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最后一天的校运会，徐微没了比赛项目。
徐微今年跳远第三，长跑因为弃赛没成绩。
虽然徐微无所谓，但她的班主任孙老师很认真安慰了徐微一把。
李正司和苏民和，韩婧在一旁看戏。
徐微木着脸笑着接受孙老师和煦光彩的照耀。
苏民和啧啧两声，“徐微看着很高兴啊，一直笑，孙老师安慰人的功力又增强了。”
语气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喜庆。
李正司瞎话转口就来，“孙老师，苏民和说有事和你商量。”
苏民和膛目结舌，“你！”
李正司说得大声，孙老师听见了，拍了拍徐微又说了两句，朝苏民和走来，“什么事啊？”
李正司和韩婧迅速转移到徐微那边，局势发生了反转。
苏民和都傻眼了，呐呐找话，“就是说一下，我们班这次校运会的战绩，还是，还是不错的。”
孙老师说：“这我知道，你们都是争气的，你这体育委员也尽职……”
苏民和傻傻应付着。
那边新的三人组憋着笑，微风清凉徐来，好不惬意。
很快迎来了校运会的收尾，也是最激动人心的四乘一百米接力赛。
徐微他们高二三班的对手是隔壁二班。排位依然是苏民和第一，黄明旭、王宿科中间，李正司最后。
跑道旁，还有其他能站人的高处点的围观群众已经就位。
“他们两队谁厉害？”
“不知道，应该差不多吧。”
“不过那个三班跑最后一棒的，叫李正司对吧，他好像很轻松的样子，长得也好看啊。”
“……”
“可他喜欢他们班的徐微。”
“那又怎样？又不影响他好看。”
吃瓜群众热烈讨论着，李正司他们那边也说了一阵。
一个和李正司一样跑最后一棒的男生，有些冷蔑地观察了一会李正司，准备时走到李正司身边，低声说：“你就是一直跟在徐微身边的李正司？”
察觉到对方的敌意，李正司淡淡看了他一眼，“有事？”
那个男生有些气急，“你嚣张什么？”
“我没嚣张啊，我问你有什么事。”李正司和徐微一样拽而不自知。
“我喜欢徐微。”
李正司毫无波澜，或者是不放在眼里，“哦，我也喜欢啊。”
“可我不舔，你是舔着跟在她身边。”
“是你靠近不了她吧。叫唤什么？”
男生被堵了。李正司好心为他开个话头，“那你喜欢徐微什么？”
男生毫不犹豫，“漂亮啊，要是能抱在怀里多爽啊。”十分坦然。
李正司嗤笑声，带了点冷意说：“那你这辈子都别想靠近她了。”
男生不屑地说：“等我赢了你就可以了。”
老师过来催促站好位置，比赛开始了。
这次苏民和稳步起步，和对手不相上下，到了之后黄明旭和王宿科也是和对手，胶着跑着。
群众看得一时紧张起来。
到了最后一棒，李正司和那个男生也是相差不大，那个男生刚开始还比李正司快点，后来李正司赶上齐平，男生还是在得意，略侧头带着笑意。
而李正司全然不理会，接着男生笑不出了，李正司突然提速了，一步，两步，三步，男生再怎么努力都赶不上了。距离拉开了。
李正司在人群爆发出的渐高的欢呼声中跑向终点，赢了!
甩开对手跑向终点，显而易见的胜利。
“赢了！”
徐微班上的，无论是在操场，还是在教室的，都关注着比赛，得到胜利那刻他们一起心情激昂喊了出来。
徐微也满是笑意。
徐微走向李正司朝他抛了瓶水，徐微对这意料之中的事不知说什么了，只是笑，明亮灿烂的笑。
之前挑衅李正司的男生，喃喃说：“还真是好看。”
可一发觉是对着李正司笑的，就撇撇嘴，走开了。
李正司也觉得好看，徐微穿着淡灰色圆领长袖卫衣和束脚运动裤，休闲宽松。显得柔软很好抱的样子。
长袖挽上去，露出瘦而有力的白皙小臂，骨节形成的线条好看。手小手指白皙细长。
高马尾，有细碎的发随意散落。笑着使清丽的脸如灿阳般引人流连看着。
校运会在学生们久久不停的热烈讨论落下帷幕。
然后就是闭幕式，结束后就能回家了，几天不上课又迎来了周末，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了。
连领导也十分体贴似的，好像没那么多话就放学生们解散回家去了。
徐微他们在人群的裹挟下回到教室收拾东西。
也有一些学生早早收拾好书包，背上去参加闭幕式，一结束就朝学校门口奔去了。
苏民和在忙活着发刚刚闭幕式上帮领的奖状。刚开始还是一个个项目的人上去领的，后来领导看透了学生们的心思，干脆让每个班级的体育委员上来一伙代领完，收工。
发得差不多了就来到徐微和李正司跟前，一拍下几张奖状到他们桌面。
徐微一张，李正司三张。
李正司一把抓完放到自己的抽屉。
苏民和打趣：“你抢什么还有徐微的一张。”
李正司没理会他。
徐微接腔：“放哪都一样，荣誉在心，奖状没什么的。”
接着又了然说：“你找我们还有别的事吧？”
苏民瞪眼，“你怎么知道”
李正司勾起嘴角，“你在发奖状时，时不时看我们这边，生怕我们离开的样子。想不知道都难。”
徐微点头。
苏民和衷心赞赏，“厉害啊。”
李正司没有领受，“如果你这就觉得厉害，就不适合和我们待一起，迟早会自我怀疑的。”
徐微无奈笑着。
苏民和已经练就了不错的抗击能力，不然和李正司做朋友是做不长久的。
话说是不是李正司长得好看才能安然无恙长大啊
苏民和接着凑上来，“说正事，在这高兴的日子，我们得做一件事。”
徐微这次抢先说：“你说。”
“我们去吃顿饭庆祝吧，我们还没聚过呢。韩婧也一起。”
韩婧被迫加入群聊，她如今对徐微自然多了，见三人看着自己，只得出声说：“我要回家啊，聚会的话会弄到很晚吧。”
李正司也是大言不惭，“我奶奶在家呢，我放心不下。”
其实路奶奶精神着呢，隔着一趟路喊话李正司都行。
徐微：“……”
苏民和从不怕被拒绝，死皮赖脸的，“你们都怎么急做什么都是好孩子，就我一个坏是吧。”
“一顿烧烤小啤酒，再来首小歌，这么美的事，你们无动于衷的样子太不是……”
本来想说不是人的，但在三人的注视下默默改了口。
“……太不是年轻人了。”
最终还是去了。丢不起苏民和在嚷嚷叫着引人围观的脸。
四人成伴，苏民和主动，和李正司搭肩走着中间，呲着牙嬉皮笑脸的。徐微在李正司旁边，韩婧在苏民和旁边。
李正司突然觉得走向校门口的路变得有点漫长。
聒噪的苏民和，微拧着眉的李正司，时不时附和几句的徐微，还有安静微笑的韩婧。
不过最终李正司扒拉开了苏民和，把徐微拉到中间，单手松松挎着她。
苏民和切了声，看了眼韩婧，抬起手，搓了把自己的短发。
出到校门口，徐微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她的奶奶，王荷。她来学校找她？徐微有点惊讶，难道出什么事了
王荷坐在显眼的地方，学校旁边的小卖铺台阶那。让去小卖铺的学生都绕开这老太太走。
徐微不经意就看到了，李正司随着徐微直直的注视也看见了。
徐微呆滞了一会，看向李正司。真巧他也在低头端视徐微。
徐微摇摇头，自己走向王荷那。
李正司反应过来握住徐微手腕，徐微回身。“等我一下，我一会就回来。”然后挣开。
苏民和在突然停下来时，已经问了很多遍怎么了，都被徐微和李正司当成背景音乐了。
等徐微离开，李正司才有空回答，“徐微去找她奶奶说点事，我们等一下她。”
苏民和惊呼，“奶奶？好像从来没见过。”
“韩婧你见过吗？”韩婧摇头。
苏民和又不住说：“徐微她奶奶……还挺阴沉的哈，不是，就是沉稳吧。”
李正司沉静着脸看着对面。
等徐微走近。王荷才发现徐微，老太太阴沉着脸，说是来找徐微，可一点找人的眼神都没有，好像知道徐微会看见她，来找她。
“奶奶。”徐微站在王荷面前。
王荷冷着一张脸，声音呵斥，“光看着啊，不知道拉我起来？”不客气的语气，徐微已经习惯了。
伸手拉起王荷，她的手没有那种温暖厚实的感觉，只有手心带一点点热度。
王荷站起来，直接问“混那里去了？”
“我和您说过了，我搬出来住了，自然就有地方住，不会混的。”
王荷冷嘲，“你有钱？”
“有点。”
王荷说话从不管好不好听，想到就说，“你那个妈给你的吧，或者是拿你那些不三不四的朋友的钱来用。”
徐微额筋跳了一下，有点疼，“没有，钱是我自己的。”
多的徐微懒得解释太多。
王荷见徐微反驳，没有如在家一样尖声怒骂，毕竟人多，她好面子。“那最好，你要没钱也不许顶着徐家的名头去用不干不净的钱，丢脸，除非你不姓徐。”
王荷在口袋拿出一块黑色布料，打开，里面包着钱，都是些零钱。
一百，五十，二十，十块，还有一块的。
她捡出其中一张一百块递给徐微，“拿着。”
徐微刚刚只是有点难受的心，起了点波澜，她抬起的手，指尖有点发颤。
徐微接过又放回王荷的黑色布料钱袋上，一百块显得十分鲜明扎眼，“不用，奶奶，我有钱用。”
得到徐微的拒绝，王荷老态的眼睛，眼皮耷拉着盖了一半眼睛，默默包好了钱放回口袋，边越过徐微边说：“不用算了，我就是来镇上买点东西，顺便来找你。”
徐微拉住王荷干瘦的手臂，“奶奶，你来找我没别的事了吗？”
徐微时不时听王乐说，王荷经常和家里的两个男人吵架，在家骂懒，在铺子骂败家，应该是徐志又开始“请客”了。
王荷拽回自己的手臂，“都说是顺便来看看你还活着吗。家，你爱回不回。”
说完就离开了。
徐微看着王荷瘦小的背影，默然地想，她离开那个家一个多月了吧，王荷好像变了很多，又好像没变。
变了什么？徐微皱眉。
变老了，徐微突然想到这个，王荷是个临近七十岁的人，老好像定在她身上了，一段时间内再变老也难看到时光的流逝的痕迹。
王荷之前不能说是精神矍铄，但至少嗓门有力，现在好像只剩尖锐了。
家里两个男人什么事都不管。一直以来都只能她自己强点，强到现在已经是蛮横不讲理，无论是非就是骂。
这样一来两个男人离她越来越远，还是剩她一人支撑。
徐微一直伫立在原地，直到看不见王荷的身影，只剩来来往往的学生。
“徐微。”一个清晰的声音刺破了徐微的无声的世界。
李正司见徐微转头呆呆看着自己，双手抓住徐微肩头，低下身子，担忧看着她，“徐微，你没事吧？”
苏民和也在后头问，韩婧来到徐微身边虚揽住她。一时间世间所有温度都回来了，
徐微望进李正司的眼眸，扯起笑意，“没事，我没事，等很久了吗？”
李正司沉静说：“没多久。”
苏民和招呼，“那我们出发吧，我知道有家烧烤店非常不错，还有饭，有粥，保准你们吃得饱。”
李正司放开徐微肩膀，往上捧住徐微的脸揉了揉，“没事的，我在呢。”
徐微这才放松下来笑着。
没想到刚要出发就来了个要凑热闹的孩子。
王乐瞧见徐微他们聚堆走着，无比兴奋凑上来，“徐微姐，你们要去哪玩。带我一起啊。”
玩后面的字眼，王乐在李正司冷淡的目光下，音量放低。
苏民和口快，“我们大人聚会，不带小屁孩。”
王乐找准人，抓住徐微，“徐微姐，你带带我嘛，我刚刚考完试，紧张了几天，放松放松。”
徐微笑着好心提醒，“你妈妈那，你怎么交代？”要是回去晚点，王婶不得发疯啊。
王乐不气馁，“那，那就打个电话说一声。”
徐微和李正司都揣着口袋，表示我不管。韩婧与王乐不熟，只剩苏民和。
这厮热衷逗小孩，“你们对一个小孩这么无情啊，来，我帮你打，不过你得叫我声……问好，对吧。”
王乐上道，“大哥，帮帮忙。”
“欸，说吧，号码。”
徐微和李正司心知事态会如何发展，默默退开一步。
电话接通。免提。
“喂，谁啊？”
“妈，是我。”
“王乐！你拿谁的手机？”
“我同学哥哥的，妈，我刚刚考完试，同学邀请我去他家玩，我晚点回家可以吗？”
“晚多久？不许，晚会天就该黑了，不安全。”
徐微抬头看了眼明亮的天光，还没入冬呢，没这么快黑天吧？
苏民和好死不死，说了句，“阿姨，你放心，没多久的，天黑了我会送王乐回去的。”
“你谁啊，不会是拐了我家王乐吧？”
突然拔高的音量，吓到了苏民和。徐微和李正司同步摇摇头。
王乐撒娇，“妈，没人拐我，就是我同学的哥哥，真的。我考完试，你让我去放松一下吧。”
“我保证不会太晚的，妈。”
王婶顿了一会，松口了，“行，要是太晚的话，我会去找你的，你哪个同学家？”
王乐随口扯了宁西。终于通过了，挂了电话。
徐微压低声对李正司说：“王婶没有宁西家长的电话对吧？”
李正司也放低声：“没有，还算安全。”
王乐找了个不错的挡箭牌。
于是四人行加上了王乐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