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什么是分寸？
“当然，朕不会饶恕故意作恶之人，也不会冤枉无辜，有朕在这里，你尽管去做。”东凛帝一锤定音，算是站在了凌暮歌身后。
“此事必然与凌暮歌脱不了干系，人证物证俱在，分明是她指使！”金天悦忍不住出声，却被颖皇后一个呵斥吓住了嘴。
凌豫北此刻已经到了阁楼之上。
这个女儿目前而言，对他的助益很大，若是出事，他必然会出面保下。
且看陛下的态度，应当也是要保住凌暮歌。
“多谢陛下。”
凌暮歌的目光看向清枝，“清枝，你为何要这样做？”
清枝连忙拽住凌暮歌的衣裙，故意露出疑惑，“小姐，这都是您吩咐奴婢做的呀，您怎么能不认呢？求您救救奴婢。”
清枝心中清楚，凌暮歌是她最后的靠山，而且是不会倒的靠山。
就如之前给柳姨娘下药一般，将所有事情都推凌暮歌都推在这个主子身上，自己就不会有事。
“如今连你的婢女都亲口承认是你做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金天悦眸中似有忿恨，还有些许得逞的笑意。
凌暮歌眸中满是震惊，似是不曾想到清枝会如此言说。
此刻崔莺莺已走了上来，事发时她站的最近，碎片也扎得深了些，“县主，还请自证清白。”
柔弱中却又带着几分傲骨的声音，让凌暮歌恢复了理智。
“清枝，你且说说，我为何要如此设计，目的是什么。”
“这……”清枝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却又立刻抬头，“你吩咐的时候，并没有告诉奴婢你想要做什么。”
凌暮歌轻叹一声，话语中满含痛心，“清枝，你已经不止一次让我失望了。”
不轻不重，却刚好能让在座所有人听见。
“皇后娘娘，臣女深知娘娘寿辰如何重要，断不会如此行事，且辛苦筹谋此事，对于臣女而言没有任何用处。”
“臣女对陈嬷嬷情深意重，出此下策陷害她，还要惹您不悦，完全是丢了西瓜捡芝麻，实属无稽之谈。没有动机，这是其一。”
“其二，”凌暮歌的目光投向崔善，“崔大统领，您素来公正无私，暮歌相信您调查的结果。”
“有两个问题想要问您。”
“县主请问。”崔善和凌暮歌没有私仇，此刻虽然怒火中烧，可自家受伤的女儿都在帮着凌暮歌，让他只能选择妥协。
“我知道陈嬷嬷的儿子喜欢赌钱，但他从来不会输那么多，突然欠下这么大一笔赌债，崔大统领可有问过赌坊，是否故意设计于他。”
“这……”崔善沉默片刻，立刻朝着东凛帝拱手，“卑职这就派人去盘问。”
“因为一个月前发现清枝亲近四妹妹的缘故，臣女再没有派清枝出过府做事，所有出府事宜，臣女都安排另外一名贴身丫鬟清漪去做。此事，阖府上下均能替臣女作证。”
“亲近四妹？”颖皇后还对凌云歆的歌声与琵琶念念不忘，此刻听见她的名字不免有些疑惑。
“说来是小事，许是臣女不能容人。”凌暮歌叹息一声，沉默片刻，才道出事实。
“臣女落水那晚，府中遭了刺客，清枝所言爱屋及乌，却并未守在臣女身边，而是跟着四妹回去，久久未归。”
凌暮歌再次点出自己不能容人的态度，目光却看向了凌豫北。
显然此事有太师作证最有说服力。
凌豫北上前一步，“陛下，那晚京中打斗，确有一人趁乱进了凌府，故而小女所言之事，是微臣亲眼目睹。这丫鬟吃里扒外，连自家主子的安危都不顾，实在不忠。”
“如此作为，若是旁人设计小女，也完全可能，请陛下明鉴。”
凌暮歌与凌云歆孰轻孰重，凌豫北在心里衡量得很清楚。
何况凌暮歌如今通过此事告知自己，会与凌云歆保持距离，已经如了自己的意。
出于安全考虑，陈记瓷器都被移走，众贵女重新坐了下来，歌舞升平，再次恢复了表面的欢乐。凝烟阁上的事情，丝毫没有再干涉其他两殿的宴席。
其余两殿之人在结果昭告天下之前，根本不知道阁楼之上究竟牵扯了何人何事，只能隐约瞧见一些。
凌云歆心中有些惴惴不安，目光不时看向阁楼之上。清枝与陈嬷嬷都跪在地上，不知究竟出了何事。
“四妹这是怎么了？”瞧见凌云歆神色不对，凌云妗温声询问。
“不知姐姐在阁楼之上，是否安好，妹妹担心，她会被人栽赃陷害。”
凌云妗只朝着阁楼望了一眼，便看穿了凌云歆的心思，却没戳破。
“四妹放心，父亲就在上面，若有事情，必然会保住三妹。”
自己一手筹谋，怎么可能没有万全之策。
闻言，凌云歆的脸色僵了僵，瞧了一眼忙垂下头来。此刻她才发现，父亲竟然上去了。
她本以为那两人是信口胡诌的陈记瓷器，不曾想竟真的有证据，看清枝为何跪在那里，想来是牵扯到三姐了。
只是三姐插手此事做什么？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一时间凌云歆被打乱了思绪。
丝毫不知道，因为凌暮歌的话，已经让皇后对她的好感减半。
凌云妗收回目光，发现自己这个五妹也在朝着阁楼东张西望，微微蹙眉，“五妹。”
见状，凌云姝忙收回目光，低头和凌云画窃窃私语。
凌云妗只能无奈摇头。
希望自己这个妹妹能真的懂事。
“县主此言差矣。”沐千尘带着不及眼底的笑意，“无论她背叛与否，你的吩咐她都不敢违抗，这难道不是事实吗？”
“即便你从不将她派出去，若是派她偷偷出府也未尝不可，太师繁忙，此事再不能作证吧？”沐千尘完全是胡搅蛮缠，争执不休。
他毫不掩饰，自己对凌暮歌的兴趣。
“七弟，此事你本就失职，且长宁县主并没有动手设计的动机，你如此不依不饶，未免过于针对她了。”
“她很有趣，三哥这样帮她说话，难道与我不是同样的看法吗？”
沐靖政一时哑言。
这话沐千尘这个浑货能说，他却说不得。但此刻亦不能否认，若是凌暮歌信以为真便前功尽弃。
“七弟，这话未免有些轻狂了。县主只是闺阁女子，你说话还是要注意分寸。”
“分寸？”沐千尘疑惑着。
就在沐靖政以为，自己的回答成功让沐千尘闭嘴后，沐千尘突然重复起来，“分寸？什么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