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鬼蜮
灵堂外，万籁俱寂。
四名阴差一出现，四周空间出现了扭曲，景物重叠，鬼蜮几近崩溃。
陈默手持阴司印，目光冰冷，扫过面前的鬼仆，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浑身散发着凌厉的杀气，傲睨万物。
“杀！”
陈默把气氛烘托到这份上了，奈何，四名阴差却一点面子都不给。
“他妈的，诚心拆我台。”
陈默见状，暗骂不已。但手上的动作却无丝毫停滞，连忙掏出一叠银票，不动神色的递给了四名阴差。
收了银票的阴差，一副铁面无私的做派，根本不为所动。
见此一幕，陈默叫苦不迭，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张了张嘴，似难言之隐，欲说还休。
而这时，四名阴差齐刷刷的看向陈默，隐有逼宫之意。
“这买卖亏大了，希望安妮承诺的事，不，不是希望，而是必须兑现！”
陈默犹豫再三，把心一横，做出了一个极为艰难的决定。
他手中的阴司印猛地一震，爆发出五彩霞光，异常夺目。
在这璀璨炫目的光芒中，陈默的身体晃了一下，一股难以言表的痛，涌上心间，满头黑发在这一刻变得灰白。
他的寿元正以不可想象的速度流失，被阴司印剥夺。
这就是动用阴司印所需要付出的代价。
这也是四名阴差不听他调令的原因所在，在付出代价后，四名阴差动了。
轰的一声巨响。
灵堂里的棺材炸裂开，空间扭曲的程度比之前更夸张，所有景物都变得支离破碎。
四名阴差的身影在扭曲的空间内穿梭，所过之处，轰鸣声不断。
灵堂外的鬼仆的早已倒下，只有“孔老爷子”站在原地。
不过，它的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腐烂，先是头部，头皮脱落，血肉化作黑水，流淌而下。整张脸变得光秃秃的，接下来是脖子，身子以及双腿。
眨眼间，已然成了一具骷髅。
随着阴差不断出手，骷髅轰然炸开，骨架散落一地。
禁忌消亡，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鬼蜮却没有消失。
四名阴差再次出现在陈默面前，那意思很明显，活干完了，该结账了。
陈默心里骂翻了天，又不得不再次奉上银票。
阴差走了，安妮也回过神来，只在影视作品中才会出现的场景，却在现实中出现了。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看向陈默的眼神也变了，夹杂着些许崇拜之情。
鬼蜮空间不断扭曲，四周景象一片模糊。
“别看了。等离开鬼蜮，我要你兑现承诺。”
“承诺，什么承诺？我不记得了！”安妮一想起自己为了鼓励陈默而许下的承诺，顿时心慌起来。
“现在杀了你也不晚。”陈默低头看向安妮，深邃的眼眸不含任何情绪，视生死如无物，冷酷无情到了极点。
“鬼蜮尚未消失，而你死在鬼蜮中，是一个很不错的理由。所以，请不要试探我的底线。”
形势所迫之下，安妮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这鬼蜮空间真是不凡，都支离破碎成这个样子了，依旧存在着。”
“陈默，那个禁忌死了没？”
“应该……”
“你确定？”
目前的情况和资料中记载的有出入，在禁忌死亡后，鬼蜮空间就会消失。
安妮困惑不解，不知道哪里出现了问题。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们只能等天亮了。”
“在鬼蜮中发生的一切，特别是关于我的，该说的，不该说的，我想你心里清楚。”
又威胁我，姓陈的，你这是第几次威胁我了，我都给你记在小黑本上，你就给我等着吧。
刚从绝境中险象环生的二人，静坐不语，各自想着心思。
随着时间缓缓流逝，鬼蜮空间发生了变化。
模糊不清的景象逐渐变得清晰起来，清风拂过，隐约可见，地上的青草随风摇曳。
“陈默，你快看，鬼蜮快消失了，我们活下来了。”安妮惊喜万分，悬在心头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盘膝而坐的陈默双目微睁，看了一眼后，又闭上了眼睛。仿佛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哼！”
安妮自讨没趣，冷哼一声，却不敢流露出不满的情绪。
她在忍，忍到鬼蜮消失，家族来人，在能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再对陈默发难。
而此时的陈默，正在调息，内视自身。
动用阴司印的代价，对于他而言不可谓不大，少了二十年的阳寿。无论换做是谁，都无法接受。
陈默心在滴血，痛到不行。
“陈默，你的头发……”安妮发现了陈默身上的变化，虽然面容没有改变，身上却多了几分暮气。
陈默揪着一缕头发，只见发梢灰白，眼神愈发冰冷，对安妮说道：“为了救你，我付出的代价。”
“那……那你想怎样？”
“双修能补我寿元，我自幼修炼龙虎养生术，你与我双修，亦可增进修为，不算委屈你。”
“我……我之前承诺的……并不是……”
“你要反悔？”
“我没有。”
感受到杀意袭来，安妮心中一寒，把到嘴边的话，硬是咽了回去。
安妮委屈的想哭，本想说几句软话打消陈默的念头，可一想到他付出的代价，就张不开嘴了。
“会有办法的，大不了……跑就是了，让他找不到我。哼！”
下定决心跑单的安妮，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安妮……陈默……”
呼喊声从远方传来。
此时，天边泛起一缕晨曦的光。
借着这一抹光，陈默和安妮才看清自己身处何地？
一眼望去，四周全是坟包和墓碑。
“安妮……”
大喇叭声由远及近，很快，视野里出现了几个人影。
“我在这里……”
安妮挥动双手，回应道。
“安妮小姐，您有没有受伤？救护车在路边。你哪里不舒服快告诉我。”女管家那张万年不变的死人脸，再看到安妮的一刻，终于变了，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安妮小姐，你若出了事，我万死难赎其罪啊！”
“我没事。”
在女管家面前，稍有失态的安妮，一副贵族做派，微微颔首，优雅又不失礼的说道：“是这位陈先生救了我。”
“与我无关。”
陈默站起身来，只见张玲慌慌张张了跑了过来，双手已经抬起，欲给他一个拥抱以示安慰，可一看安妮那可怕的眼神，立刻打消了念头。
“小默，你……”
“回去再说。”
陈默起身欲走，不经意间的一瞥，身旁的墓碑上刻着三个字，孔家旺。
目光偏移，落在那张破旧的照片上。
陈默脑袋嗡的一声，目瞪口呆。
照片虽然破旧模糊，但他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上的人。
“是他，孔老三，也叫孔家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