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没脸没皮
“清漪，三姐不在吗？”
“小姐去了二夫人处，四小姐请进。”
引凌云歆进大堂坐下，清漪便吩咐人去泡茶，此刻还有些小喘气，显然才回来不久。
“清漪，你今日去哪里了？”见旁人都下去了，凌云歆笑着询问。
闻言，清漪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心虚。
“方才我们马车坏了，一转头就看见了你，本想叫你来着，只是你没听见。我近日都在宫里，与姐姐交流得少，瞧你神色不安，可是三姐出了什么事？”
凌云歆很清楚，清漪最看重的就是自己这个三姐，只要她一心为三姐好，清漪什么都不会瞒着。
果然，清漪面露难色，却还是有所吐露，“小姐她自是好的，只是最近……”
“她怎么了？”
“小姐她……似乎喜欢上了一个人。”清漪犹豫着，还是没能抵过凌云歆善良真挚的目光。
凌云歆本也猜到些许，此刻面上依旧做出十分惊讶的模样，捂住了嘴，又特意看了一眼四周，见没有人在，这才放下心来，仍是不忘小心翼翼确认，“三姐姐果真有了心上人？”
清漪叹息一声，“奴婢也不清楚。只是近日来小姐她愁眉不展，方才……”
“您方才瞧见奴婢，其实是因为小姐唤奴婢去给一名男子递纸条，想来是要处理这段孽缘。”
“孽缘？此话何意？凭借三姐姐的身份地位，喜欢谁不都是对方的福气，何来孽缘一说？”
“小姐说，她如今陷入夺嫡纷争。且对方府中虽无妻妾却也有通房，并非如她所愿，能够一生一世一双人。”
“清漪，你可知，对方姓甚名谁，家中做何生意？”
清漪摇头。
“那么他的长相呢？谈吐人品如何，可有了解？”
清漪还是摇头。
“姐姐她与那人何时认识的？”
清漪再次摇头。
见凌云歆忍不住要出声时，清漪又补了一句，“他们似乎是在城隍庙认识的，那人身手不凡，旁的……奴婢也不清楚了。”
见清漪的模样确实是不知道，凌云歆只得点头，似想起什么来，又细细叮嘱，“若是对方有了回复，清漪，你一定要告诉我。”
凌云歆一脸的担忧，“我怕姐姐她被骗。”
凌暮歌看上皇子参与夺嫡，是每个人都关心的事情。凌云歆也不例外。
眼下知道她喜欢上了寻常人，心下稍安，终于也能看见凌暮歌神不思蜀、痛苦万分了。
清漪没多想，忙顺从应下。
见清漪如此听话，凌云歆心中升起些许优越：就算你凌暮歌再受宠，可你最信任的这些人，不都一一背叛你，最后为我所用了吗？
“三姐可起床了，我来寻她。”凌云歆起了个大早，要和凌暮歌叙感情。
门口的小丫头恭敬行礼，“小姐今日约了顾府贵女去南鸣寺，刚离开院子。”
去寺庙？回来时应当很晚了。
“那我晚些再过来。”凌云歆温柔说着，转身便要离开。
“四小姐，小姐今日就不回府，要十二才会回来。”
凌云歆愣了愣，怎么去这么久。
“她离开多久了？”
“小姐前脚刚走，您便过来了。您若是急着见小姐，现在赶过去，兴许能在门口看见。”
她接下来不用入宫，本想和凌暮歌商量一下，为自家哥哥接风洗尘的事情。如今凌暮歌一走就是三天，再有煜王生辰一耽误，这接风洗尘只能落空。
这般想着，凌云歆便带着丫鬟朝门口赶了去。
“姐姐，大哥明日便要回来了，你真的不等他吗？”凌云歆过来时，凌暮歌正站在府门前等顾羽笙的马车过来。
自凌云歆知道凝烟阁一事后，便很少来清梧院；凌暮歌因着要应付顾羽笙，每日都一身疲乏，顾不得与凌云歆的私交。以至于顾羽笙的帖子送到凌暮歌手中如此之久，凌云歆也并不知道。
“顾府长女的帖子七天前便下了，我也早早应下，若是此刻反悔，”凌暮歌面露难色，“岂不是污了太师府名声？”
“好妹妹，大哥回来时，你替我向他赔个不是，待我从南鸣寺中回来，再给他接风洗尘。”
眼瞧着顾府马车来了，凌暮歌便急急道歉。
这个大哥，凌暮歌并不如何待见，装的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行的却是道貌岸然的事情。
昔日自己假寐，这凌云瑾来探望自己。见四下无人，竟对自己起了歹心，好在薛姨娘赶上，才没有出事。
两人还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他都能起这种心思，更不提那些没有血缘的人。
自那以后，看在凌云歆的面子上，凌暮歌没有对外声张，但还是借口男子志在求学，让凌豫北把凌云瑾送去了书院。
那时，她还对这个哥哥抱有希望，传了口信让外祖和舅舅好生教导。
不过半年，舅舅便传信来，说他们无法管教。
舅舅的脾气她是知道的，博学而有耐心，便是街上一字不识的白丁，在他手里三年，也能虚心求学、中榜为官。若不是真到了教不正以至于灰心丧气的地步，他不会给自己传信推拒。
由此可见，这凌云瑾，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闻言，凌云歆虽然无奈，却也知道，凌暮歌心里，将门风看得很重要。此刻只能眼睁睁看着凌暮歌上了顾羽笙的马车。
“如今坊间都传出那种谣言来了，她怎么还好意思来和你说话？”掀起车帘瞧了凌云歆一眼，顾羽笙颇有些嫌弃。
“清漪，你们四小姐的作风是一贯如此没脸没皮吗？”
清漪没绷住笑出了声，意识到外人在场，又小心收回笑声，却不禁小脸涨得通红。
“想笑就笑，我同你家小姐一般和善，不必拘着。”
“红梅，你也是。”
红梅不太拘着，顾羽笙甚少说这句话，因而顺从点头，“听闻坊间都在贬凌四小姐，抬高县主，我家小姐料想此事与县主无关，又私下瞧见凌四小姐的贴身丫鬟乔装出府去了茶楼散播谣言。”
“奴婢从未见过如此心机深沉之人，故而……她是否，真的没脸没皮？”红梅说着，自己已经率先绷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