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霉变的交易
陈平急匆匆赶往约会地点，就是为了完成签约后第一单生意。在陌生的地点 ，陌生的两个人开始了一次奇葩的约会。
这是一个豪华套房，客厅摆放着高档红木家具，走过客厅的月亮门就是卧房。卧房很宽敞，一张超大双人床横放在卧房中央，里面还有淋浴室和洗手间。陈平头一次见识这么豪华的寓所。
见面的第一印象彼此都不错，倆人各倒了一杯咖啡，开始了一种漫无目的的交谈，用目光交流着暧昧，一切都在向预想的方面发展。
陈平也像是一个好久没吃饭的饿汉子，突然得到一块面包，把一切咀嚼的那样细致，那么有品位。可是，接下来的事情让陈平有些始料不及，当他的情绪像投进开水锅里的温度计一样，越来越高涨的时候，那个女子却歇斯底里的大哭起来，然后她的身子就像点不起火的发动机那样颤抖不停，接着倒在陈平怀里用力搂着陈平的脖子。
“这些年把我压抑的都快疯了。”
女子的话让陈平对这个漂亮女人心生怜悯，对她方才突然歇斯底里的癫疯变化就能够理解了。
实话实说，朋友不愿舍弃他的妻子是有道理的，这个女子绝对是美人坯子，手若柔荑，肤如凝脂，臻首娥眉，身体曲线优美，一幅艺术大师的临摹肖像隐隐约约。
这么充满性感元素的绝色美人，竟然明珠暗投，嫁给了李煜这样的废物，他对这个女子感到悲哀。
接下来的进程无须赘述了，陈平按合同决定完成了特护流程，看得出李煜的妻子很满意，可陈平却无言以对，仿佛被架在烤炉上熏烤，生活所迫把尊严撕扯的七零八落，记得小时候听妈妈说，人生在世要积阴德，坏事做的太多，人死后会脱胎成野兽。此时，陈平就觉得自己做的不是人事儿，不知道下辈子脱胎成是驴是马还是骡子。
“你很棒，我告诉李煜给你加钱。”
李煜晚上就约他一起吃饭，顺便把服务费结清。他们是亲兄弟明算账，日清月结，概不赊账。李煜一连声地感谢，陈平有些难言的惆怅，这事本来他占了便宜，反倒是女人给男人倒贴，根本没有感谢的必要。
“我妻子很满意，看她高高兴兴的样子，就知道你的功力不浅。”
可陈平始终高兴不起来，毕竟是朋友的妻子，他总觉得这事有违常伦，是不耻的行为，而李煜更是丑陋无比。
“实话告诉你吧，这些年由于我的无能，造成她性压抑进而转化成重度抑郁症，曾经住过精神病院，医生给出的治疗方案就是给予她正常的性生活。这种正常的性生活怎样提供啊，除非离婚，可我俩都不想放弃这段婚姻。没办法只能求最好的朋友，如果你能治好她的精神疾病，我还给你加钱。我的无能是先天性的，命该我不能生育，我家的遗产后继无人，你如果在给我妻子治病期间怀孕，孩子生下来你让我怎么感谢都成，若是男孩我愿付一万美金，但有一个附加条款，我妻子生下女儿可续签合同，如果生下儿子你必须离开香港，这一点你能同意吗？”
哦，聪明的陈平终于听出端倪，李煜最后一句话总算说到点子上了，他们打着找特护治病的幌子，最终目的是为了传宗接代，继承财产，这是毫无底线的操作。
陈平犯了踌躇，这位朋友从酒吧盯上他，就是为了寻找替代工具，与他成为朋友也是精心设计好的。
陈平觉得脊背冷飕飕的，考虑这单生意还能不能继续履行下去，他犹豫不决，可一想到自己囊中羞涩，又难言放弃。恰在这时，应聘家教的胡梅女士把他的作品还给了他，告诉他没有被聘用。楚媛动用原蝴蝶帮的关系四处打听，知道陈平留学硕士学历造假，又请童欣启蒙老师看了陈平的画，认为底蕴不深，建议她们聘请知名度高的为师。
唉，都说金钱不是万能的，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没办法，陈平只能舍弃尊严，硬着头皮把“特护”进行到底，他已经无路可退。
周五，又是约定的特护时间。下午三点，陈平准时赴会，还是那间豪华套房，朋友的妻子已经提前到了。
“方先生，你很守时。”
陈平见她脸色红润，知道她精神状态好转了许多，女人是爱情浇灌的植物，可他们之间不可能有爱情，朋友靠这种奇葩的方式灌溉他妻子干涸的土地，生长出的注定是劣质的庄稼。
陈平无限感慨，周一朋友妻子还是萎靡不振，像霜打过似的，他敏锐地感到这位漂亮的女人也失去了兴趣。陈平也正想和她谈谈，既然不能生育，做一个克丁族不好吗？真可谓人算不如天算，李煜这种愚蠢的操作，不但落得鸡飞蛋打，而且为后来把家产拱手让给苏家埋下伏笔，只不过那是十几年以后的事儿了。
“我叫方静，上次没有告诉你，是想试试水温，如果你不行，就一拍两散了。”
“哟哈，你和李煜一样，一对心机夫妻。”
陈平说出这样的话无非是讽刺意味的调侃，可方静的回答让他哭笑不得，尴尬难堪。
“别说心机，我和他可不一样，他想的是传宗接代，我是真心想要一个孩子，不管男孩还是女孩。”
陈平不知如何回答为好，且不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是千百年的俗成，任何男女结成夫妻生儿育女也是天经地义，他觉得方静的话是真诚的。仅凭刚才方静的几句话，陈平就对这个女人善良的性格有了最基本的判断，她和李煜有质的区别。
可是，方静话锋一转，又展示出她任性和强势的一面。
“你也别跟我扯没用的，我们之间注定没有结果，对于你我们是花了大价钱的，要不是我老公不行，还能轮上你占我的便宜？你为了钱跟我在一起，无非是在履行合同而已，说到底你也是个无耻之徒，请你摆正自己的位置，你图的是钱，我收获的是快乐，各得其所，你行我愿，谁也不欠谁。”
陈平怎么也没想到方静说话这么尖酸刻薄，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便做推磨鬼，有钱人家的女人太任性了，他们自以为有钱可做到一切想要做的事情，没钱的人可舍弃一切去换取金钱，包括尊严。
他觉得人格受到侮辱，自尊心严重受损。那种男欢女爱的热度迅速降温了，以至于方静去淋浴间约陈平一起进去，兴趣大减的陈平摆摆手拒绝了。
“你自己去洗吧，合同中没规定必须跟你一起洗澡，一会儿你出来我严格按合同办事就是。”
方静略迟疑一下，独自进了淋浴间。大概觉得一个人洗浴兴趣索然，不到五分钟就结束了，方静湿漉漉地走出来。
“给我擦干。”
“这项合同中也没规定。”
“合同中可是规定你把我伺候满意。”
“这可没有具体明细条款，伺候啥样算是好还是不好没有规定。”
方静杏目圆睁，显然大小姐脾气上来了，她发怒的样子很凶，陈平却不想惯着她，他还想保留一点最起码的尊严，激情已一落千丈。
“那你说按合同该做些什么？”
“我不想履行合同了，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了，是供你玩耍的猴子吗？还是一只狗？那你和狗去做好了。我赚钱的方式很多，没必要干这种毫无尊严的事，我决定今天起不再履行这个见不得人的狗屁合同，至于你们认为我违约怎样惩罚那是你们的事，我一点都不在乎，做这种事把八辈祖宗的脸都丢尽了，我怕下辈子脱生成牲口。”
陈平的态度大变让方静始料不及，她一直以为陈平是吃软饭的穷小子，没想到他还有点男人骨气，她暗暗地对陈平产生些许的好感。
“你履行不履行合同与我何干，我也没想到该死的李煜会想出这么下作的方式，既然他自己都不在意名声，我何必为他守贞洁，所以我赌气破罐破摔，活该他戴绿帽子。说实话，我开始真的看不起你，甚至没把你当人看。你今天断然拒绝，说明你还没有堕落的无可救药。既然你幡然悔悟，我也不想勉强你，出于对你的同情，我不忍心让你蒙受那么大的损失，我们不妨给李煜演一场戏。”
“我不懂你的意思。”
“就是说我们如约还在一起，什么也不做，可以谈天说地，阔论人生，听说你是个画家，你教我画画吧。这样，李煜照样付给你报酬，你也不至于对自己过于自责。”
方静一席话让陈平对她刮目相看了，他们都误解了对方，陈平把她看作是不守妇道放荡的女人，而她把他看成是出卖灵魂的渣男，原来他们各自都有难言的苦衷，良心未泯，陈平是生活走投无路，方静是出于对丈夫无耻设计的赌气，至于方静提到把假戏继续演下去，这倒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做法，他心存感激。
“既然这样，我们就以兄妹相称吧，我虽然是个不入流的画家，但教你学会画写花鸟还不成问题，我一会儿就出去买些绘画耗材，说干就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