赶到崇德路时，她看见小猴子蹲在马路边。

    姚奶奶在屋里，并没有理他。

    肖勇一个小孩子，一个人在室外，双手抱膝，呆呆地看着马路。

    他又不知道蹲了多久，这次却连一个小板凳都没有。

    他还是盼着妈妈。

    聂小雨走到他身边，放下鸡蛋桶，蹲了下来。

    小猴子看见她手里的鸡蛋，一把抢了一个，直接就往嘴里塞。

    鸡蛋是生的。小猴子咬破了蛋壳，蛋清蛋黄都流了出来。一半流到他的嘴里，一半流在了他衣服上。

    小猴子哇地哭了起来。

    他饿得惨了。

    聂小雨也哭了，“你多久没吃东西了”。

    小猴子摇头说不知道。

    今天午饭：没有

    今天早饭：没有

    昨天晚饭：没有

    昨天午饭：没有

    聂小雨把鸡蛋寄存在邻居家。牵着小猴子的手，去顺昌路买了一个炊饼。小猴子三二口地吃完，噎得太急连翻白眼。

    聂小雨又去肇周路地摊，给小猴子买了一件新衣服，换下他被蛋清弄脏的衬衫。

    “衣服脏了，千万不要害怕”。

    “点点会给你买新的，姚奶奶不会骂你”。

    聂小雨想着不放心，摸了口袋，又偷塞给肖勇二元钱。“如果饿了，就自己买东西吃”。

    小猴子却摇头，不肯接受。“姚奶奶会搜我的身，她会没收的，她说我偷东西”。

    “点点，你带我走好不好”。

    “点点，你不要走好不好”。

    聂小雨心中难过。“妈妈……点点现在还没有力量”。

    “等我参透了力量的本源，才能赚很多钱，才可以来接你”。

    肖勇仰起了头，“力量，是什么………是钱么”。

    “钱是力量的一种”。

    “包括你读书好，将来也是一种力量”。

    “你读书越好，我就能越早地接你走”。

    聂小雨牵着小猴子，回到了崇德路。再三关照了一通，不要和姚奶奶拌嘴。

    并表示，过二天会送一个小板凳过来。

    然后她准备了一下，揉搓了脸上的五官，用最动人可爱的声音说，“姚奶奶，我来看望您了………格格格格咯”。

    （2022年9月11日，静香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