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The Hermit．隐者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不是吗？”
安东尼静静站在战场中央，周围硝烟弥漫着，慢慢被寒风吹淡。
“很抱歉，关于希尔娜，我来不及阻止…”弗格森眼中满是悲伤，不忍心去看安东尼。
“不，这并不是你的错，弗格森，我现在只想结束这一切，告诉我方法！”安东尼摆手，皱着眉头。
“好…”弗格森轻叹一口气，随后低声自语，下一刻天空重新被阴影笼罩，夹杂着狂风呼啸而来。
安东尼抬头静静看着天空，一只伸展着庞大羽翼的巨鸟向着下方俯冲。
“这就是瓦尔冈格之翼么…”
在厄尔那一战结束后，正是这只巨鸟带着他回到梅尔特，这一切的背后也都是弗格森这位“主教”的安排。
羽翼再次拍打着寒风，带动周围的血腥，飞离了硝烟的中心，飞向那座漆黑大山。
漆黑山峰的顶端拥有着一处巨大的空洞，内部漆黑石壁上，刻画着古老而扭曲的简直壁画。
“这里是最初的起源，黑雾教派的禁地，也是整个北之极地最初的存在。”弗格森缓缓诉说着。
“你也是他安排的人，是么…”安东尼只是看了下四周的古老壁画，然后幽幽看向弗格森。
后者点头，眼神不再如往日那样浑浊，神情严肃，缓缓开口：
“霍尔先生让我去黑海深处寻找你，然后我就去到了西德曼群岛，一直等待着手持怀表的你…”
“能告诉我，他的目的吗？”安东尼再一次问出这个问题，还记得第一次发现克劳斯真实身份的时候也是。
弗格森缓缓摇头，苦笑道：“霍尔先生只是让我带你走出这片黑海，所以我并不清楚目的，不过……”
“不过什么？”安东尼顿时像是抓住一丝曙光。
“如果我猜测的不错，应该是跟神邸有关，你的意识深渊中应该存在着许多神邸吧？”弗格森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不仅仅只是黑雾之主，但其他的神邸我无法沟通。”安东尼皱眉，并不明白弗格森的意思，接着问道：“所以是跟祂们有关系吗？”
“霍尔先生是我见过最博学睿智的人，他是伟大的，至少在我所见之人中，他是我最敬重的人，但他也是疯狂的，为了一种东西而不择手段的疯狂。”
弗格森思索着脑海中那模糊的身影，仿佛牵动了久远的记忆，一个儒雅随和的中年人穿着考究的衣服，对自己诉说着他的理念，那时的日子，他对这个世界有了更深的理解。
两人就好像朋友一样，相处在一起，每次畅谈很久，他慢慢发现霍尔先生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并不感到奇怪或者是什么，因为他内心自始至终都相信拥有这种智慧的人，不同于这个世界的认知与见解。
那从举止到谈吐，再到所有都已经接近完美的人，要是属于这个世界，那该多可悲…
弗格森思绪沉浸良久，直到听到安东尼呼喊他的名字，这才从那遥远记忆中不舍走出。
“很抱歉，刚才又想到了霍尔先生…”
“你们是什么关系？”安东尼有些惊讶地看着微笑的弗格森，后者淡淡笑道：
“姑且称之为朋友吧，虽然我并不觉得自己能当霍尔先生的朋友。”
“所以，这一切算是朋友的委托吗？”
“当然，我在没遇到霍尔先生前也只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人而已，每天在北之极地中挣扎求存的人…”弗格森并不在意地说出自己的过往，内心更多的则是感谢，然后又继续说道：
“我曾经也问过他为什么做这一切的安排，他却只是微笑着说这是希望，我当时第一次在他眼中看到希冀的光彩。”
“是为了外面的世界吗？我成为希望…”安东尼叹气，他并不想当什么所谓的希望。
“或许外面的世界比这里还要糟糕，安东尼，霍尔先生说过，你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弗格森神色回归严肃，看着安东尼，等待着他的回答。
“我会出去的，无论是为了父亲还是为了希尔娜，我已经有了必须出去的理由，弗格森。”
这一刻的他眼中慢慢地坚定了起来，转身看向下方的黑雾之城。
“告诉我出去的方法，弗格森。”
“你还记得那首歌谣吗？它的最后一段就在这里，在这石壁之上。”
弗格森指向洞窟深处的阴暗，安东尼没有任何犹豫，走了进去隐入那黑暗。
许久后传来他颂唱的声音：
“鲸之牙，海之雾 听话的孩子要清楚，别在黑夜中摆渡。
鲸之牙，海之物 遇到怪物要不要哭，众神化身能帮助，但请带好礼物
鲸之牙，海之主 迷失的孩子不要哭，有张羊皮纸，绘着回家路
鲸之牙，海之呼 一张一合黑雾吐，呼吸之间要记住，它们舍不得孤独”
许久后，安东尼从黑暗处走出，思索着最后一段歌谣的意思。
这最后一段，看起来像是黑雾的诞生，每段歌谣中都带着两种东西，一种名为鲸的生物，还有就是海洋。
想到这里他的思路慢慢清晰了起来，试探的说道：
“或许在海中存在着鲸鱼这种生物，他们能吐出黑雾…”
“为什么不是另一种想法呢？安东尼，你现在的思维依旧停留在从前。”弗格森提出另一种假说，像是长辈一般告诫着他。
“或许……这个世界就是一头鲸！？”
“继续讲下去……”弗格森眼中有着些许高兴。
“前面的两段分别对应着黑海的规则，而后两段则代表着黑海的出口…”说着安东尼拿出羊皮地图与罗盘。
“假设这个世界真的是一条鲸鱼的话，那这里就是所谓的鲸之牙了！”安东尼兴奋地看着地图最上面的某处，忽然又抬起头指着远处那庞大的冰封山脉。
已经进入永夜的北之极地上，那座巍峨庞大的冰封山脉依旧平静地守候着所有，灰蒙的夜色中映射着洁白的雪色。
“那么现在所需要的就是让它张开嘴了……”
“这很简单，罗盘能为你指明方向，还记得吗？”在一旁默默听着所有的弗格森温和开口，带着些许的不舍。
安东尼突然想到一件事，问道：
“如果我出去后，那还能回来吗？我是说如何回来？”
只是弗格森这次却没回答，而是走到他的身旁站在洞窟外，站在夜色中，良久，才说道：
“你走后那这个世界便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