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雨（四八）

    一）鎏金岁月

    聂小雨终于搬到了城隍庙园内。

    和摆地摊相比，街铺有很大的好处。

    最大的优点：商铺的可营业时间长。

    上海一年的下雨天数，大致在125~136天之间。

    尤其是五六月的“梅雨季”，几乎天天有雨，时晴时阴。

    当下“大暴雨”的时候，聂小雨的地摊生意，就彻底泡汤。

    如果时晴时雨，地摊生意也会受很大的影响。

    可是搬到城隍庙园子里来，一切都不同了。难怪古代商周人，这么乐衷于搞房地产。

    城隍庙的铺子，特有一层屋檐，是“伸”出街口的。

    这样，无论晴天雨天，客人们都可以穿梭于各大商场，也就带来了生意，聂小雨笑开了花。

    更幸福的是，城隍庙的本质，还是定位于“旅游业”，以游客居多。

    游客买了飞机票，行程定死三天二夜。

    也就是不管刮风下雨，“旅游景点”总是要打卡的。

    人流量不受天气心情的影响，仅此一点，营业额就增加了三分之一。

    其次，“店铺”的零售价更高。

    人们对于地摊货，总还是嘲讽鄙视，担心质量不好。

    同样在卖包，地摊上，只能卖55~60元一个。

    而在园内商铺，聂小雨看大家都喊80一个。她也卖八十，偶尔打折。

    80元/个的销量，比在地摊上，卖得还快。

    想想自己当年“节省成本”，聂小雨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爸爸你真的在帮助我么。

    当年这么蠢，居然也没有饿死。

    商铺的第三个优点，商铺有“电”。

    聂小雨从来没有想过，电还可以这样用。

    之前摆地摊的时候，也可以说有电。

    但聂小雨最多就拉来一股电风扇，晚上接盏白炽灯。

    现在在园内商铺，赵刚帮她搞到了一张流动许可证。

    聂小雨可以卖“冰镇酸梅汁”。

    那二台机器，循环往返，过滤呼出着白气。

    在聂小雨的眼里，哪是什么机器。

    分明就是印钞机。

    1元一杯的酸梅汁，就完全耗去了一个小工。

    几乎没有停的时候，收钱收到手软。

    按业内的说法，这一行要拜的，叫“铁扇公主”，铁扇公主管火焰山的。

    气温只要到了35度，35度比32度销量翻二倍。

    37度再翻四倍。

    38度再翻八倍。

    39度翻十六倍。

    聂小雨不明白，上海人为什么38度，还喜欢在外面逛街。

    但她只知道，铁扇公主真的赛过牛魔王，克死热狗。

    制冰机，音乐喇叭，补光灯

    除此之外，烟尘，废气，吹冷风，工作环境远远好过摆地摊。聂小雨再也不用晒成高原红了。

    还可以规避城管。

    唯一令聂小雨泄气的，店租金并不是说好的2500

    而是2500+300

    其中的300元，叫做“核定税金”。

    赵刚解释说，开店铺，原本是要纳税的。帮她争取到了小额纳税人，每个月按“核定”交几百元就行了。

    方糖，终于被聂小雨拉扯过来了。

    跟随方糖的，是大包小包无数个箱子，估计“尾货”还要卖上半年。

    聂小雨不知道，方糖怎么搞来这么多库存。

    但反正她还是按12元/件，卖出和方糖结算成本。另外再给方糖发一份打工的工资。

    方糖整天懒洋洋的，干什么活都不起劲。简直不象纺织女工出身。

    整天哈欠连天，在铺子里逗小猴子，象只慵懒的波斯猫。

    聂小雨实在没办法，只得又招募了二个女工。

    成本又增加了。

    唯一出彩的，是小猴子。

    聂小雨终于明白，六条姐为什么要把小猴子推给她，还介绍说“根骨清奇，天赋异禀”很能干。

    小猴子现在是“橱窗男孩”，windows boy

    ＜聂小雨·静香嘤嘤＞

    方糖把小猴子举得高高地，放在玻璃衣柜里。

    这本来是展示衣服的，现在多了一个惊慌失措的小男孩。

    幸好小猴子最初的慌乱之后，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他永远文静地拿着他的小人书，小板凳可以坐一天。哪怕是在玻璃柜里。

    周围的人，好奇地看着他。

    他默默地翻着《东周列国志》连环画，鄙夷甚至不给周围人一个回应。

    于是渐渐地，就有人来问“童装”同款。

    穿什么衣服，能这么舒服，让孩子不吵也不闹，乖乖读书。

    越来越多的人，慕名来看小猴子，买他一样的衣服，以及那句千篇一律的“你看看别人家的孩子……”

    （202271，静香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