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我要你们偿命
一只手将她的腰揽住，带着她往后退。
顾羽笙愣神须臾，身体更快推开他的手，执剑向前杀去。
温墨泽也有些讶异，旋即也跟着上前。
凌暮歌既然言明不让他来，他不出现在她面前，就算吧。
二对二，刺客见打不过，便转身撤了。
顾羽笙刚想追上去。
“别追了。”
温墨泽忙喊住她。
“对，正事要紧。”想起赵絮，顾羽笙忙一个回身落在地上。
“今日多谢公子出手相救，我还有事，公子请留下姓名，日后顾羽笙必然亲自登门道谢。”
“我知道你。”温墨泽笑道，“道谢就不必了，救人要紧。”
“多谢。”
顾羽笙学着江湖人抱拳，刚想把软剑别回腰上，目光触及剑上染的刺客的血，有些犹豫。
见状，温墨泽拿出随身的锦帕，上前将血擦干净。
“我护送姑娘过去。”
正当顾羽笙将剑别回腰间时，两枚飞镖掷了过来。
来不及多言，温墨泽伸手便将顾羽笙拉了过去。
飞镖还是有一枚刺穿顾羽笙的衣物。
一阵充满了紫檀香的气息笼罩了顾羽笙。
温墨泽的原本蒙住脸的面巾也被顾羽笙的钗子挂了下来。
看见男子的那一刹那，顾羽笙只觉得心有片刻的停滞。
她心中一直期盼的另一半，好似在此时有了面孔。
“对不起。”温墨泽也发现自己面巾掉落，却也顾不得。
方才紧急之下，他把人拉入怀里。而先前不过搂了一下腰，顾羽笙就十分排斥，温墨泽便知道，这个人与自己一般有洁癖。
“没事，让公子面巾掉落，是我的不是。”
“你没事吧，那枚飞镖……”
顾羽笙低头，飞镖落在地上，拿出腰间的那枚古钱，不禁感慨，“还真被那老头说中了。”好在只刺破外衣，她不拘小节，并没影响。
不待温墨泽说话，顾羽笙往后退了几步，将温墨泽手中那带血的锦帕塞进怀里，“日后再见必将奉上。”
“眼下是救命的大事，羽笙告辞。”
顾羽笙匆匆回了热水房，打好热水，温墨泽也跟了过来，“我送姑娘到院子门口。”
“多谢。”多一桶水，赵絮也能多一份保障。
温墨泽将水桶提至大院门口，果然隐匿在空气中不再现身。
“歌儿，我来了。”
顾羽笙提着两桶水，匆匆绕过尸体。
“快进去吧。”
凌暮歌已经斩杀了一名刺客，瞧见顾羽笙中气十足，这才稍稍放心。
屋内已经拿屏风遮了起来。
稳婆多少还是稳着些心智，几乎是房间里最扛事的一个人，此时还在有条不紊安排事宜。
“侧妃怎么样了？”顾羽笙拿了水进来，便有丫头依着稳婆的话倒水，洗帕子。
“侧妃已经吃了三颗补气丹，可孩子好像卡在里面，还是生不下来。”许嬷嬷的泪水几乎遮住了眼眶。
“稳婆说，若是不赶紧把孩子生出来，孩子会在肚子里活活憋死，”清漪忍不住开口，“若是再继续难产，侧妃的身子也只怕会不保……”
“侧妃的命重要，要不把孩子分了……拿出来……”江嬷嬷站在边上，怯生生开口。
顾羽笙听罢，赤红着眼眶，上前便是一脚。
“都不许听她的，我去找歌儿，她一定会有办法的！”
“你如今还是叫我侧妃。”赵絮的声音有些虚弱。
顾羽笙冲到她的床前，眼泪霎时便出来了，“赵姐姐……你放心，歌儿一定会有办法的！”
说着，她急急到了门口。
“怎么样了？”
“歌儿，孩子再生不出来，就会活活憋死……若是再晚，赵姐姐也会有生命危险，”顾羽笙已经哽咽了，“那个江嬷嬷居然建议把孩子剪碎了拿出来，歌儿你快去看看吧……”
闻言，凌暮歌眼神冷了许多。
原来，前世时，这孩子是这么走的。难怪赵絮会那般枯槁。
将剑交到顾羽笙手中，凌暮歌立即迈步进去。
“不好了，侧妃血崩了……”伴随着丫鬟的声音响起，凌暮歌已经急急跑了进去。
顾羽笙红着眼眶，心里那根绷紧的弦一下子断了，冲了上去。
“我要你们偿命——”
温墨泽一直藏在暗处，瞧见远处已经有京兆府尹的火光上山，便想着等片刻便离开。
但凌暮歌突然进屋，顾羽笙嘶吼的声音，温墨泽犹豫片刻，还是系上面巾，把水桶提到了门口。
“侧妃如何了？”温墨泽没法知道里面的情况，但瞧着丫鬟端出来的一盆盆血水，难产再所难免。
顾羽笙没有理会他，似拼了命一般要厮杀。
红梅也从未见过自家小姐这样失控的一面。
赵絮这样温柔的人，尽管一生不知帮过多少人，可在顾羽笙心里，这是曾经唯一一个不在意名利，真心帮过自己给过自己温暖的人。
被欺负的那两年，赵絮是她生活里唯一的光。
若只是寻常，她不会这般失控，可这两日，她知道了太多赵絮的难处。
一个善良的人，不该有如此下场。
尤其那一句“赵姐姐”，她便再也忍不了了。愤怒、同情、不忿，都在此刻涌了上来。
“小姐——”红梅有些担心，手上动作稍有迟钝，便被刺客划破了手臂。
见状，温墨泽上前将红梅救下，“撑得住吗？”
得到红梅回应后，温墨泽跟着上前想将顾羽笙拉住。他能看出来，顾羽笙和自己一般。
赵絮对他们都有着特殊意义。
“红梅已经受伤了，你要冷静！”
……
屋子里的血腥味，竟比院子里还要浓厚。
“怎么回事？”怎么会血崩？她分明用了大量的止血补气的草药，稳婆也是老资历的。
“江嬷嬷硬生生拉了孩子的腿，虽然孩子的腿出来了，可……”清漪恨极了这个老嬷嬷，只觉得昔日陈嬷嬷也没这么招人恨。
这一次，凌暮歌二话不说，上前便把江嬷嬷打晕了，“拖到旁边去。”
“是。”
“老妈妈，您的意思呢？”凌暮歌匆匆给赵絮用了止血丹药，又去查看伤口。
伤口与孩子的身子相连，现在的情况，伤口即便止住血，稍动孩子一下，也会立即崩开。
凌暮歌只好先用止血草药敷在伤口，尽管治标不治本，却也能暂缓血流。
稳婆也有些拿不准主意，“大人和孩子……兴许只能保住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