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看来一巴掌还不够
“你——”这话完全在金天悦意料之外，一时间惊讶中带着凝噎，不知该说什么，还是颖皇后接过话茬解了围，“芳华能得你如此赞誉，想来会心生欢喜。”
“如今宴席就要开始，天悦，领三小姐入席。”
“是。”金天悦乖巧应答，又朝着沐千尘福身，“七表兄，天悦告退。”
沐千尘是她的儿子，二人必然要说些体己话，凌暮歌自知留在此处不妙，顺从应下跟着进了朝晖殿。
两人离开后，颖皇后缓缓出声，“你何时跟她搅在了一起？”
沐千尘扇着手中画着墨竹的折扇，笑容不羁，“凑巧碰见，她迷路了，儿子便领她过来。”
“这么巧让你碰见？”颖皇后满眼怀疑。
沐千尘眸中笑意微微凝固，不过瞬间又荡开无畏笑意，“自是巧。”
盯着沐千尘的眼睛半晌，仍旧看不出什么，颖皇后索性将目光看向一旁，“本宫知你心智受损，记性不好，便再提醒你一次，离她远些，别忘了陛下的猜忌。”
沐千尘眸中浮现淡淡嘲弄，讥笑道：“母后可知，未央宫那位，已经见过她了。”
颖皇后眸中有一瞬的讶异，不过须臾，便恢复了往日的淡漠，“她志在储位，此事无可厚非，你我不沾一身腥便是。”
“是。”
另一侧，凌暮歌跟着金天悦进门，穿过回廊时，金天悦缓缓开口，颇有几分得意，“凌三小姐，也不知今日，预备用这一身美艳，勾引何人？”
果然，确有敌意。
“不知姑娘是哪府的小姐，这话说得倒有些令我不明了。”凌暮歌勾起唇角。
“我父亲是大理寺卿，母亲是东方世家之女，姑母是当今皇后。”原来是皇后母族人。只是一个喜欢躲在旁人荣辉之下的人，并不值得她划入挡路名单。
“所以，姑娘名讳？”
看似不蠢，实则败絮。
“本姑娘姓金名天悦，只是这名讳，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唤的，你这般作态，也不知想得到我哪位表兄的心？”金天悦自顾自说着。
待回过头时，却发现凌暮歌已经走出好些距离，气得一跺脚，忙追上去拽住她。
“凌暮歌，你居然不听我把话说完！”
“金小姐想迟到惹皇后不悦我管不着，但我凌府向来尊敬帝后，不会失礼于此。”说着，凌暮歌甩开金天悦的袖子，淡淡行礼便继续往前走。
“果然，有些人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我就说，一向嚣张跋扈的人，怎么可能突然转性。”看着凌暮歌的身影，金天悦眸中是毫不掩饰的讥诮。
凌暮歌微微垂眸，掩住眸中轻蔑，“金小姐既知我目中无人，便当知晓，若是我真盯上了哪块肥肉，便是别人夹进碗里，我也会把肉夺过来！”
她素来不过不喜与人交流，就被人安上嚣张跋扈的名头，今日她偏做出头鸟，附和了这传言，这些人怎么一个个的，反而都难以置信了？
冷冷说完，凌暮歌径直朝宴席走去，只留下金天悦在原地气急败坏，“凌暮歌你敢！”
凌暮歌入席时，众多贵女命妇都已到了，看见她，眸中神色霎时变了。
再看王氏，正与身边的命妇谈笑风生。
虽然王氏脑子不行，但不可否认，她的说话功夫还是很到位，神不知鬼不觉便收获了一个“朋友”。
“三姐姐。”见到凌暮歌，几人都陆续唤了一声。凌云妗与王氏正与一旁的人聊天，见她便点头示意，看着倒也其乐融融。
在席上坐定，凌暮歌轻轻抬头，便瞧见对面顾羽笙朝着自己一笑，微微点头致意，凌暮歌也轻轻颔首。
凝烟阁上，部分有皇子公主的嫔妃已经带着孩子入座，凌暮歌坐下不久，透过帘子，凌暮歌瞧见颖皇后与沐千尘也进去了。
片刻后，东凛帝与柳贵妃入座，行过礼后，宴席也就正式开始。
凝烟台以中央设有高台为著，若有人在台上表演，朝晖殿、御霞殿乃至皇帝所在的凝烟阁都能瞧见。
歌舞升平，丝竹之声不绝如缕。凌暮歌借喝果酒之时，目光扫过台面，心中有了数。
“陛下，皇后娘娘，微臣那不成器的女儿一直仰慕皇后娘娘的才情，特在家中习了一曲，期盼能在娘娘跟前展示，不知陛下和娘娘，能否应允？”
颖皇后淡淡颔首，见状，东凛帝亦笑着开口，“卢卿的女儿既精心准备，朕和皇后自是不能拒绝。”
就在此时，卢锦绣起身，目光似无意般划过凌暮歌的方向。只见她上前几步，在台下站定行礼，“陛下，臣女一曲，似有单调之意，恐不能尽兴。”
听见此话，太常寺卿已经愣在了原地：原来计划可不是这样的，她这是闹的哪一出？
“臣女听闻太师府三小姐技艺非凡，若是能有她为娘娘寿辰献舞，舞曲同台，定能引得陛下和娘娘喜爱。”
凌暮歌抬眸望去，便瞧见了卢锦绣看过来的目光，在台上看不见的方向，卢锦绣露出一丝挑衅。
“臣女愿为娘娘和陛下献舞。”众目睽睽之下，凌暮歌只得起身应下。
“姐姐，你一向不愿出风头，此次自也是什么都没准备，临时起舞，配她的曲子，这分明记私仇，想在大庭广众之下为难你。”凌云歆的声音不大不小，周围的人能听见，却不会传到凝烟台上。
凌暮歌善舞，即便是不做准备，随意一舞也不会落了下乘，虽从不在外人面前展示，可凌云歆却是知晓的。
凌暮歌看了她一眼，却见凌云歆偷偷眨眼睛。那一瞬，好似又回到从前，凌云歆用小聪明为自己解围的光景。
可惜，她只是不想自己出丑连累她在贵女面前抬不起头。
“既是如此，你们便去准备吧。”东凛帝的面色在看见凌暮歌时，稍暖了神色。
就在凌暮歌更衣之时，卢锦绣跟了进来。
“你来做什么？”
卢锦绣微微颔首，双手环胸，颇为趾高气扬，“若是你现在肯跪下来向我求饶，一会本小姐倒是可以给你留些脸面。”
“要知道，殿前失仪的罪名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咱们的皇后娘娘，可是最容不得旁人失仪了。”
“看来一巴掌对于卢小姐还不够。”凌暮歌低头束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