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见柳疏桐（二）
诧异地看了凌暮歌一眼，她还以为凌暮歌也是寻常女子，只能喝些不醉人的果酒。
这般思索，顾羽笙自觉先入为主，只能歉意点头，收回了手。
沐千尘与顾羽笙一杯接着一杯，似乎不管怎么喝都不会醉。
“顾小姐当真豪爽。”沐千尘出声夸赞，看得出他喝的很畅意，“再敬你一杯。”
“殿下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羽笙为自己方才的失礼之处道歉，敬殿下一杯。”
“日后，希望也能与顾小姐相邀喝酒。”
“……”
凌暮歌吃着菜，没有抬头，却能想到顾羽笙心中的难受程度。
她这哪里是喝酒？
分明就是想醉酒。
终究还是应劫了吗？
“这道鹌鹑好吃。”凌暮歌淡淡出声。
察觉凌暮歌的不悦，沐千尘不再多话，“本殿肚子饿了，吃饭，咱们下次再比。”
温墨泽看在眼里，心中已经想好了下次的谈资：说一不二的杀手头子，因为小姑娘一句没有指名道姓的话放下酒杯，变成了温顺的小绵羊。
又能在阁内传好一阵了。
“好。”
顾羽笙只好停了下来埋头吃饭，不过吃了几口饭菜便又喝了一杯酒，眸中赞叹，“凤鸣楼的酒，不愧是上京中最好的酒，让人回味无穷，一会定要带两壶回去。”
“能得顾小姐称赞，也是凤老板的福气，只是，顾小姐要空手而归了。这是凤老板的私酿，酒楼通常不会售卖。”
顾羽笙喝酒的手一顿，强笑着，难掩话中失落，“原来如此。”
“我本奇怪，这酒与往常不是同一风味。”
闻言，温墨泽已经将她当做朋友，立刻便开了口。
“我同凤老板素有交情，他酿酒的方法我知道，稍后我写了方子，小姐带回去，自己酿也可。”
凌暮歌有些惊讶地抬头。
几乎是一瞬间，凌暮歌不动声色，心下有了一瞬波动。
顾羽笙低着头，旁人看不见他的神色，暗淡的双眸生出一丝光亮，但又转瞬即逝。
“多谢世子的好意。只是，这是凤老板的私方，我不能断了他的财路。”
闻言，温墨泽的神色没有变化，淡淡点头后也就没再勉强，似乎只是客气之词。
见状，顾羽笙与凌暮歌心中的那一点微薄的光亮都消散了。
沐千尘看在眼里，并未说什么。
“传言凌四要被皇后收为义女，不知此事真假？”似是意识到了气氛的不对劲，顾羽笙想到了方才柳疏桐的话，提了出来。
“前些日子进宫，似乎真有此事。”温墨泽主动接过了话茬。
沐千尘微微没有否认。
“不知殿下就要多一个妹妹了，心中可高兴？”
听见顾羽笙堂而皇之的挑拨，凌暮歌心中扶额。顾羽笙只怕是第一次用心机，所以即便人很聪明，话却不能滴水不漏。
皇后和七皇子的关系并不好，顾羽笙应当没有想到。
“母后要认义女，与我何干？”沐千尘的声音平淡无波。
好似他只是个旁观者，这件事与他毫无关系。
“不知殿下对这个妹妹印象如何？”许是喝了酒，顾羽笙自认与七皇子算是半个酒肉朋友，说话随性了些。
“歌儿与这个妹妹相处，算得上不大融洽。”顾羽笙面上的无奈分外真诚，“素来在府中都是歌儿庇护她，去了王府，却连半句解释也没有。”
“若是与殿下成了兄妹，也不知她会否如对歌儿一般，对待殿下，令殿下被皇后责罚。”
闻言，沐千尘回忆了一番，“三皇兄和四皇姐生辰时，我不在场，没有亲眼目睹当时的情况，不如顾小姐同我和墨泽提几句，日后若要让我同她接触，也好有个醒。”
“皇后娘娘对歌儿多有误会。许是……因为觉得凌四柔弱不能自理，便认定是歌儿欺负了她。”
“只是，这十多年若没有歌儿的照拂，这凌四一个没有母亲的庶女，如何能过得比旁人更好。”
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恭敬，顾羽笙笑了笑，话音一转，“歌儿对凌四也算仁至义尽。”
“如今她要入宫侍候皇后左右，就有劳七殿下对她多上些心思，关心片刻。”
“这也是身为哥哥应该做的。”
沐千尘沉吟片刻，“看来这是比三小姐还要有意思的人物。”
“有趣的人，当然要会一会。”沐千尘本就想去看一看，只是小丫头自己有主意，便没有插手，现如今顾羽笙都这样说了，他便顺着话茬接了下来。
全了她作为好姐妹这一点心意。
几人用过饭后，便要分道扬镳。不知是如何巧，出门便瞧见了柳疏桐。
“疏桐你……”这么巧在此处遇见。
有过箐乐坊一事后，顾羽笙对眼前温婉安静的女子有了些许疑心。
柳疏桐轻轻摇头，神色指了指包厢，对着几人行了一礼，“四公主请长宁县主一叙。”
沐千尘与温墨泽没有出来，反而一直坐在了包厢里。
“沐千尘，你在想什么？不会真的要被那小姑娘绕进去吧。”他们一向的宗旨是，看戏可以，但不能掺和。
沐千尘微微摇头，“会她一会也无妨。”
“你若是现在去，传到皇后那里，必然将此事怪罪在她们二人头上。”
“另外找个契机。”沐千尘此刻的眸色有些晦暗，“说来，她要收义女，我这个哥哥也该去瞧瞧。”
温墨泽挑了挑眉。看来眼前这个人又有坏心思了，被他盯上的人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只是不知道这一次，是因为皇后，还是因为凌暮歌那个丫头。
……
四公主对着凌暮歌几乎声泪俱下，又把方才凌云歆那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批得一无是处，为了示好，更是强硬地带着两人去了乐坊。
看着眼前歌舞升平，顾羽笙面上也带着笑意，到了节目精彩之处，还会跟着哈哈大笑。
只是旁人瞧不见的地方，眼神忽然暗淡下来。
她好像中了魔一般。
不知是因为她从未对那些个男人抱过期望，遇见这么一个合她心意的人，便怎么也无法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