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月落星沉，魂梦相逢
这日。
“小兔子，该吃药啦！”
玉无香照往常般端着药碗走进屋内，四下环顾却遍寻不见白兔的一丝踪影。
“姐姐！”
突然一声甜美的嗓音自身后响起，着实吓了玉无香一跳，险些将手中的药碗跌落。
玉无香惊诧回眸，只见面前站着个身穿淡黄色衣衫的少女,鹅蛋脸庞，一脸精灵顽皮的神气，似十六七岁年纪般透着纯真活泼！
玉无香将洒出少许药汁的药碗放在案桌之上，睁着双眸，惊讶的问道：“你……？”
“姐姐不认得我了？”那少女歪着头笑道。
玉无香以仙灵探悉了一番她的真身，惊喜出声道：“小兔子？！”
“嗯！”少女重重点了点头，笑道。
玉无香望着眼前这个丫头，身形婀娜，眼珠灵动，另有一股动人气韵，秀色照人，恰似明珠美玉，纯净无瑕。
“看来你这伤恢复的不错！”玉无香拉着那少女的手臂，说道。
忽然。
只见她垂眸颔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端着身姿，朝着玉无香规规矩矩的行着礼，说着：“多谢姐姐这些天倾心相救！如此大恩大德，清洛没齿难忘，从今以后，清洛这条命就是姐姐的，随时听从姐姐调遣，无论上刀山下火海，清洛绝无怨言！”
“你这老腔老调是跟谁学的？快起来！”
玉无香看着这丫头义正言辞的模样，不禁低头浅笑，伸手欲将她搀扶起来，说道：“我救你，如果是为了让你的命为我所用，替我牺牲，那我与那些十恶不赦的妖魔有何区别？”
清洛眸色严肃，坚定的摇了摇头，并未起身，仍旧板着语调说着：“姐姐救我于魂飞魄散之际，恩同再造，清洛定当报答，万死不辞！”
“我不需要你上刀山下火海，也不需要你万死相报……”
“你重伤躺在浮云殿门口，我怎么可能见死不救？况且救你一命也是我力所能及罢了！莫要放在心上！”玉无香唇边轻轻勾起，说道。
可清洛眼眸中仍是一派严肃，不肯起身，执拗的说道：“不可，无论如何，恩重如山，礼数不可废。”
“也罢，随你吧，先起来！”玉无香扯着她的臂肘，将她扶起，眼波微动，转了话题问道：“不过，你是遭何人追杀吗，怎会伤的如此之重？”
“不瞒姐姐，我在这浮云山修炼了整整三百年，那日，是我幻化人形所经的第一次天劫，只怪我自己修为不够，没能抵过那三道天雷，我一路拼命躲逃，却还是差点身灭魂消！”清洛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
“所以你就逃到我这？”玉无香问道。
清洛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嗯，我发现浮云殿紫气缭绕，仙气充盈，便猜想这里所住的定是修为高深的仙者，所以用着最后一丝气力敲门相求！”
“你就不怕给你开门之人，将你熏烤一番端上餐桌？”玉无香调侃着问道：“据说，兔肉好像很好吃……”
“这浮云殿内的仙气都泛着香甜，此殿主人想必也是个纯善谪仙般的人物！”清洛面庞上也不见慌张局促，反而更加得意的说道：“我敢赌这一次！”
玉无香不禁嗤笑出声道：“你这丫头，嘴这么甜，怕不是吃着蜜罐子长大的吧？”
清洛笑了笑，又恢复着方才的严肃，行礼正经的说道：“姐姐，清洛虽然灵力低微，可也知道滴水恩、涌泉抱，姐姐尽管吩咐，清洛绝无异议！”
玉无香绵言细语的说着：“你这丫头，既然你唤我一声姐姐，那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的妹妹了！恰好，我在这浮云殿孤寂无依，如果你愿意，不如你从今而后，便同我作伴，咱们姐妹二人相依相持可好？”
“啊？”清洛不可置信的问道：“这……”
“怎么了？”
玉无香愣了片刻，思虑着或许人家尚有亲人在身边，自己就这般要她留下，实在是考虑不周，便出口问道：“哦对了，是我疏忽，莫不是你还有亲眷要寻？”
“当然不是，清洛自小便无依无靠，早就没什么亲眷了！”清洛摇了摇头，急忙解释道：“只是我身份低微，况且尚未修成正仙，还是妖族，怎么可以与姐姐这样的仙者共居一处？”
玉无香眸色渐有不满与无奈，声音清冷的问道：“清洛，我问你，你刚刚唤我什么？”
清洛听着玉无香陡然转冷的声音，不知是何缘由，眸色间尽显紧张与恐惧，有些慌张的结结巴巴的说道：“姐…姐姐……”
“你听着，你既然唤我一声姐姐，我也认你为妹妹，那我们便该是彼此最亲近之人，无论仙者妖族，生而平等，至于身份地位如何，我这个人从不在意！你也不要妄自菲薄，知道吗？”玉无香莞尔笑道。
清洛神色间终是松了口气，眸中带着无尽喜悦，急忙跪地而拜道：“那……清洛但凭姐姐吩咐！”
玉无香沉了沉眼眸，冷声说着：“啧！你看你，又来了，以后不许再说吩咐二字！”
“知道了，姐姐。”清洛道。
“还有……”玉无香点了点头，眼眸神色变换，语气转为清冷的说道：“从今以后，不许向我跪拜，也不可放低自己的身份！”
“嗯！”清洛起身紧紧抱着玉无香的手臂，像个人形挂件一般黏在玉无香身上，唇边露出那阳光般明媚耀眼的笑容，说道：“清洛以后都听姐姐的！”
“这就对了嘛，来，先把药喝了吧，都凉了！”玉无香凛了周身冰冷气息，眸色如寒冰霜冷瞬间化为春暖和煦，温柔一笑，挽着清洛的手臂抬步迈进了屋内。
清风拂过岁月，流水带走光阴，弹指之间已然过了三月有余。
清洛的伤势已然完全康复，并且有玉无香在一旁的帮助与疏导，清洛机灵聪颖，悟性又高，短短时日，便参透了几层境界，自身修为进步飞快！
这三个月以来，每天晚上，清洛都会拉着玉无香促膝长谈，至于聚魂珠、天寒、云辰等过往与秘辛，玉无香本欲绝口不提、烂在心底的事情，不知为何，竟神奇般的在她一步一步的追问下，没有戒备也没有任何遮掩的一一告知于清洛，却也害得清洛几乎每一晚上都是红着眼眶睡着的。
玉无香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是感慨，自己好像很幸运，身边能有这样一个单纯善良的姑娘，切切实实的乐及己乐，忧及己忧，悲及己悲！
这些时日，玉无香的伤势已然养好了大半，有了清洛在一旁吵吵闹闹的，心中的忧愁苦闷、相思绝望等情绪也在渐渐被冲散。
自从清洛陪伴在了自己身边，就连这浮云殿每日每夜都充满了欢声笑语！
这一日，静雪堂。
“我的小祖宗啊！”
只见玉无香手拿着一根长长的木条，长七寸四分，宽一寸，厚六分，红木材质，上刻浅浅的雪花纹路，指着案桌上一本薄册，斥道：“练了那么多次，怎么总是出错呢？你今天就在这藏书阁里，把这几页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给我抄写百遍！”
“啊——！姐姐！”一旁跪坐在案桌前的清洛叫苦不迭！
玉无香冷着脸，继续说道：“抄不完不准吃饭！”
“别啊——！”清洛见哀求无用，便干脆扯着玉无香的裙角，撒起娇来：“我不想抄！我保证，下次一定不会出错了还不行吗？”
“不抄也行！”
玉无香低头望了望那被扯着的裙角，颠了颠手中的戒尺，俯下身来，面色冷峻不变，又道：“伸手！三十戒尺过后，你就可以去吃饭了！”
“啊？”
清洛眸中带着一丝期望的光亮瞬间消失，双手似有反射一般的藏在身后，无奈的说道：“那……那我还是抄吧！”
……
太阳在天空中划了个半圆，被红霞融化了之后缓缓坠入了地平面之下！
终于，夜幕缓缓拉开，圆月钻出云层照着竹影朦胧婆娑，微风清凉，宁静悠然！
“吱呀！”
伴着一阵木轴转动之声，门扇被人一把推开，带起一股凉风钻入屋内，吹动案桌上层层纸张哗哗作响！
玉无香推门缓步而入，冷声问道：“抄完了没有啊？”
“姐姐……！”清洛猛然抬头，那抹微凉轻柔拂面，冲击着自己昏昏沉沉的脑袋。
许是闷在屋内抄了太久的书籍，只一瞬间，烦闷、怨气、委屈通通涌上心头，连声音都带着些哭腔，抱怨道：“这也太多了，再抄下去，我手就要废了！”
玉无香看着她红了眼眶，神色未变，探手拿起案桌上那几张寥寥可数的宣纸，看着那上面字迹娟秀、密密麻麻，看起来倒是认认真真抄的。
“你呀！让你修炼，你就想尽法子偷懒！”玉无香随意翻了翻又扔回了清洛眼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态嗔怪道：“这一整天下来就抄了这区区五页纸，还好意思哭？”
“姐姐……我都一天没吃饭了！”清洛将铺在眼前的笔墨纸砚都远远的推在一边，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气鼓鼓的趴在桌子上，委屈巴巴的糯声道：“我饿，我饿了姐姐，好饿呀……饿呀……！”
“唉！”
玉无香见状，重重的叹了叹气，望着清洛这一派无赖行径，还是宠溺的摇了摇头，再度出口的语气就变得和缓了许多，提起了手中食盒放在案桌之上，说道：“就知道跟我这撒泼打滚，我做了花旗参鸡汤和枣泥酥！”
“嗯？”清洛闻言猛然挺直了身躯，望着一旁那高高的食盒，眸中瞬间又洒满星星光亮，咧着嘴笑道：“我就知道姐姐最好了，你心疼我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舍得让我一直饿着……！”
玉无香将枣泥酥的碟子端在清洛面前，又为她盛了一碗花旗参鸡汤，浓浓的肉香味立刻充斥进了清洛鼻腔。
“好吃吗？”玉无香偏着头问道。
“好吃好吃！”清洛咬了一大口枣泥酥塞入口中，如捣蒜般点着头道。
“慢点吃，别噎着！”玉无香瞧着清洛这狼吞虎咽的模样，还是有些担忧的嘱咐了一句，稍微顿了顿，而后又紧跟着一句：“吃完了，继续给我抄！”
“啊？”清洛笑意还凝固在嘴边，手中的枣泥酥才刚递至嘴边便机械般的停了下来，抬头望向玉无香，磕磕巴巴的吐出三个字：“还…要…抄？”
“抄不完不准睡觉，明儿一早我可要查看的！”玉无香扔下这句话，不等清洛反应过来便踏出了房门。
……
再一日，小厨房。
“姐姐，姐姐——！”
清洛卷着袖口，风风火火的从烟雾弥漫的小厨房钻出，捧着一个瓷碗端到了玉无香面前，满怀期望的问道：“你尝尝我给你做的藕丝荷粉，好不好吃？”
“姐姐？”清洛见玉无香没回过神，便又推了推她的臂肘道。
玉无香正倚在铜镜前出神发呆，看着莽莽撞撞冲进来的清洛，连忙放下了手中那银霜牡丹步摇，从恍惚之中抽回神来！
“怎么了？”玉无香问道。
“尝尝我给你做的藕丝荷粉！”清洛将那瓷碗往她眼前推了推。
玉无香看着清洛正直直的凝视着自己，迟疑了片刻，方才拿起瓷勺，轻抿了一口汤汁，眼珠转了转，沉默不语！
“怎……怎么了？不好吃？”清洛望着一言不发的玉无香，脸上笑意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试探着问道。
“这藕丝荷粉按理来说，应该是甜的吧？”玉无香眉心微蹙，不可置信的问道。
“我尝尝……咳咳咳……呸！”清洛急忙拿起瓷勺，舀了一大口塞入口中，随即又尽数吐出，五官紧紧皱起，自言自语的说道：“怎么这么苦？”
“你自己都没尝过？”玉无香见状噗嗤一声，打趣的问道。
“姐姐等我！”清洛咬了咬发苦的舌尖，思虑了片刻，迅速起身，端着瓷碗就跑了出去！
半晌。
“姐姐，姐姐——！”
清洛不顾着自己面庞上蹭着道道烟灰，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说道：“尝尝，我这次做的藕丝荷粉，好不好吃？”
“太甜！”玉无香摇了摇头又道。
……
“姐姐，再尝尝，我这次做的藕丝荷粉，好不好吃？”
“太稠！”
……
“姐姐，再尝尝，好不好吃？”
“太稀！”
……
“姐姐，再尝尝吧，我这次做的藕丝荷粉，好不好吃？”
“好吃！”
玉无香终于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又伸手蹭了蹭清洛鼻尖上的锅灰，却发觉越蹭越黑，无奈的笑道：“我方才，听见几声震响，你该不会是把我的小厨房拆了吧？”
“没……没啊，就是……不小心……着火了而已！”清洛挠了挠头，含糊不清的嘟囔道。
“什么？”
玉无香忽的抬头，惊愕出声：“着火？”
“没事没事，姐姐放心！”清洛连连摇手，急忙解释道：“已经被我扑灭了！”
“你把我房子烧了？”玉无香瞪大了眼睛问道。
“就……就不小心，意外……”清洛低着头，默默的咽了咽口水。
须臾片刻。
玉无香站在院子中，望着还在不停冒着浓烟的小厨房，陷入了沉思……
……
又一日，琴室。
清洛端坐琴前，面色从容自信，双手置于琴面之上，凝气静神，偏头望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玉无香，瞧见她朝着自己点了点头，便长舒一口气，灵巧的手指开始在琴弦上波动，时而慢捻轻佻，时而推波滑动，音符便从她的手指间缓缓飞出！
片刻后，琴声渐歇！
“姐姐，我弹奏的曲谱如何？”清洛放下双臂，下意识的攥着自己的衣角，蹭了蹭手掌心的湿润，问道。
“难听至极！”
……
清洛抿了抿嘴唇，又悻悻的从墙上取下一把紫檀五弦琵琶抱在怀内，左手按弦，右手五指在几根极细的蚕丝琴弦上摩擦波动，十指翻飞缭乱，指尖仿若在琴弦上翩然起舞，铮铮琴音悠扬宛转！
半晌，一曲终了！
“琵琶呢，弹得好不好？”清洛将琵琶小心翼翼的放置在案桌之上，问道。
“刺耳！”
……
清洛眸色渐暗，重重的叹了一口，又取来一把凤首箜篌，双手在两侧的丝线上来回横扫，许是曲谱还有些遗忘，屡屡重捻琴弦，遥指也时断时续，好在，磕磕绊绊之下，勉强顺了下来！
“箜篌呢？”清洛心里发虚的直打鼓，连头也不敢抬起，毫无底气的问了一句。
“聒噪！”
……
清洛环视一周，看着满屋子的乐器，摸着自己的下巴打量了许久，终于颤颤悠悠拿起了手边的一支笛子，那是一只苦竹横笛，通体光泽黝亮，竹节分明，竹孔圆润无暇，一看便是经过细细打磨而成，上刻冰霜纹路，笛音更是浑厚绵延！
“笛子呢，我吹的还可以吧！”
“……！”
玉无香脸色僵硬，连叹气都觉得无力，眉心几乎要拧成一个疙瘩，只得捂着耳朵揉了揉，这满屋子的乐器无一不是上乘之品，可落在这丫头的手里，怎么能有如此“毁天灭地”的效果！
“清洛，我觉得还是剑和软鞭适合你，这乐器以后……不必勉强！”
……
又一日，庭院之中。
阳光编织了一层金色的光纱罩在院落之中，微风中携着暖意伴着花叶起舞！
忽而，劲风直起，一柄长剑在空中划过，凌厉的剑身折射过一道耀眼的白光，长剑疾冲而又陡然转势，双手在空中扬起，飞身接住剑柄，复又落地挥斩，剑刃携着寒光向前横扫，折断了根根茎叶，花叶随着长剑破碎纷飞，长裙糅着花叶翻飞飘逸，招式凌厉但身姿灵动！
清洛单手翻着手腕，手中长剑立刻化作一条软鞭，脚下转了几圈，一气呵成的将它缠在了腰间，瞧见玉无香缓缓朝着自己这边走来，兴冲冲的问道：“姐姐，看我的剑法，是不是又精进了不少？”
“啪啪啪！”
玉无香红唇弯起，扬起一抹笑意，边点头边鼓掌说道：“不错，实话实说，你这剑法，确实进步了不少！”
“真的吗？”清洛好不容易得到一次玉无香的夸奖，难掩喜悦激动，痴笑着说道。
“当然！”
玉无香冷笑了两声，猛然间转了脸色，铁青的面庞下似是藏着汹汹怒火，咬着牙根大声吼道：“我辛辛苦苦栽种的药圃，就这样被你的剑法毁于一旦，连一朵花都没给我留下，你给我回去抄书百遍！”
“呃……这，这是意外！”
清洛笑容凝固在脸上，朝着旁边探了探脑袋，这才注意到，那玉无香平时精心照料的药圃，此刻泥土四溅、花叶倾倒，一派杂乱！
“你——！”玉无香道。
“姐姐莫要生气，抄抄抄，我马上就去抄！”清洛瞧着玉无香强压着怒火，非常识相的撂下这一句话，转身便一溜烟儿的朝着静雪堂跑去！
……
又一日，后院之内。
“又错了！半月有余，我教你的这仙诀怎么还背成这个样子？”玉无香的声音远远传来。
“姐姐！”清洛则乖乖的站在一边，垂着头默默的听着训斥。
玉无香指着那些正在冒着白烟、已经烧焦了甚至还泛着浓浓糊味的树干，说道：“我让你用仙法复活这颗海棠树，令它枝头开满海棠花，没让你变出团团烈火烧了它吧？！”
“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清洛道。
玉无香眉心蹙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责怪着：“这浮云殿的海棠树没被烧焦的还剩几株，你数数？”
“两株！”清洛道。
玉无香又问道：“那你记不记得，浮云殿原先有几株？”
“呃……一百株？”清洛眼神四处飘忽，支支吾吾的说道。
“一百八十株！”玉无香厉声道。
“姐姐，我错了！”清洛试探着伸出手指，勾了勾玉无香的袖口，软糯糯的认了错。
“滚回藏书阁，将这些仙诀再给我抄两百遍！”玉无香用力甩开了清洛的拉扯，转身无奈的离去！
……
清洛的存在，就仿佛是上天赐下的礼物，她似孩子般纯真无暇，却又机灵活泼，会在自己生病时关心照顾自己，会在自己想起过往落寞时想尽办法逗自己开心，也会在平常与自己怒骂嬉闹，无所顾忌！
在这茫茫人界，她不是一个人孤苦无依！
玉无香没注意到，自己那张清冷忧郁的面庞上，渐渐的，也会时常洋溢着发自内心的温和笑容，感觉那颗曾自认为已经冰冷透底的心，竟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变得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