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七皇子发病
伴随着话音，沐千尘走到沐靖政跟前，目光紧紧锁着眼前之人，“什么是分寸？什么是分寸？”
“快，都散开！”东凛帝突然发话，“来人，送七殿下回宫。”
沐靖政此刻终于意识到，自己这个七弟又发病了，当即往后退去。他已经见识过两次，这一次完全不敢说话。
“什么是分寸？”沐千尘自顾自喃喃着。
阁楼上所有人，除去凌暮歌以及陈氏母子，其他人都已经起身退到了屏风后面，便是东凛帝也不敢近身。崔莺莺也被崔善拉至身后。
凌暮歌紧紧盯着沐千尘。
沐千尘四下转圈，朝着周围的人询问，一旁的小厮要来拉他，都被掀倒在地。
“快去唤温世子。”东凛帝急忙发话，“歌儿，快过来。”
凌豫北后知后觉，自己还有个女儿在台上，忙上前要将她拉走。
沐千尘已经到了凌暮歌跟前。
“什么是分寸？”
“不要回答他。”淑贵妃朗声说着。
沐千尘的眼睛有些猩红，甚至还隐隐带着些无助。
“分寸，”凌暮歌暗自在心中吸了口气，“是……”
然而，话还未出口，沐千尘却突然扑了上来。
这是凌暮歌万万没想到的。
就在千钧一发之时，一只手把凌暮歌从沐千尘身前拉走。
凌暮歌缓过神来，发现救自己的竟然是淑贵妃，忙不迭福身，“多谢淑贵妃相救。”
“不必多礼。”淑贵妃虽然出身将门，却是心细如尘，此番找准时机救了凌暮歌，就是为了让她欠自己人情。
“歌儿，可有受伤？”凌豫北到底比淑贵妃慢一步，此时忙不迭向淑贵妃道谢。
几人说完话，目光重新投向了沐千尘。
凌暮歌终于信了。眼前的沐千尘没了理智，瞳孔中还有隐忍的痛苦，发狂时像极了暴怒下的狮子，与方才小孩子性情，故意装傻逗她的那个人，截然不同。
“温世子来了。”一旁不知谁的小厮叫了一声。
“陛下。”
“不必多礼，快些送千尘回宫吧。”
听见温墨泽的名字，凌暮歌将目光投了过去。
只见温墨泽一个箭步到了沐千尘身边，拿出一只竹筒在他面前晃了晃。
沐千尘立刻昏倒下来。温墨泽有些吃力地唤小厮前来。
凌暮歌本以为，温墨泽会有什么独特的法子，亦或者沐千尘瞧见他就会找回神智。
否则为何陛下特意寻他？
此刻发现是提炼的安神香，难免大失所望。
眼瞅着沐千尘离开，众人才重新回到席位上。
温墨泽看向东凛帝，“陛下，七殿下此番病发，不知所为何事？”
“方才七殿下针对县主，政儿瞧不过去，在言语间维护了几句，七殿下便……”沐靖政的母妃柳贵妃柔柔开口。
温墨泽没有吭声。
“方才，煜王殿下说，‘县主是闺阁女子，请七殿下说话注意分寸’，紧接着，七殿下便开始重复这句话。”淑贵妃开口，目光中带着些许女将的豪迈。
凌暮歌却知晓，豪迈的面具背后，是无比细腻的心思。
“陛下，神医说过，七殿下不能受重了训诫，尤其是他不觉得自己行错踏错时。”
说着，温墨泽又对着凌暮歌拱手，“长宁县主，不知七殿下言语中有何得罪之处，若是无礼，墨泽在此赔罪。七殿下的话向来没有恶意，还请县主不要放在心上。”
温墨泽恭谨疏远的神色，好似两人第一次见面一般。
竟比第一次相见，让凌暮歌高看一眼。
“七殿下只是提出疑惑，言语间……许是七殿下疑惑多了些，倒谈不上有何得罪。”凌暮歌仔细思考一番，旋即摇头。
闻言，沐靖政心知自己失策了。
若是沐千尘没有发狂，他为凌暮歌说话，便只是寻常恻隐之心。
可如今，却是他急功近利，想要通过献殷勤的方式获得凌暮歌欢心。再往严重了说，便是他为达目的竟不顾兄弟情谊了。
果然，东凛帝面色不善，“老三，你素来是个沉稳的，今日却如此行径！”
“朕早就说过，老七他早年间受罪，你们当哥哥的多担待些，他就是小孩子心性，什么都不懂，却也没有恶意，你们同他计较什么？”
“啊？同他计较什么？”东凛帝作为父亲的心疼与怒气在此刻表现得淋漓尽致。所有皇子公主都垂眸听训，根本没有人敢正眼瞧他。
凌暮歌也只是微微抬头，方才发现东凛帝对这个儿子，是发自真心的疼爱。
“今日过后，先去向你七弟赔罪，再禁足半个月，罚俸半年，以儆效尤。”
“儿臣遵旨。”沐靖政沉着脸色应下。
见状，温墨泽也拱手告退，“陛下，臣去瞧瞧七殿下。”
“你去吧，若是需要什么，尽管告诉太医院。”
“陛下，赌坊老板说，确有女子给了他五十两，约摸二八年华，让他设计陈记瓷器老板欠下巨额赌债。”崔善如实禀报。
二八年华，正是清枝的年纪。
“陈嬷嬷，你是知道的，当初让您开瓷器店的钱是我出的。若想要害你，大可将你直接赶出府去，亦或者不出这笔钱，根本不需要如此大费周折设计。”
陈嬷嬷眸中晶莹，深深将头磕在了地上，“是老奴辜负了您。老奴知道，您菩萨心肠，对亲近之人向来宽厚。”
“任何人说害老奴，老奴都信，唯独说您，老奴无论如何也是不信的。”陈嬷嬷声泪俱下。
此时陈嬷嬷心里已经生出无尽的懊悔。
她相信，这件事情是凌云歆和清枝故意设计陷害自己，眼瞧着自己没用了，又担心自己泄密，所以想要借刀杀人。
她千不该万不该信了凌云歆这个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