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上眼药
“前日齐王殿下邀暮歌去庙会，途中……许是人太多了，被撞了几下，不留神便扭伤了脚。小姨您放心，不碍事，歇了一日已经好许多了。”
柳贵妃微微点头，却还是有些愠怒，“老二这孩子也真是的，居然不将你保护好。”这件事早早便传进她的耳朵，自然要给凌暮歌上点眼药。
“他这孩子一向粗心，倒也不是故意弃你于不顾，只是常年杀伐，比不得政儿温柔贴心，只是你要相信，他心肠不坏。”
柳贵妃笑着，又不疾不徐道：“你看，淑姐姐昔日为巩固权势，为他迎了户部尚书的女儿赵絮为侧妃。”
“两人虽然素未谋面，可赵家姑娘嫁过去后，老二一直都是待她很好，也不曾冷落苛待于她。”
“平素出席宴会也会带着她。”
“只是她如今胎象不稳，皇后生辰时你才没瞧见。”
凌暮歌神色忽地一僵。
柳贵妃自是察觉到她的异样，关心道，“歌儿，怎么了，可是不舒服了？”
凌暮歌摇摇头，勉强遮住寂寥佯装笑意，“只是没想到，齐王殿下对赵侧妃如此疼爱。”
柳贵妃只作没有察觉她的失落一般，“这个孩子是个好的，只是嘴上不会说话罢了。”
“日后若是谁家的女儿嫁给他，不说做正妃，只说再做个侧妃，想来也是吃穿不愁。”
柳贵妃柔声说着，每说一句，凌暮歌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见状，柳贵妃心知，昨日，凌暮歌的心是真被鼓动了几分。
好在她今日在这里拦下了，如今瞧着，这念想可以断大半了。
正当此时，远远瞧见淑贵妃赶了过来。
想不到她竟来得如此之快，好在最重要的一部分话，已经告诉凌暮歌了。
齐王娶妻，是联姻夺权为主，可没有凌暮歌想要的情情爱爱。
“姐姐怎么来了？”柳贵妃迎上去。
“见过淑贵妃。”
淑贵妃笑着，“在宫中左等右等，却迟迟不见长宁县主过来。这不，担心被人为难，故而寻了过来。”
她再不过来，这到手的人儿，便要进别人宫殿了。
听见她话中有话，柳贵妃面色不改，“姐姐放心，妹妹只是碰巧遇见县主，许久未见，便拉她说会儿话，想着稍后送她去姐姐宫中。”
“不想片刻功夫，姐姐便来了。”
“妹妹费心了。”淑贵妃笑着将目光投向了凌暮歌，“县主，我们这边走。”
凌暮歌起身，状似无意般摸了摸头上的碧玉簪子。
柳贵妃瞧见，心中尤为满意，当下便没再阻拦，“姐姐可要小心，县主的脚还伤着。”
淑贵妃勉强扯出一抹笑意，“妹妹说的极是，这不，我过来时特意命宫人备了步辇。”
“贵妃娘娘，这可怎么使得？”瞧见眼前的步辇，凌暮歌忙出声拒绝。
淑贵妃却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此事本就是熙儿的照顾不周。知道你的腿伤了，我便担心得紧，又担心只抬一架，你不愿意坐，特抬了两架步辇，你与本宫一同，这样倒也不失礼数。”
“可……”
“上去吧，再磨蹭，本宫可要生气了。”见淑贵妃态度坚决，凌暮歌只好半推半就地上了步辇。
到了重华宫，淑贵妃屏退了一干人等，特意看了凌暮歌的小腿。瞧见发青的脚踝，淑贵妃微微瞪大了眼睛。不过扭脚，怎会伤这么严重？她也是扭过脚的人，却从未出现这种情况。
莫非背后设计之人，对长宁县主本就抱有敌意？
“你且放心，本宫已命人唤了太医，必然用最好的药，不会留下一点淤青。”
“娘娘，不必这么麻烦，长宁的腿已经快好了。本就只是小小扭伤，许是娇生惯养久了，适才有些娇气，生了淤青，确实不碍事，如今也不如何疼了。”
“这哪里行，定要让他看一看才是。那晚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熙儿他不懂事，竟不知将你时刻护在身后，还要劳烦温世子出手相救。”
“你放心，本宫已经骂过他了，下次定不会如此。”
“娘娘，此事您不必怪罪齐王殿下。”凌暮歌眸中的寂寥一闪而过，遂垂下眼睑，“殿下公务繁忙，本也不必浪费许多时间在长宁这里。”
闻言，淑贵妃心里咯噔一下。看来柳贵妃这只老狐狸方才已经和凌暮歌说过什么，才致使她的态度变化如此之快。
“县主，尝尝这雪山云翠。”压下心中异色，淑贵妃笑着着人上茶。
凌暮歌的神色被茶盏吸引了注意力，乖乖品茶，“素来听闻这雪山云翠初入口中会觉干涩，但余香愈发浓厚，今日一尝，的确名不虚传。”
“墨菊，去将剩下的雪山云翠给县主包起来。”
墨菊眸中有些惊讶，“娘娘，这茶叶本就罕见，宫中也只有您和皇后娘娘有……”
“瞎说什么，是本宫将你宠得无法无天了？还不快去包好。”
“是。”墨菊一个激灵，立刻应下离开。
“娘娘，这茶叶太贵重了，长宁受不得。”
“你别听她瞎说。”淑贵妃笑着，“这是熙儿特意命人搜罗来的，数量的确不多。只是这些是他昨日送进宫，特意让本宫送给你，只当给你赔不是用的。”
宫中国母自然不能缺，再便是沐宸熙生母，这些茶叶当是沐宸熙孝敬淑贵妃的，并非赔礼。
“可是，殿下已经将长宁照顾得很周到了，那时也并未出什么意外。”
“温世子那处，熙儿也送了些茶叶去，当作谢礼，若是你出了什么事，熙儿万死不能辞其咎。”
凌暮歌没想到，淑贵妃这招反客为主用得这样好。
“这是赔礼，你推了两次，可本宫是真心喜欢你这孩子，茶叶也是真心要给你的。若是再推辞，本宫可要不开心了。”淑贵妃佯装怒意，凌暮歌只得收下。
眼瞧着凌暮歌让丫鬟接下茶叶，淑贵妃才再次亲切地拉过凌暮歌，“今日瞧着你心情不佳，可是方才在柳贵妃那里受欺负了？”
接了茶叶，凌暮歌也不好直接否认，只得摇头，“柳贵妃只拉着长宁关心了几句，并没有欺负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