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十八章
两人拥抱了许久，李正司张开的怀抱完全容纳了徐微，他的两手完全掌控把徐微揽在他怀中。
而徐微也被他一次次的，“再抱会。”哄着。
他们拥抱的地方虽不是热闹街道却也不是寂寥无人的。在接受了来往人各式各样的打量，看戏。徐微把脸埋在李正司身前也挡不住了，她才使了力推开黏人的李正司。
没想到还是徐微脸皮厚点，没脸红。
李正司被推开后，又立马拉住了徐微的手，低头看她的眼有光泽一样亮，脸微红。可能埋在徐微脖颈处，憋红的
不过还挺让人心神晃动的。
徐微晃动一下脸，往前走，而李正司紧握着徐微的手跟着往前。
可没一会，李正司又抬起手臂为徐微拨弄头发。徐微绑的是低丸子头，有些散乱了。
“要重新绑吗？”
徐微摸索一下，“不用。”只是散开点，有几缕长发没绑到，拨弄着往后就行。
“我来。”
徐微闻言笑笑，罢手。
徐微今天穿着白衬衣外搭灰色开衫外套，裤子是高腰牛仔裤。都是休闲宽松的。
李正司瞧见了她光洁的脖颈，在黑发的隐隐掩盖下，艳明又好看。
徐微问：“我头发很乱吗？整这么久。”
李正司道：“嗯，很乱。”
等拨好头发，李正司又黏着搂住徐微，于是，徐微相当于带了一个大挂件回家，十多分钟的路生生走了半个小时。
说实话，这是李正司第二次到这来。第一次是帮徐微搬家。
进门是一楼的大厅，没有摆设，空空荡荡的，还没完全天黑，有点暗沉。
徐微熟练走去开了灯，照亮了楼梯间。
再往里开了厨房的灯。
“我没买菜，今晚就打算下点面条吃，你既来了，也吃点吧。”
徐微推开要跟进厨房的李正司，“然后你就可以回家了。”
“我给你打下手啊。”李正司顺势又握住徐微的手。
“不用，煮面条而已。”徐微无情抽回手，“你在这只会碍着我。”
“我不会。”
“那你离我一米远。”
“……”
徐微给了他二楼房间钥匙，让他上去等。
李正司不服但接下了。
徐微的房间很简单，就一张床，床对面是窗户，床旁边有个小衣柜。
徐微在床前摆了张矮桌，比五十厘米的床还低点。没有凳子，应该就是直接卧地而坐。
李正司轻易看完了房间的构造。脱了鞋进去就盘腿在桌前坐下了。
等徐微上来就看到了这个场景，李正司盘腿坐在地上，放松随意。
没开灯。窗外的光亮已经足够她看到他的模样了，侧脸轮廓清晰好看，分明不锋利，喉结突出。
其实李正司的长相是很容易让人想去亲近他的，只是他对人时常挂着冷淡疏离的神情，让别人靠不近。
现在他眼睛在笑，眯着，果然他转过脸来，是在笑着，“来了”
徐微站在门边，手里端着两碗面，眼里都是李正司的模样，“嗯。”
“傻样。”
李正司起身去接过两碗面。“不错啊。色香味俱全。”放到桌面。
徐微恍然坐过去，“不傻，就是第一次有这么好看的人在我房间。蓬荜生辉。”
李正司欢喜，神采飞扬的，“那你来抱抱我，看看是不是真实的。”
徐微嗔着：“别闹。”
“好吧，反正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
吃了一口面，由衷惊叹，“好吃。”
徐微做的是番茄鸡蛋面，先下番茄加少许水炒出汁，再加点糖。等入好味，再加水煮成汤。
汤热了放面条，然后把事先煎好的鸡蛋放进去混合。最好放点酱油调味。
这做法徐微已经是熟练之极。故而味道绝对不差。
徐微看他喜欢，也高兴，“喜欢就好。”
“但我更喜欢你。”
李正司想都没想就抛来了。
炸得徐微哑口无言，慌乱嗯了声。
李正司笑笑没再逗徐微。
两人安然吃了晚饭。
吃完，李正司收拾了碗筷，徐微走下到楼梯口，看着他走进厨房，里面传出了开水声，他在洗碗，水流声落到碗里被他揉搓开冲刷干净碗。
过了一会儿，水声停了，他走出来了，垂在腿侧的手，有水顺着指尖滴落。
徐微双手交叠在胸前，靠在墙壁上，“门边挂了块布，是干净的，可以用来擦手。”
“哦。”他又折回去了一下。
等李正司再出来后，看见徐微还是靠在楼梯口那，不变的动作。
楼梯间的灯是白炽灯，很白亮，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徐微没有笑，眼底却是柔和的。
“洗完了。”
“嗯。”
“那你该回家了。”
就这几句话，李正司已经走上楼梯来到徐微边上，低下身子埋到徐微身上，徐微只能轻叹息一声，张开手抱住了他。
徐微一米六五左右，李正司比她高了一个头不止，这样的拥抱很契合，主要是李正司好像喜欢这样的拥抱。
“不急，我们还有事没做。”
徐微心一跳，用力推开他一点，看到他真挚无辜的脸，徐微收回了防备，但话还是要问，“什么”
“你还没和我说说你和奕山还有那个刘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呢。”
徐微真的是被这话打得一个踉跄。李正司及时捞住她站稳，得意戏谑的看着她。
徐微忍俊不禁，拍打几下他，挣脱开他环抱，走上几步楼梯台阶才回身说：“现在几点了”
“七点十三分。”
李正司靠到刚刚徐微的位置，拿出手机看了眼说。
“那确实还有时间讲个故事。”
“不过……”
“嗯”
“你为什么那么想知道”
“那你知道这些天，我为什么没主动来找你吗？”
李正司直直而沉静地看着徐微，“因为我觉得我越界了。”
“我本来想慢慢靠近你的，可一见到你和奕山好像与生俱来的默契劲就难受。然后就没控制住了。”
李正司走近一步，“所以，徐微，你可以只把你自己想说的告诉我，剩下的，我会慢慢靠近你再了解。”
徐微许久没出声，眼里也没有情绪，说出的话没有后悔的余地，她说了喜欢他，就要在他还在她身边时好好喜欢他
徐微眉眼弯起，眼里有了笑意，“好啊。”
两人回到房间，徐微坐在床上，李正司背对着窗席地而坐。
李正司静静看着徐微。
徐微开口：“你是想了解奕哥这个人，还是只想知道他和刘贺这个人的关系。”
李正司想了会问，“你和奕山之间应该经历过很多吧？”
不是捻醋的语气。
徐微不否认，“我自懂事起就认识他，而我们相熟的时间也不短，奕哥他，是个懂事且骄傲的人。”
李正司知道了徐微并不想谈及奕山是个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成长经历，所以只一句话概括了奕山是个好人就行。
“那就说说你为什么会掺和到奕山和刘贺的恩怨中吧。”
李正司不去追问，毕竟他只是想关心徐微的过往。
“好。”
刘贺是奕山高中毕业后认识的，刘贺和奕山差不多大，只是他早早就辍学了出来混社会。
奕山刚开网吧那会，他来应聘过网管，奕山看他流里流气，不像来应聘，像来当大哥的。就没理会他。
有些人就是你不理会他，他越来劲。被奕山拒绝后，刘贺就时常“光顾”，钱是给到了，只是他不是来上网的，而是来逗网吧里的小孩玩，反正没他凶的都被他无赖惹过。
这种坏人生意的做法难缠又惹人厌。
奕山警告过他几次，只是无济于事。人家是交了钱来“上网。”的
那时，徐微读初中，时常在奕山网吧里打小工，奕山让徐微暂时别来先了，省得惹上麻烦。
但没来得及，刘贺早就盯上了徐微，明明一副乖巧好学生模样，还安然在混杂的网吧里做工。而且奕山也很关照她。
徐微听话没来了，而刘贺就立马发现了，带了几个人找上徐微，那日是徐微放学在回家的公交车上就发现了他们。
徐微坐在中间一点，见他们一次次换着位置，靠近她。
说到这，李正司问：“你当时要被吓坏了吧？”
“确实，恐惧感瞬间涌遍我全身。”
“但之后……”
李正司打断了一下徐微，道：“之后最好你什么事都没有，不然我不会放过那个什么刘贺的。”
“我没事……”
之后徐微默默往前移想靠近司机大叔，她经常坐这一趟车，和司机大叔说得上话。
往前移时被刘贺抓住了手腕往他那边拉，“徐微是吧，好乖哦，来这我和你聊聊天。”
徐微惊恐，想到之前奕山教过他的几招，趁他得意恶笑时，上手扭了他的手，挣脱开，然后刘贺的两个兄弟就要围上来。
这时司机大叔吼了句，“你们干嘛呢？欺负一小姑娘。”
然后对徐微说：“丫头，打电话给你家人，让他们出到路口来接你，你放心，在公交上他们不敢怎么样的。”
刘贺扭动着生疼的手，脸部肌肉皱动，有了怒意。
家人徐微是不敢打了，他们来了只会更混乱。
徐微想了下，打给了奕山，“奕哥，我在公交车上，刘贺他说找我聊聊，你们有什么要商量的吗？”
奕山：“什么！”
这一声，不用开免提，刘贺都听见了。吓得一抖。
“徐微，你没事吧”
“没事。有司机大叔在。”
“那就好，开免提。”
徐微听话开了。
让围在徐微旁边的刘贺几人，听得清清楚楚。
“刘贺，我现在赶过去，我要看到徐微安然无恙的。”
平淡肯定的语气。
刘贺下颌滑动，一幅恶劣嘴脸，“你干嘛呢，我找徐微说说话，你想到哪里去了。”
“是吗？反正你记着你要敢犯浑，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奕山那边传来了摩托车发动的声音，他的声音混杂其中，带着冷沉的怒意。
“听听，奕山，你和我有什么区别我帮你干活你拒绝，你有什么可傲的。”
“呵，区别就是，我懒得和你这种人打交道。”
这下子气得刘贺踢了一下徐微的座椅，徐微皱眉没出声。
奕山听到了踢东西的声响，“徐微！”
“我没事。他们踢了下椅子。”
“艹。”
“徐微，你离他们远点坐，保持电话通畅。”
徐微看了下后头零散坐着的害怕的阿姨、阿婆，老实的大叔，走到了司机大叔旁边的座位坐。
刘贺他们没拦着。
刘贺他们也没再靠近。
等临近了徐微村口那的公交站，奕山已经站在那等着了。
司机大叔问：“那是你哥吗？丫头。”
徐微点头，“是的，大叔，没事了，谢谢您了。”
“没事就好。”
徐微下车后，奕山就把她拉到身后，那时的奕山早就是凶名在外，谁也不敢惹，当然他也不会去招惹别人。
刘贺带着兄弟故作不屑，也没理会奕山的冷眼，快步想走开了，奕山主动凑上去。
奕山只是跟上去，还没做什么，刘贺就先出手了，一脚踢过来，奕山更快给了刘贺那腿一侧击，刘贺一下子好像整条腿都疼麻了，踉跄着往后倒，他的两个兄弟急忙扶住他。
奕山冷冷看着刘贺冒着冷汗还咬牙切齿的样子。
“你刚刚踢了徐微一脚，我还给你不过分吧？”
虽然踢的是椅子，奕山还是不爽。
奕山蹲下身子，“刘贺，你对我不满就冲我来，要是再去惹徐微，新仇旧恨我怕你还不起。”
至此刘贺没再去奕山的网吧“光顾。”
听完，李正司总结说：“奕山是个狠人，对你却是个好人。”
徐微摇头道：“奕哥就是个好人，他狠是为了不被人欺负，让他能安稳点开网吧赚点钱。”
李正司说：“就是有人看不得别人的安稳。”
“是啊，所以刘贺不会轻易让奕哥安稳的。”
“还有事”
“嗯。”
刘贺平静了一段时间，奕山也没见过他了。
后来奕山除了网吧，还开始跑点生意，就是去收一些山里头的野货，有吃的野味，有用药的，再转手给一些店家去卖。也就是赚点中间差价。
没想到在这活上，碰上了刘贺，他手头的线刚好和奕山的有重合。
刘贺那时好像变得好说话了不少，说自己正正经经做生意，问奕山要不要合作。
奕山本不想的，只是那时有个老乡手里的货留不了多久，再拖会，过了时候就该烂了。就只能答应了刘贺，合作了一次。
那次后刘贺又陆陆续续找奕山合作了几次。
其实有时候利益是最能平衡两个有矛盾的人之间的关系。
奕山见刘贺乖觉，也不好太过拒绝他，否则他这种人的性子，一不服了，又开始找麻烦了。
有时就是得双方都客气一下，日子才好过。
刘贺不敢太惹到奕山，奕山也懒得去躲他的热情。
可刘贺就是个不省事的，他在拼命压低了收货价之后，还拿了不好的滥竽充数，赚足了钱，最后店家发现了还推给了农户身上。
这可让奕山血气飙升了，一下就撕开了对刘贺客客气气的面孔，把他揭发了，还给他收拾了一次烂摊子。就把他踹了，再不与他合作。
被奕山踹了后，刘贺也立马撕了好面孔，又开始闹了起来，什么故意找人来网吧打群架啊，欺负跟着奕山的一群小崽子等，恶心难缠，徐微跟着经历了几次。
最后奕山被刘贺弄得烦透了，等差不多了，上他家把他绑了，要送派出所。
毕竟刘贺多次找事，属于寻衅滋事了，也有了人证物证。
那时奕山可怕得紧，脸上乌云密布，眼神冷得人心发颤。
奕山给了刘贺两个选择，“要么去派出所，要么我揍你一顿……”
刘贺被绑牢在椅子上，塞住嘴，听了这话疯了一样挣扎，呜呜叫着。他知道，他绝对顶不了奕山这疯子的一顿揍。
奕山闭上眼缓了下，然后拿下刘贺的嘴里的布，改了下选项，“要么去派出所，要么去给你欺负的几个孩子道歉，上门赔礼道歉！”
道歉之后，孩子们的父母怎么对刘贺，奕山就不管了。
刘贺立马道：“我道歉，我道歉。”
奕山没了渗人的冷气，火气还是大，吼道：“道啊。”
徐微就在旁边，而刘贺也去她家闹过，说来找徐微玩。
刘贺忙不迭说：“徐微姐，姐，对不起。”
奕山踢他一脚，“姐你大爷，人家比你小得多。”
徐微拦了下奕山，对刘贺说：“我就算了，别上我家就行。”
刘贺：“好嘞，姐。”
徐微：“……”他已经混乱了。
经过那次，刘贺又老实了一段时间。
现在不知抽了什么疯，又来找事。
这好了伤疤忘了疼，刘贺算是刻进他骨子了。
奕山从头到尾没去招呼过他，就他死皮赖脸贴上了，还拼命找事做。
徐微思索着，喃喃问出口：“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李正司接道：“人菜还爱玩。”
徐微恍然大悟，透然明亮的感觉，“对！”
李正司被徐微的小表情逗笑了。他坐到徐微边上，抱住徐微，头贴在徐微脖子那，温暖又柔和，轻声叹息一声。
徐微揉揉他的头，头发不硬还浓密柔软。
“怎么又抱啊？”
“我喜欢啊。”
徐微只能由着他了。
“讲完了”
“嗯。”
“奕山他什么事都和你说，而且他很护着你。”
李正司注意到有些事，徐微并没有出现，但她却知道。
而且她也没说细说刘贺上她家闹的事，不过不说李正司也能想象，不过就是所有的责备都落在了她身上罢了。
想到这，李正司又抱紧了点徐微。
徐微一顿，想了下，简洁说：“我们认识久，他和我说闲话时说的。”
“所以，你会问他累不累，他比我们大不了多少吧？好像他已经负担了很多。”
“他不喜欢说累，只说一切都会过去了，他将来会成为更好的人。”
之后两人静了下来，周围也没有太大的喧嚣，静谧极了。
徐微身上都热起来了，因为李正司的怀抱很热。
徐微开口，“好了，你该回家了。”
徐微拿了丢在床上的手机看了眼。
“差不多八点了哦。”其实还有二十分钟到八点。
“知道了。”
“……”
又过了会，李正司没动。徐微失笑，用力推开他。
徐微：“你……”
李正司：“我以后也会护着你的。”
他的表情很认真。
徐微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