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讨论
王珍看了骆子虚一眼，说道：“他说还没传出哪个学生从他手下走出去之后变得很厉害，觉得自己教的还不够，所以就一直要求加量给孩子们上课。”
“你不懂，小珍，我这是对他们好，多学点以后出去才有用。”
“可他们还是孩子，你有时候直接教他们一些乏味的大道理，就连高中，大学的知识都教给他们，他们根本就受不了。”
“不是，不是，他们能接受的，像我，小时候听我小学老师讲故事，现在还印象深刻，放心吧，他们会记得的。”
“我可不认为，又不是人人都是你，你总喜欢带入自己，这样是教不好孩子的。”
一时间，石屹一句话也插不上，两人像是骂架，又好像是在讨论。
“王珍，你真得听我的，这种教育方式准有用。”
“你也听我的，他们不会接受的，还会讨厌你，什么年纪就教什么内容，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你讲的那些，没事还好，万一起反作用你就是罪人了，而且你这是吃力不讨好，校长都说你这教育方式不可取，你怎么就不听呢。”
“我问过几个同学，他们说听得懂我所讲的东西，也很愿意听。”
“你也做过学生，你不自己想想小时候的自己吗？尽管不喜欢也得说喜欢。”
两人陷入僵局，石屹更是尴尬，怎么做也不是，终于他还是开口，问：“你们平时都这样吗？”
王珍说道：“不好意思，石老师，你劝劝他吧，他总想着把脑中的东西全让孩子们接受，这是我和他不可调停的问题。”
石屹也听明白了，他说：“那不然这样，有差别的传授，可以接受的，感兴趣，愿意听的就跟他们讲，不愿意的就不讲。”
“这不就区别对待了吗？孩子们心理脆弱得很，根本不可取。”骆子虚说道，他接着说：“石老师，你有没有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
“就是希望有一个优秀严厉的老师，教你很多东西，让你成为厉害的人。”
“当然希望。”
“看，是吧，哪怕小时候再抗拒，但长大了就很希望自己人生中能遇到一个严厉的老师。”
王珍回应：“那是你们，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我和校长就不愿。”
石屹想到古时候的说书先生，他说：“你们有没有想过，除了孩子，这里的老人也愿意学习，听故事。”
王珍和骆子虚看着石屹，骆子虚问：“你该不会想办个扫盲班吧？”
石屹摇摇头，说：“是，也不是。”
“怎么说？”王珍也很纳闷的问。
“你想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孩子，这其实没有错，王老师和魏老的反对也没有错，或许你们只是在方式上存在差异。”
骆子虚饶有趣味道：“感觉石老师会给我们一个妙计。”
“妙计谈不上，但确实有点想法。”
“说来听听，我太期待了。”
“你说想把自己脑中东西都告诉孩子的时候，我脑中闪过古时的说书先生。”
骆子虚醍醐灌顶道：“对，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王珍一头蒙圈，问：“什么意思，说书先生跟这个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骆子虚说道：“石老师，不然我来说？您说话太慢了。”
石屹微微一笑，说：“当然可以。”
“是这样的，石老师是说咱们可以通过说书的方式讲给村里的老人和孩子听，他们想听就听，不想听当然也可以不听。”
“听起来不错，那选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呢？”
石屹说道：“我来的时候看到一颗老树，虽然现在已经快要枯死，但春天到了它会复苏，那地方不错，时间的话，可以是晚上七点到十点这段时间。”
王珍回应：“真是我们好久没出去了，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回头找校长讨论一下。”
骆子虚说道：“不用回头，我这就去叫他，老婆，你做饭嘛，晚上我们四人一起吃饭。”
“行，没问题。”
石屹说道：“我跟你一块去吧。”
“不用，你坐着就行，很快回来，先养着，明天开始你有得苦的，孩子们有乖的，也有熊孩子呢。”
骆子虚说完便出去了，王珍说道：“他就这样，想做就马上做。”
“挺不错。”
“行，你坐着吧，我准备晚饭。”
“我来搭把手吧。”
“别，你刚来，现在还是客，明天你做。”
王珍说完便也去忙了。
苦海村的四位老师一同聚餐，之后又聊了上课事宜，也给石屹安排了上课时间。
第二天。
石屹和一到三年级的孩子见面。
教室就一间，学生们按照年级分组坐，整个班级四十三人。
因为是新面孔，所以那些孩子都没太调皮，石屹上课十分顺利。
第一天上课他就上了四节，给其他三位老师足够的休息时间。
下午下课，学生们都回家了。
石屹回到宿舍，骆子虚没在，王珍在准备晚餐，两人寒暄几句后，石屹问道：“王老师，骆老师呢？”
“他跟魏老去大树底安装电灯和布置场景了。”
“那我也去帮忙吧。”
“路上小心。”
“好。”
石屹不多时便提着自己带的喇叭来到老树下。
那是一棵老梨树，就在村口。
魏旻手里拿着一个铁锤，骆子虚在敲钉子，布置得已经差不多了。魏旻说道：“怎么样，石老师，孩子们还好教吗？”
“一切顺利，魏老。”
“那就好，那就好啊，就怕你和之前几批年轻人一样，来没一天就嚷着要走。”
“不会的，我很喜欢孩子们。”
“以后你有得受的，对了，石老师，你拿着个喇叭干嘛？”
“嗯，不是要说书吗？我担心宣传做得不够，所以拿这个来叫两声，让想来的父老乡亲和孩子们都能来。”
“到底还是石老师想得周到，我算是老了，那就麻烦石老师了。”
“没事。”石屹脑子想了一遍要说的话，之后准备说，但要开口时还是不知道怎么说，他拿出手机，手机里有他早就准备好的录音。
石屹将手机音量开到最大，之后是喇叭的声音，摁下播放键，声音穿透整个苦海村：
“各位父老乡亲，各位同学，因晚上有空闲时间，所以咱们苦海完小老师决定在村口老梨树下说书，欢迎各位父老乡亲和学生来观看倾听，所讲内容不涉及课堂，家长孩子都可以听，采用自愿原则，咱们晚上七点半在老梨树下不见不散。”
石屹重复了两三遍录音。
骆子虚忙完过来，他拍了拍手，说道：“可以啊，石老师，想得周到，作为提出这个想法的人，不然你先讲？”
“算了，还是骆老师你来吧，我还没想好要讲什么。”
魏旻说道：“以后这个喇叭播音就交给你了，石老师。”
“没问题。”
“最好这样，我们四个老师轮流讲，把要讲的故事名字说出来，到时候在喇叭喊话的时候就能知道他们要听的内容，花费的时间，以及主讲老师是谁，把更多的选择权交给村民和孩子。”
“行，确实，这样更好。”
三人边聊边回去。
饭后，四位老师来到老梨树下，村口那片空地挤满了人。
看来人们想接受知识的心还是有的。
魏老上去主持，之后换骆子虚坐在灯下，他讲了个农夫与蛇的故事，还顺便在小黑板上写了几个字，也算是讲故事的同时教这里人人认字了。
石屹站在远处，给他们拍照，之后坐在远远的地方看，骆子虚用满意的目光看向他，似乎在向他表示感谢。
之后的日子，四位老师下课之后都会带着自己的故事来梨树下讲。
他们此举给苦海村多了个乐趣。
一日。
学生们下课回家，一个二年级的学生坐在位置上，似乎有心事。
石屹没有立马离开，而是走向学生，问：“怎么还不回去呢？张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