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寂静是被尴尬的尤鱼开口打破的。
“哇哇，我看今天的西瓜不是很甜的样子，都尝了一口，果然！”尤鱼抬起爪子拍了拍胸口，“你当然要吃最好的西瓜啦，这种不甜的就算了，你说对吧？”
还好他反应快！不愧是他。
但是刚放下心想喘口气的尤鱼被走上前的竺十吓得又绷紧了神经，脊背上的毛也竖了起来。
竺十移开它的尾巴，伸手拿起盘子里一块带着咬痕的西瓜，在尤鱼出手阻止之前，直接顺着痕迹咬了上去，毫不犹豫。
一瞬间，有两个虎牙形状的小牙印就不见了。
那是他刚刚咬过的地方啊喂！
尤鱼久违地感觉有点害羞，这是间、间接接吻……他和竺十间接接吻了？
但是一瞬间他又想到尼洼洼，有些生气，都对尼洼洼那样了，能不能和他有点边界感啊，渣竹子。
“尾巴染的不错。”竺十另一只手揉捏尾巴尖的触觉让尤鱼整只猫都僵住了。
竺十啧了啧嘴像是刚回味完，突然沉思了起来：“今天的西瓜……”
好，要穿帮了。他好倒霉啊呜呜。
为什么！竺十不是有洁癖吗？之前出去聚餐只要是别人碰过的菜，他都不会再去碰了。现在是洁癖又好了？
尤鱼觉得他刚刚就不应该撒谎，他应该直接装死。现在的氛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但是竺十突然笑了，笑得和以前嘲笑他出丑时一样甜，好像并没有拆穿谎言的愤怒，反正尤鱼是这么觉得的。
“味道确实不太甜，算了。今天回家去洗澡吧？你的尾巴被弄脏了。”
洗，洗澡？
不要洗澡！！！
尤鱼想从桌子上跳下去直接逃跑，却被竺十一把抓住抱在了怀里。
他死命挣扎，仿佛洗澡是什么要他命的事情：“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然后就被捏住了命运的后颈皮。
呜呜竺十以前不是这样的，有了别的猫之后对他也变得好粗暴……
“每次都说下次一定，现在就是下次了。”竺十揉了揉尤鱼的猫头，看上去很开心。
但是尤鱼就不怎么开心了，他觉得竺十笑里藏刀。
虽然竺十给他洗澡每次动作都很温柔，会注意不让水进到耳朵和眼睛里，也会慢慢帮他把毛吹干，但是真帅喵是不能接受刚洗完澡毛丑不辣鸡耷拉着的样子的。
他明明锻炼了帅气的肌肉想在竺十面前展示，但是上次洗完澡一照镜子，就被自己丑到了。根本一点都看不出来！白练了！
没想到像他这样的帅喵，在澡之恶魔的攻击下也难以幸免。
“……洗澡就洗澡，但是我有个东西要给你看。”尤鱼的语气突然认真了起来。
竺十松开了手，示意他把东西拿出来。
能让尤鱼同意洗澡的条件，肯定很严苛。至少得是重新换个大鱼缸，每次多养几条鱼或者在家里养大闸蟹这种程度。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张一看就是从打印机的废纸堆里偷出来的纸，背面写了几行歪歪扭扭的字。
竹德培训知识点：（以下为猫的敏感部位）
第一条，猫的尾巴。
第二条，猫背上靠近尾巴的地方。
第三条，猫的爪子。
第四条，猫的肚子。
……
尤鱼想了很久，虽然竺十当不了他的老婆了，但是如果他能好好对尼洼洼，他也是能接受的。
大概？他可能需要自己去角落独自难过几天。
可他很心疼尼洼洼，竺十如果不想吸自己想吸尼洼洼，那他就退出这段三角恋吧。竺十明明平时看上去这么温柔，为什么对尼洼洼走虐身虐心那一套呢！
或者竺十在吸猫的时候……有点小癖好？
感觉尼洼洼现在已经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了，他在电视剧里看到过这种情节，疼为什么还要说竺十是好人！
于是，尤鱼决定，写下这份竹德知识点，至少让竺十摸尼洼洼的时候不要让对方疼吧？还能促进他们之间感情……
他觉得自己真的是大大大好人了，能为他喜欢过的明恋对象做到这样。
竺十的眼神在看完这几行字后变得有些难以言喻。
尤鱼只当这是自己秘密被发现的尴尬。他能理解的，有点小癖好不可避免，作为竹德讲师（自创版），他会照顾好学生的尊严。
他又用肉垫拍了拍准学员：“放心，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下次你要小心点，不然容易弄疼……”
“这上面的意思……是让我顺着这么做吗？”
竺十犹豫不决的态度让尤鱼有点着急：“这很重要，你得记得！不是无论怎么摸，猫都会舒服的。”
尼洼洼是过得很苦的猫，不能老让它疼！
看着竺十呆滞的眼神，尤鱼有点失望，这也做不到吗？
“如果你觉得不行的话，我只能找别人……”来强制你戒掉这个坏习惯了。
但是话没说完，就被竺十打断了：“不行。”
竺十拿出湿巾把尤鱼的尾巴仔细擦了一遍：“我会尽量，频率有要求吗？”
尤鱼有点意外。
竺十前后态度转变好大，突然变得好像很好学很积极的样子。看来这个方法是正确的！他刚刚很委婉，但是竺十肯定听懂了。
频率？是说……带尼洼洼区酱酱酿酿的频率吗？尼洼洼身体好像不太好的样子，按照以前几天就要去一次的情况来看……
“一周一次吧，我会监督你的！”
竺十看上去有点震惊：“一周一次？”
尤鱼思考了一下，不能再多了！这是他认知的底线！
“嗯！必须一周一次！”才减半而已，很困难吗？
尤鱼在敲定后，便开开心心地钻进备用猫包准备被带回家了，他是很守信的猫，说洗澡真洗！他甚至乖乖地把门自己关上，完美达成了有极强的自我管控意识。
所以他没有看到竺十在电脑前沉思的样子。
竺十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打击，搜索栏里赫然出现几条问句：
宠物猫一周发情一次是否太频繁了？
宠物猫频繁发情对身体有害吗？
如何照顾发情的宠物猫？
竺十看着回答里提供的宠物绝育服务热线电话，愣了愣神。
应该没事，尤鱼不是普通的宠物猫，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
尤鱼觉得，今天给自己洗澡的铲屎官竺十有点不大对劲。
往常来说，虽然洗澡让他很不爽，但从来没有因为竺十的触碰觉得难受。但是今天洗澡的时候，竺十的手在他尾巴附近的部位停留了很久。
让他有点、有点尴尬？
他刚刚好像有在竹德上写呀……但是竺十的动作很轻柔，让他不怎么确定。
尤鱼纠结地把几根没被吹干的漏网之毛用爪子分开。
要是弄错了可更尴尬了，这不是自作多情嘛。
到了夜里，夜晚的氛围让他稍稍有点伤感，房间里只有台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尤鱼躺在自己熟悉的毯子里，把自己卷成一团，离竺十的床不远不近。竺十从回家前就开始一直不知道在查什么资料，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尤鱼微微有点心酸。
人一到晚上就容易情绪崩溃，他到晚上也很脆弱，尤其在他给自己判定失恋之后。
暗恋失败也算失恋的一种吧？
“竺十，你喜欢的是不是那种，独立自主，遇到困难也坚持不懈摸爬滚打的……对象啊？”
刚问出来，尤鱼就有点后悔，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尼洼洼这么好的猫，当然招人喜欢啊。他除了毛好看，好像根本没什么优点……
爱偷吃鱼缸里的鱼，喜欢把毛弄得满天乱飞，经常把窗帘扯坏，还……
“是。”在手机上不断打字的竺十几乎毫不犹豫地回答了。
啊啊啊他到底为什么要自取其辱！越来越觉得自己尴尬的尤鱼把头彻底埋进爪子里。
很闷，但是能让他好好痛哭一场。
突然，他的耳边炸响一道惊雷。
“你需不需要绝育？”
尤鱼：？？？
虽然他是喜欢过竺十，但是罪不至此吧？竺十都找别的猫吸了，为什么还要惦记着他的……那里！
难不成他晚上还能偷偷把他酱酱酿酿了不成？
“我看到专家说不绝育到发情期之后，猫会很难受。”竺十皱了皱眉，半晌语气才从紧张转变为往常的柔和，“让别人帮忙带去绝育以防被恨上这种，对你来说肯定不需要吧？”然后语出惊人。
尤鱼瞪大了眼睛：“居然用这种方法骗取猫的信任，好没道德！我怎么可能上这种当？”
“可是绝育可以让猫长寿。”
“你现在是在和一只猫妖谈论长不长寿的问题吗？”
“那如果你到了发情期怎么办？”
“我，我可以找别的猫啊！”就许你找别的猫，我还不能找了是吧？虽然他暂时没有找别伴侣的想法就是了。
“我还是帮你预约吧。”
“竺十你敢摁下去你就完蛋了！！！”
虽然竺十好像是开玩笑，并没有真的预约绝育手术。但是尤鱼总感觉从刚刚对话完之后，竺十的表情看上去就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
怎么会突然想到绝育的事呢？
尤鱼默默地并拢了后腿，用完美的姿势守卫着自己的重要配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