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现代番外一
十月底秦西修了假, 从海上回到了陆地，背着大背包走了几步，脚踏实地的感觉竟然让他觉得有些陌生。
他回家休息了一天, 第二天拎着东西去了孤儿院。
老院长见了他非常高兴，拉着他跟他说院儿里最近几个月的变化，哪些孩子被收养走了, 哪些孩子去做了手术, 手术很顺利等等。
在秦西问他手术费用时，老院长摇头道：“不用你给, 钱够得很，政府有拨款，还有很多人捐赠。”
“现在不比以前了, 人们生活好了，都会力所能及帮助有需要的人，咱们孤儿院时间又久，好多人都知道呢……”
老院长絮絮叨叨，他是看着秦西长大的, 眼睁睁看着他从小豆丁长到现在这么大的个子, 看着他一步步考进初中、高中、大学, 即使他现在已经能够承担起责任、也有能力保护别人了，可在老院长眼中，他仍是个单薄的小孩儿。
午后给小朋友们发牛奶的时候他还给秦西留了一盒，秦西拿着那盒牛奶哭笑不得。
“现在的小孩就得吃得好才能长得高, 都能跟你这么高就好了……”
老院长年纪大了，背有些驼，还不到秦西肩膀，捏了捏他胳膊上结实的肌肉道：“也不求他们都跟你这么有出息, 以后能养活自己就好了。”
秦西弯着腰点头。
晚上秦西要走时，老院长把他送到了门口，叮嘱道：“你都二十七了，现在房子也买了，车也有了，手里也有些存款，该谈恋爱就谈恋爱，咱们虽然家世不比别人好，但是长相好，品性好，为人也上进，上学天天拿奖学金，工作了常常立功，单看个人，我就没见到过比你还优秀的……”
每个成年人都得面对的一遭，秦西也必不可少地遇上了。
从他二十四岁起，老院长每次见了他都要叮嘱他快点找对象，秦西每次都说好，然后下次又是一个人过来。
碰不到合适的，秦西也没法啊。
“我知道你们年轻人想法多，不逼你，但是我跟你说过的你得记住……”老院长紧紧握着秦西的手道，“你不比任何人差，真的遇到合适的了，也不用顾忌那么多，大胆去追求就是了。”
秦西无奈地点头道：“我知道，我很优秀。放心吧，真碰到喜欢的，我一定打电话回来跟您请教怎么追女孩。”
老院长中年丧妻，膝下无子女，也没有再婚，一直尽心经营着这所孤儿院。
他与妻子感情很好，催秦西找对象时偶尔会吹嘘一下自己当年是如何追上妻子的。
听秦西这么说，他乐呵呵地笑了起来。又叮嘱道：“这次休假时间短，就别往山里去了……”
他这说的是前几年秦西进山扶贫遇地震的事，当时出了那事，老院长简直一夜白头。
可他也不能阻止秦西，只能话题一转又开始催秦西找对象。
“知道了，这几天就开始找。”秦西应道。
第二天吃了早饭，秦西就去探望了以前对他多有关照的老师，老师惊喜万分，然后和老院长一样催促他快点找对象。
秦西答应得好，转头又忘了。
回去时已经是下午了，夕阳慵懒地挂在天边，路上见到一对老夫妇挽着手慢悠悠散步时，秦西忽然羡慕起来。
可是他都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女孩，怎么找呢？
他摇了摇头，决定还是顺其自然。
到了小区附近，秦西绕路去了趟超市，提着菜出来时见超市不远处围了一堆人。
他对凑热闹没什么兴趣，准备走的时候，听到一个细弱的颤抖着的声音道：“我爸是东海市市长，你敢动我一下，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人群哗然。
秦西透过人群中的间隙看去，隐约见地上坐着两个长发女孩。
有个骂骂咧咧的男声道：“市长怎么了？老子打的是自己女朋友！就是市长他也管不着！”
秦西皱眉，拎着一兜子菜走了过去。
入眼是一个白裙子女孩，她刚脱了牛仔外套正往另一个蜷缩着的女孩身上盖，那女孩衣衫不整，看着像是被人强制撕扯坏的，腿上青一块紫一块，头上还见了血，正捂着脸哭。
白裙女孩把她衣不蔽体的上身遮住了，拿着手机迅速按了几下，她两人正背对着秦西，秦西视力好，看见她拨的是报警电话。
跟前是一个魁梧的大男人，一脸蛮横，也盯着地上两人在打电话，“你帮我查查……”
他那边电话接通了，白裙子女孩这边电话也通了，她语速飞快：“喂你好，明山区梧桐路与茂宁路交叉路口，有人……”
“妈/的！你敢报警！”男人听出来了，吐了口吐沫伸手去抢女孩的手机。
女孩子力气不如他，惊叫一声手机被他抢去，被狠狠砸在了地上，摔了个稀巴烂。
男人骂了一句脏话，朝女孩长发抓去，被她一下挠在手背上。
女孩抓完，吓得脸都白了，瑟缩着瞪大了眼睛向周围求助：“有没有人帮忙报警……”
“报你妈！老子看谁敢多管闲事！”男人火冒三丈，又朝女孩伸手，但这次依然是还没碰到女孩就被人抓住了手腕。
秦西面无表情，钳制住他的手腕一拧，往他腿窝一踹，男人腿一软噗通跪了下去，嗷嗷大叫起来。
此时秦西忽觉后脑生风，一手仍制住男人，一手往后抓去，扭头一看，是刚才那个白裙子女孩拎着挎包朝自己脑袋上砸了过来。
他皱眉：“干嘛？”
白裙子女孩看着快要哭了，“对不起……没收住手……”
她是打算砸那个施暴的男人的，谁知道秦西冒了出来，一时没收住手，差点砸到秦西。
秦西往她脸上看了一眼，松了抓着她包包的手道：“先照顾你朋友吧。”
先动手打人的男人被押在地上还骂骂咧咧的，把秦西到白裙子女孩，连同他女朋友全都骂了一边，话语要多脏就有多脏。
秦西听不下去，压着他的手暗中使劲，他立马大声嚎叫了起来。
四个人都被请进了警察局，各自做了笔录，秦西这才知道白裙子女孩和被打的女孩根本不认识。
女孩家里的人也来了，对着那个施暴男子破口大骂。
秦西与白裙子女孩属于见义勇为，比照完监控，做好记录就能走了，走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
白裙子女孩名叫许莺莺，今年大二，她把外套留给了被施暴的那个女孩，现在自己站在夜风中打了个寒颤，愁眉苦脸的，“这么晚，学校都关门了。”
秦西对她印象还挺好，调侃道：“你爸不是市长吗？让他来接你。”
许莺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什么啊，我那是骗他的。”
秦西也笑了，见她胳膊上冒了细小的疙瘩，把手中提着的菜递给了她，“帮我提一下。”
“你的菜都蔫了。”许莺莺看到里面露出的芹菜叶子道。
“不吃叶子就行了。”秦西脱了外套一手递给她，一手接过了自己买的菜，“借你穿穿。这么晚，学校回不去了，你打算去哪？”
许莺莺看着他手上的外套迟疑了下，掀了下眼皮飞速往他脸上看了一眼，指尖动了两下，才慢吞吞接了过来。
“手机也没了，只能去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待一晚上了，明天早上重新买手机再回学校。”
手机被砸了，卡虽然找回来了，也被赔了钱，可是钱打在银行卡上，大晚上没地儿买手机，身上还没带现金。
“这也太可怜了吧。”秦西见她人小小的，穿上了自己的外套都快垂到大腿了，感叹了一句，又说，“走吧，选一家酒店，我帮你付钱……对了，你带身份证了吗？”
“啊？”她急忙去翻包包，哭丧了脸，“没带！”
那秦西也没办法了。
“但是我知道要去哪住了！”她又拍了下手惊喜了起来，“我……我在云霞苑有地方住的，应该可以，虽然我还没去过……”
秦西觉得她说的话有些含糊不清，但人家的私事他不好过问，就是听这小区名有点诧异，与她确认：“云霞苑？”
许莺莺抠着手指支支吾吾：“对啊……你……能不能借我点钱打车啊……”
“走吧。”秦西带着笑偏头，“十几块钱就算了，回头记得把外套还我就行。”
许莺莺低着头笑，跟着他往马路边小跑了两步道：“那你记好我手机号啊，等明天……下午吧，记得联系我。”
“记住了。”秦西晃了晃手机，“肯定联系你。”
拦出租车耗了点时间，周围吃饭的地方都关了门，秦西就去便利店买了点零食塞给了她。
提前付了车钱，车要开走时，许莺莺按下了车窗还在叮嘱他：“记得联系我。”
秦西朝她比了个手势，挥手与她道别。
等出租车走远了，他在原地等了一会儿，也伸手招了辆出租车，上车后与司机报地址：“云霞苑南门。”
两人要去的是同一个小区，太巧了。
其实完全可以一起走的，但是代入下许莺莺的视角，怎么看自己都有点像是不安好心的猥琐男，所以秦西还是什么都没说了。
怕回去的路上碰到许莺莺，他还特意在小区门口逗留了一会儿。
第二天是周末，秦西去见了几个朋友，下午才回来，电梯门一打开，秦西愣住了，里面玩着手机的女孩一抬眼也愣住了。
“你是不是跟踪我！”她惊恐万分，抱着包包往电梯角落里缩。“有摄像头的，你别想怎么样！”
秦西无语，往后退让了几步道：“我住702。外面也有摄像头，别躲电梯里，先出来。”
许莺莺不听，谨慎地盯着他，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哒哒敲了几下，翻过手机给秦西看——报警拨号页面。
“……”秦西可不想休个假二进宫，跟她好好解释了下，还翻出了手机里存着的房产证给她看。
许莺莺一边看一边瞄他，半晌，“哦”了一声。
她这才从电梯里出来，在包包里翻找了一下，掏出了个半个巴掌大的粉色小盒子，磕出了一颗小小的用玻璃纸包着的糖递给了秦西，轻声细语道：“对不起哦，把你当坏人了。”
“不怪你。”秦西哼了一声，“是我长得不像好人。”
许莺莺扑哧笑了起来，又倒了两颗糖塞进他手里，“别生气啦，你昨天都没和我一起回来，已经是非常体贴啦。”
“你可赶紧走吧，我要回家去了……”他俩说话的时间电梯已经上去了，秦西重新按了，挥手赶她。
“那你先加我联系方式。”许莺莺拿着手机凑近他，“我晚上请你吃饭，就当是昨天你帮我，还有我今天误会你的赔礼。”
秦西手机都没掏出来，挑眉：“你一个学生有钱啊？”
“有钱的。”许莺莺使劲点头，问他，“你想吃什么？”
“有钱我也不跟你吃饭。”秦西走进电梯，按下了楼层道，“不用你感谢或者赔礼，回头把我衣服送回来就行。”
“你还没加我……”许莺莺还想说，秦西已经按了关门键，“等会儿回去加。”
电梯门缓缓合上。
许莺莺拆了颗糖塞进嘴里，往外走时一直在看手机，就等着秦西加她，结果等到下午四五点，才跳出来一个好友申请，头像是端端正正的一个“西”字。
她嘴角一弯，通过了申请就哒哒打字。
许莺莺：【我晚上真的请你吃饭！】
秦西：【我晚上有事。】
许莺莺：【……】
许莺莺：【……那明天？】
秦西：【明天也有事。】
许莺莺嘴角耷拉了下来，继续打字：【天天有事，陪女朋友啊？】
好一会儿，对面都没有回复了。
许莺莺彻底笑不出来了。
沉默了会儿，她把之前打车钱和零食钱一起转了过去，打字：【外套还没干，过两天再还你。】
她对面的谢太太已经盯着她看了半天了，见她笑着笑着忽然沮丧起来，小心问道：“怎么了？是云霞苑住得不舒服吗？缺什么东西吗？妈妈马上去给你添上……”
许莺莺摇头，打起精神道：“什么都不缺。”
从家具电器到女孩的衣服化妆品，什么都不缺，只要人到了就能舒舒服服入住。
谢太太想了一下，试探道：“那你今天住家里还是云霞苑？明天下午再回学校？妈妈送你去？”
许莺莺听出她声音里的小心翼翼，嘴唇动了动道：“住家里吧。”
“好啊！”谢太太笑得眼角起了细小的纹路，把水果推到她跟前道，“妈妈马上去买菜，都买莺莺喜欢吃的，今天妈妈下厨，啊。”
她讨好得十分明显，许莺莺犹豫了下道：“那我跟你一起吧。”
“哎好！”谢夫人高兴坏了，给保姆阿姨放了半天假，又给谢必诚打了电话让他晚上早点回来。
许莺莺心情不是很好，一直没看手机，直到晚上睡前有人打了电话进来，是室友问她明天几点回学校。
她回了时间，才见到好几条未读消息，要么是班级群吹牛聊天，要是宿舍群让带饭，点到最后一个时，盯着上面那行“外套不急”，迟迟不敢点开。
过了好一会儿，才咬着牙点了下去。
秦西：【刚才接电话了，这几天家里有点事，比较忙。】
秦西：【钱不用转我，就当是你见义勇为被奖励了奶茶。】
秦西：【小姑娘看着小，胆子可真大。】
秦西：【外套不急。】
许莺莺心情好了起来，抱着被子打了个滚儿，回他：【你代表谁奖励我的奶茶啊？】
对方没回复，可能晚上是真的有事。
许莺莺趴在床上小腿一翘一翘的，继续打字：【我周一开始得回学校上课了，下周末请你吃饭行吗……】
手指按在发送键上了，她想了下又删掉了对话框里的字，万一又被拒绝了，怎么找借口聊下去啊。
过两天再这么问。
她美滋滋地把聊天记录翻到最上面，一条一条往下划着看，笑得眉眼弯弯。
又点进他朋友圈，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
第二天大早许莺莺收到了秦西的回复，是一个敬礼的表情包。
许莺莺抱着手机傻笑，吃了早饭就回了云霞苑，没能碰上秦西，手机上问了一下才知道他天不亮就出去了。
再见面是第二周的周末了，秦西觉得被一个学生请吃饭不太好，还是女孩子，始终没答应她。
但是又觉得这女孩挺可爱的，犹豫了几天，正好小区门口新开了家咖啡店，就让许莺莺请他喝咖啡。
许莺莺很高兴，穿着长袖连衣裙和风衣，像秋风中的落叶一样翩翩而至。
还点了两块小蛋糕，秦西吃着不错，临走时打包了几块。
“你给谁带的？”许莺莺不开心了，整个人都气鼓鼓的，眼神落在他提着的打包盒上恨不得给他抢过来。
“孤儿院的小朋友。”
“啊？”许莺莺愣了下，“你要去孤儿院吗？”
秦西直言道：“是，快入冬了，最近有好多人捐赠东西，所以有点忙。”
“你说家里有事……”
“对啊，我就是孤儿院里长大的。”秦西丝毫不遮掩，落落大方地说了出来。
许莺莺没有吱声，可是眼眶一下红了。
秦西发现不对劲，惊讶：“你怎么了？”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有点闷，道：“我也一起去。”
“去就去呗，哭什么。”秦西知道她是好心，但觉得好笑，解释道，“你同情心过于泛滥了吧，虽然里面都是孤儿，可是过得还可以，没有你想的那么惨的。”
许莺莺瞪了他一眼道：“我是想到了我自己。”
她是小时候被人贩子拐卖进了山里，幸好被一对善良的老夫妇买了下来，还让她读书上学，直到十三岁那年急性肺炎住进了大医院，才阴差阳错被亲生父母找回。
秦西听她说完感觉气氛有些压抑，沉默了会儿道：“那咱们还真是差不多了。走吧走吧，带你去，你可别嫌乱。”
许莺莺破涕为笑，“我才不嫌弃，我小时候家里更乱。”
她又多买了几块蛋糕，跟着秦西一起去了孤儿院。
秦西前几天去朋友那把车取了回来，正好连同之前买的一些书一起送了过去。
可老院长见了许莺莺两眼放光，看都没看秦西和后备箱的东西一眼，异常热情地把人领了进去。
秦西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带女孩回来是什么意思……
“秦西……”他站在门口发呆，许莺莺则是被老院长的热情吓到，小声向他求助。
“嗨！西西他就是个木头！是不是经常惹你生气？你可别自己憋着，该骂就骂，男人不骂不听话……”
许莺莺脸有点红，又有些想笑。
秦西见老院长越说越离谱，黑了脸，但是他也没有明说什么，许莺莺还在，不好直接和他解释，转移话题道：“就让我一个人搬东西啊？”
“你就不能自己去后面喊人吗？”老院长看秦西开始不顺眼，怎么这么没眼色，“我一个老头子，人家一个小姑娘，怎么搬，啊？”
“对啊。”许莺莺悄悄接了一句，看上看下就是不去看秦西。
秦西憋着一口气，默默去后院喊人了。
当天下午被发到牛奶的小朋友多了一个许莺莺。
许莺莺受宠若惊，见秦西也有，还很淡然地接受了，才学着他收下了。
后面工作人员都去忙了，只有许莺莺与秦西俩人时，她偷偷瞄了眼秦西，小声喊道：“西西。”
“？”秦西回头，“什么？”
许莺莺若无其事道：“哦，我想起开心的事，真高兴，嘻嘻。”
秦西冷笑了一声没有搭理她。
在孤儿院待了一整天，秦西催许莺莺回学校时，她坐在小朋友的小板凳上伸直了腿，嘟囔道：“还要乘公交车回去，都没有座位，一站一小时，累死了。”
她余光瞟着秦西，见他没反应，又说道：“有的人明明有车也不知道送一下，可真不绅士。”
秦西被气笑了，“搁在阴阳怪气我呢，是不是？”
许莺莺晃了晃身子道：“我又没说是谁。”
“行了，送你回去，求你放过我，好吧？”
秦西认输，许莺莺高兴起来了，背起包包、拿了牛奶，催他：“那走吧，我收拾好了。”
把许莺莺送回了学校门口时，秦西把自己那盒没拆封的牛奶一起递给了她，等她挥手往学校里走时，喊道：“莺莺。”
许莺莺拿着未拆封的牛奶回头：“怎么啦？”
“谁叫你了？”秦西嫌弃道。
“就是你叫的嘛。”许莺莺走了回来，胳膊搭在落下的车窗上道，“我听得可清楚了。”
秦西把她胳膊一点点挪开，把她往后推了两步。
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道：“我可没叫你，我那是忽然想起伤心的事哭了起来，嘤嘤。”
他说完升起了车窗，缓缓将车开走了。
许莺莺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是“嘤嘤”，站在原地抱着牛奶，笑得直不起腰。
作者有话要说： 西西=嘻嘻。
莺莺=嘤嘤。
还真是一对儿。
抱歉啊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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