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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再生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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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家老宅换了新的管家。新管家叫苏恒,外人以为是苏家自家人,其实苏恒与苏家八竿子打不着,在高瑜服装厂担任过物料保管,深得苏懋信任,苏懋把他派到苏家峪,是要他把田产这块管理好。

    苏家在高瑜有最大的粮行,没有苏家峪每年收获的粮食,粮行就成了无米之炊,无本之木。

    苏恒到苏家峪重用了一个人,这个人叫林汉中,祖辈都是苏家的佃户,到林汉中这辈风向突然变了,成了苏家大院的家丁。苏恒到任后提拔他担任护青队长,主要负责监管有人偷庄稼。

    这个人一肚子坏水,六亲不认,是个狠角色,他有两个绰号,一个“狗腿子”,另一个是“大孬种”,熟悉他的人说的更露骨,这个人坏的头上生疮脚底流脓。

    苏恒能看上他,也正是发展了他的这一“特长”,用人所长,容人所短,对林汉中来说也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苏恒之所以选中他代替原来的护青队长,看中的就是他的孬种劲。在苏家峪,苏家人实在是无人可用了。

    苏懋的母亲林慧慧,自身都难保了,整天活的腻腻歪歪,哪还有闲心关注苏家峪的破事,当年荣国府里的“二奶奶”,颐指气使,说一不二,可惜风光不再,苏家大院走背运正是从浸猪笼后开始的,林慧慧也因此淡出苏家峪。

    “太太走路姿势太难看,就像鸭子浮水似的。”

    去城里见过林慧慧的人,回来后把林慧慧现在的样子说的绘声绘色,大院里的家丁或长工背地里悄悄议论林慧慧,有的还学林慧慧走路的样子,逗的一旁的人忍俊不住。

    林慧慧自知自己不比当年,也不轻易在众人面前露面,一个人躲在别墅里,大太太在高瑜独处,三太太去了北平再无消息,四太太苏炳宪去世后也搬到耿平老家,整个苏家大院空空荡荡的。

    曾经生气漫盈欢歌笑语的大宅院,再也不见往日的生机,萎靡的像个过气的老人,在周围百姓眼里,这是一个凶宅,在林慧慧看来,简直就是坟墓。

    自从那次浸猪笼后,这个宅子里每年都出现不可思议的事情,最骇人的是几乎年年都要死人,方圆百里的风水先生请了个遍,始终找不到破译逢凶化吉的秘笈。

    林慧慧虽然拖着罗圈腿走路,仍是大院里苏家代理人,苏炳宪离世后,苏家大院实际上已经划在林慧慧的名下。尽管苏懋曾交代过苏恒,苏家峪田产收租和放租只对苏懋负责,言外之意他母亲的话可当耳旁风,可苏恒奈于苏家面子,对庄园里的事时常进城礼节性向主子林慧慧“请示”,对林慧慧颐指气使发号施令给予了最大程度的承受,表面上唯唯诺诺,行动上并不执行,说不好听点儿,把林慧慧太太的话当屁放了。

    在苏恒之前实际上已经有了管家,只因此人姓朱而遭到林慧慧的强烈否决,自从浸猪笼后,林慧慧便患得患失,一看到猪就心里发怵,凡是与猪谐音的一律排斥,尤其是后来得知她吃的神药丸竟是猪屎,她不许苏家大院养猪,也不许长工们吃猪肉,选个朱姓代理庄园,她岂能容忍,苏懋由此才派来苏恒担任管家。

    苏恒对林汉中有提携之恩,所以他对苏恒忠心耿耿,自从他当上护青队长后,丢失青玉米和土豆、油葵等现象得到有效遏制。

    他骑着高头大马,穿上绸布黑衣,带上礼帽,手里拎着马棒,遇到小偷就是一顿马棒伺候,他定下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凡偷庄稼的必须把家里做饭的铁锅打碎。

    有一次抓住一个偷玉米的,这家人做好米粥正准备吃饭,林汉中气冲冲地闯进来,这家人哀求能不能吃完饭再砸,林汉中竟然把咕咕冒着热气的铁锅砸漏了,这家人饿了整整一天。

    苏家峪的佃户对林汉中恨的咬牙切齿,小人得志,穷鬼摇身一变成了恶魔。

    林汉中就是苏家峪的老地户,他老婆吴英嫁给他几乎与娘家断了来往,吴家人认为林汉中心术不正。

    林汉中每天都骑着马在苏家田地间穿梭巡逻,尽职尽责。那天阳光暴晒,正午的时候连蛐蛐和青蛙都停止了吵叫。

    林汉中在田间巡逻,发现有人偷玉米,近前一看是自己的丈母娘。他一声没吭骑着马走了,老太太还暗自窃喜女婿放她一马,哪成想林汉中走到前头跟另一位护青队员说,“有个人在偷玉米,你去把她家的铁锅砸了。”

    护青队员听到队长的指令,毫不犹豫地把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打的大小便失禁,追到老太太家把铁锅砸的粉碎。

    过后吴英得知这种缺德事竟是自己的男人干的,气的回到娘家,发誓一天也跟林汉中过不下去了,并去高瑜县城医院把怀孕三个月的孩子打掉了。

    林汉中对自己丈母娘都下此狠手,更何况普通佃户了。佃户周淑香家就因为年租没交足,差了一担粮,周淑香年轻守寡,拉扯两个孩子,租种苏家五亩地本来就不容易,年底欠收,周寡妇苦苦哀求苏家宽限一下,苏恒不在,去高瑜办事去了,她就去高瑜求到林慧慧跟前。同是寡妇的林慧慧看她实在可怜,就把她家的地租免了,可她忘了通知林汉中。

    “大兄弟,我的地租苏家已经免了,不信你去问林太太。”

    “免地租的事太太说了不算,管家答应才行。”

    林汉中照样天天逼债,把周寡妇家仅有的口粮都收走顶了地租,还差一担粮,一担粮也就是十斗米,按说该宽限几天了,可林汉中像催命阎王似的从早到晚守在周寡妇家,几乎把她家的钉子都拔走了,周寡妇被逼无奈喝了卤水,留下两个未成年的孩子撒手人寰。

    “你不得好死!”

    苏家峪的村民们背后骂的凶,诅咒他八辈祖宗。他老婆回了娘家,他一个人独守空房,人们在他家门口大便,把死耗子扔进他家院里,他家柴火垛半夜突然着火,他成了苏家峪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周寡妇的自杀在苏家峪掀起不小的轰动,谁都知道这完全是林汉中逼死的。就连林慧慧觉得都有些过分,曾当面质问他:我已经给周寡妇减免了地租,你为啥还去催要?林汉中根本不把她放眼里,气的林慧慧骂他冷血,石头心肠。

    “怎么?你能把我浸猪笼?量你也不敢。”

    林汉中嚣张至极,他的孬种不但彻底得罪了苏家峪人,也连累了他的父母。

    一个阴雨天,他父亲在地里劳动不慎摔倒在河沟里,可能是腿摔折了,他父亲挣扎几下站不起来,路过的村民非但不帮忙,反而围在河沿看热闹。

    “站起来,站起来,你倒是站起来呀。”

    “在河沟里躺着舒服不?”

    “这是报应!”

    他的妹妹闻讯赶来,见围观的人不停地讥讽,没一个出手帮一把,含着眼泪扶起父亲放在板车上,肩上套上绳索在前面拉,板车陷在泥里拉不动。

    他妹妹快三十岁了,受累于林汉中连媒人都不上门,有人说就是打光棍也没人娶林汉中的妹子。

    “你们这些人还有点人情味没有?”

    林汉中的妹子毕竟是女人家,力气小,板车总也拉不走,很生气地冲围观的人抱怨,周围人马上七嘴八舌。

    “全村有一半的铁锅都是你哥砸破的。”

    “想想你哥逼死周寡妇,他有人情味吗?”

    “人在做天在看,你哥做了那么多坏事,迟早遭报应。”

    报应很快就来了,林汉中有高血压,一次在巡逻时从马上摔下来,摔成脑出血,虽然治好了但却留下后遗症,左腿和左臂行动不便,走路拖拖拉拉,显然不能再担任护青队长了,苏恒毫不犹豫地解雇了他。

    “苏管家,看在我对苏家忠心耿耿的份上,别解雇我,让我看大门喂马都行。”

    “不是我要解雇你,是林太太给大少爷苏懋下的死命令。”

    此后,林汉中在苏家峪哆哆嗦嗦行走,又换上那身破衣烂衫,叫花子一样。没有人可怜他。

    他的老婆虽然住在娘家,可肚子一天天鼓起来,苏家峪人总体上善良,对林汉中老婆怀上别人的孩子报以同情,反倒如果怀的是林汉中的,注定会千夫所指,骂声连连。村里人说,林汉中命中注定就不该有老婆,不该有孩子,怀上他的种将来也给苏家峪增加一个坏种。

    敏感的林慧慧又请来风水先生,去苏家峪把苏家老宅的大门又改成北门,她认为这个宅子有一股刹气,她在高瑜每天都做噩梦,梦见浸猪笼的情景,她之所以强烈要求把大院改成北门,是南门正对着浸过猪笼的赤桑河。

    苏恒也干不下去了,他感觉到苏家大院风气不正,辞掉管家回到高瑜做起水产生意。好长时间,苏家大院没有管家,正是在群龙无首的特殊时期,杨百顺上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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