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天生贵命秦氏女
宗祠大门打开，贾蓉与秦可卿并肩，两个身份最尊贵的夫妻率先而入。
贾蓉内心颇有感慨，去年祭祖因建奴约斗之事的原因，他没有参加。
这一次，他作为主祭人，别有一番感受。
族内身份最尊贵之人。
宗祠内，一切都是陌生的。
也有些熟悉。
记忆中，每一次祭祖，脑海中都有画面。
贾家长房长孙的身份，与现在相比，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在祠堂中，上面正居中悬着宁荣二祖遗像，皆是披蟒腰玉，两边还有几轴列祖遗影。
贾荇贾芷等从内仪门挨次列站，直到正堂廊下。
槛外方是贾蓉、贾敬、贾赦，槛内是各女眷。
秦可卿赫然是供桌前，位置最显眼的位置上。
今日起，秦可卿不再单单是宁国公府大奶奶，贾家长房长孙媳。
而是贾家真正意义上的女主人。
贾家身份最尊贵的女人，无论今日封王告慰先祖，还是以后贾家祭祖，秦可卿都是站在这个位置上，以示身份尊贵。
众家人小厮皆在仪门之外，每一道菜至，传至仪门，贾荇贾芷等便接了，按次传至阶上贾蓉手中。
原本祭祖，传菜应当交到贾敬手中，贾敬传给贾珍，贾珍再传给贾蓉之后，贾蓉再传给妻子秦可卿，秦可卿传给王熙凤，依次传到贾母手中。
祭祖规矩森严，等级有序。
但是今日，一切都得以改变，贾蓉把菜传给贾琏，贾琏依次传给王熙凤然后传到秦可卿手中。
秦可卿负责把菜放在供桌上，贾母在旁边帮衬。以往祭祖，作为身份最尊贵的贾母，已然失去贾家最尊贵女主人的身份。
而作为族长夫人，安平郡王妃的秦可卿，此时彰显贾家最尊贵女眷身份。
上菜完毕，宣读祭文，慰藉列祖列宗，依次磕头。
至此，祭祖完毕。
当走出祠堂的时候，贾蓉停下脚步，身后众人纷纷跟着停下。贾蓉目光注视守在门外的焦大，焦大亮炯炯的眼神，满带着不解。
“我以族长身份宣布。”
贾蓉高声道：“但凡对我贾家有功外姓之人，或者族人，年老无依者，贾家出资建造养老阁供养之！”
“老有所依，不负为我贾家奉献一生之功！”
贾蓉深深看了一眼焦大，这才离开。
焦大此等忠仆，不应老无所依。
他们应该有所归宿与得到相应的尊重，这些一生奉献给主家的忠仆，也应该得到相应的生活环境。
焦大整个人身子颤抖，老泪横流，对着宗祠磕头：“老太爷，您看到了，您看到了啊，贾家后继有人，府上有哥儿光宗耀祖，军功封王！不忘我等老仆啊”
“安平郡王，恭喜恭喜啊。”
宁国公府，如今正式更名安平郡王府。率先而来的，竟然是忠义王、忠顺王。
这种封爵喜宴，按照规矩一般都是，身份越是尊贵，来的时间越晚，才显身份尊贵。
而今日，他们都是匆匆而来。
军功封王，不同寻常。
这是两位亲王，面带笑容。
“两位王爷驾临，蓬荜生辉，请入内奉茶。”
贾蓉说着客套话，笑脸相迎。贾蓉身边有贾敬贾赦相陪，贾家族人内的小一辈，有贾琏贾环贾宝玉。
自然有贾琏引着两位亲王入内，随后北静郡王与牛继宗联袂而来：“恭喜恭喜。”
牛继宗打量着贾蓉，嘴里啧啧称奇：“难以想象，难以想象啊。”
作为贾家世交，牛继宗与贾蓉，贾家几位长辈都是很熟悉的。
他这个难以想象，就是当初贾蓉从军归来，功封县公，牛继宗与水溶，还帮他做媒。如今一晃眼，贾蓉已经是郡王。
“牛世伯，水兄里面请”
贾蓉拱了拱手：“两家世交，牛世伯不要见外了。”
牛继宗笑着入内，水溶却在贾宝玉面前停下，打量着大脸宝：“据闻代善公有一孙儿，颇为不凡。今日得见名不虚传，果然如‘宝’似‘玉’。”
大脸宝连忙低头，他已经许久，没有被人如此夸赞过。
这让他颇为不自在，也已经有些陌生与不习惯。
贾蓉微笑摇头，迎接其他宾客。
当年大脸宝衔玉而生，名动京城，可以说闹得沸沸扬扬。
水溶则是兴趣十足：“衔的那宝贝在哪里？”
大脸宝内心颇为振奋，已经不知多久，没有人对他的通灵宝玉，有如此的兴趣，连忙从衣内取了递与过去。
水溶细细的看了，又念了那上头的字，嘴里啧啧称奇，显然兴趣十足：“果灵验否？”
贾政忙道：“虽如此说，只是未曾试过。”
试过，大脸宝摔过，没有摔碎。
贾蓉听到身后，如此熟悉的对答，内心微微一叹。
大脸宝衔玉而生，本就是被皇家忌讳。而贾家却毫无所觉，对外宣传，这本就是取死之道。
可惜，贾家之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反而处处炫耀。
作死之人，从来不会认为自己在作死，反而引以为荣。
可悲可叹。
或许是宿命相遇，水溶对大脸宝很有兴趣，聊了起来。
贾蓉内心暗叹：“改变这么多人命运，唯独大脸宝的命运，神奇的按照原本轨迹运转，非是我无能，而是大脸宝不知进取。”
而另一侧，直通康乐居的角门处，秦可卿盈盈而立，迎接着来宾女眷。
贾母陪在身边，为秦可卿介绍来宾女眷来历。
率先而来的是忠顺王妃、忠义王妃。
忠顺王妃是一个中年美妇，忠义王妃则是一位老妪。
上下打量秦可卿，忠义王妃笑意盎然：“怪不得安平郡王独宠安平郡王妃，果真是国色天香，月宫嫦娥一般的姿容。”
身兼宝黛之美的秦可卿，美的不可方物，美的清丽脱俗。
再有王妃服装的衬托，雍容华贵，富贵气息逼人。
贾蓉在府上霸道深情宣言，此时早已在神京城传的沸沸扬扬。
富贵不忘本，位高不舍义。
安平郡王还是安平郡王。
县公之时不舍老姑娘，郡王之时依旧宠爱如旧。
在神京城中，早已经被传唱，甚至有篆书之人，写成故事，在暗中流传。
面对这别开生面的夸赞，秦可卿谈笑自若：“承蒙安平郡王不弃，我也只能以色侍夫，也是诚惶诚恐，生怕有愧于安平郡王，两位王妃娘娘老于世故，以后可要指点于我。”
在旁边的贾母啧啧称奇，她有些难以置信。
原本以为出身小门小户的秦氏女，纵然是依仗丈夫尊贵，而拥有王妃尊贵身份。毕竟是出身小门小户，接人待物，在府内管理安平王府，见到的都是身份较低的人。
忠顺王妃、忠义王妃这种尊贵数十年的妇人，数十年的威仪，秦可卿未必招架得住。
没想到秦氏女不仅谈笑自若，而且威仪丝毫不落下风。
纵然是她老于世故，应对两位王妃，也是颇有棘手。
要知道，勋贵之间，来往交谈未必就是一团和气，总会有些话语机锋藏于其中。
秦氏女能够有如此应对自如，真是大大出乎她的预料之外。
贾母心里叹息：“秦氏女天生贵命，不是寻常妇人可以企及。”
哪怕王熙凤这种八面玲珑，处事手段老辣，深得她喜爱的孙儿媳妇，在这方面也是欠缺不少火候。
贾母，这次算是彻底服气了。
庆贺封王酒宴，一直持续到晚间。
贾蓉感觉很是疲惫，应对形形色色的人，说着形形色色的话。可以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各种逢迎，又需要摆谱，真的很累人。
贾蓉最不喜欢这种场合，却又作为主角，奔忙其中。
“可儿累不累？”
他都如此疲惫，第一次经历如此场面的秦可卿，贾蓉一直都是很担心的。
但是看上去，妻子满脸明媚，双眼中都带着丝丝神采，看上去心情颇为不错。
这一点贾蓉啧啧称奇，也满心好奇：“要是累了，早些歇息？”
微微摇头，秦可卿精神十足：“倒没感觉累，就是陪着几位王妃聊天，反而很是轻松，感觉不错。她们还送了我礼物。”
能够与秦可卿聊得来，并且有资格、有身份靠近秦可卿的，也就只有忠顺王妃、忠义王妃与北静王妃。
宾客内眷无数，秦可卿所需要陪着的，也就只此三人。
贾蓉哭笑不得，感情自己白担心。
妻子接人待物，恍若天生贵命，应对自如，才会如此轻松。这一点，他反而不如妻子：“我的可儿厉害！”
贾蓉是真的服了。
原本命运轨迹中，能够让王熙凤都要佩服的宁国公府的管家大奶奶，自然不是寻常女人可比。
“可儿，天色已晚，咱们歇着吧。”
满脸明媚，雍容华贵的妻子，贾蓉内心反而产生一种自惭形秽。如若不是自己拼搏出如此身份地位，如此女子不是寻常人可以拥有。
秦可卿放下手中别人送的礼物：“这礼物，我本要送给大姑娘的，还是明日吧。夫君先等待着，我先去沐浴。”
贾蓉眼睛一亮：“天色不早，为夫也去吧。”
秦可卿略微羞涩，最终点头。
她喜欢丈夫伴着她的一切，生活每一个细节。
刚要去沐浴，来一个鸳鸯戏水，瑞珠匆匆而来：“王爷、王妃娘娘，刚才西府有人来报，顺天府的人，正在西府捉拿琏二奶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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