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荷包偷窃(二)
“穿红衣的是太师府嫡女,你不认识了?不过她身边那人倒是生的端庄,也不知是何人物。”一旁的蓝衣女子开口,“往日也不曾见过。”
“是她?”
“她什么时候这么好看了?”最先开口的粉色罗裳女子满脸的难以置信,随即面露讥讽,“不,再好看的衣服,也遮掩不住她恶毒的心肠,穿得这么艳丽,也不知是要勾引哪家的公子。”
凌暮歌听见这话,脚步停了下来,退至在两人跟前。
“你们是何人?”
“大鸿胪寺卿嫡女柳如玉。”蓝衣女子浅浅福身。
粉衣女子却并不吭声。
“当面议论别人,却不敢报上姓名,可是自觉有辱家风,无颜开口?”
粉衣女子受不得激,当下便急了,“家父是太常寺卿,我是卢府嫡女卢锦绣。”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既穿得这么花哨,还怕被人说吗?”
“凌暮歌我告诉你,我……我不怕你,即便你父亲品级高于家父,但天子脚下,你也不能以权势压人。”一番话义正言辞,却明显少了些底气。
任谁细看都能发现,她是拿了些话来搪塞。
凌暮歌轻笑一声,垂眸喃喃着,“不能吗……”
凌云妗看不懂她的想法,但有一点她很清楚,凌暮歌心中有数、不会胡来。
就在众人以为这个插曲结束之际,一个响彻大殿的巴掌声落在卢锦绣脸上。
“凌暮歌,你竟然敢打我?”卢锦绣捂着脸仍旧不敢相信。
“为何不敢?”
“你嚼舌根在前,出言辱我名声在后,皇后娘娘及家父对名声向来看重。我不过还你一巴掌,这还算是轻的。”
“你敢将我告上去吗?”
“你简直欺人太甚!”卢锦绣想上前,被一旁的蓝衣女子拦住。
见她没了言语,凌暮歌继而不紧不慢道:“既然敢嚼舌根,就该知道后果。”
“若是不服,待皇后娘娘与陛下来了,大可将我状告上去,有在场的诸位贵女见证,你我孰是孰非一清二楚。”
“你——”卢锦绣想要上前,却又被凌暮歌的目光吓了回来。
“若是不能承担后果,就不要轻易行事。我素来听闻卢府嫡女贤良淑德,如今想来……”
“只嫡长女而已。”
慢条斯理说完,凌暮歌便不再理会两人,越过两人朝前走。
凌云妗将她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面上有些不忍,柔声道:“杨小姐出言诋毁我三妹在先,三妹虽有些冲动,但也情有可原。此事若是闹至陛下跟前,也不过毁了杨小姐和杨府的声誉,还望三思。”
“你不过一介庶女,竟也敢训斥到我头上?”
凌云妗微微蹙眉,并未因她的话有丝毫的不悦,微微欠身便要离开,俨然话已至此。
落在众人眼中,便是一位关心家中不懂礼数妹妹的姐姐。
“你站住——”卢锦绣还要说话,被一旁的柳如玉拉住,压低声音道:“她应当是凌府二女凌云妗,她母亲被抬为平妻了,如今她也是嫡女,你可不要在说错话了。”
“平妻如何,那也不是……”卢锦绣还没说完,便被捂住了嘴,“听说是凌暮歌亲自提议的,你还是不要再说了。”
……
凌暮歌径直到了凌云画跟前,将两人上下打量一番,又瞧了她们的贴身丫鬟。凌云画和凌云姝除了手腕处有红痕,旁的倒是没有损伤。
但两个丫鬟的妆容已经有些凌乱,甚至脖颈都有血痕,见状,凌暮歌已经沉了眸子。
“五妹、六妹,究竟发生了何事?”凌暮歌低声询问。
“凌三小姐,你这六妹偷了我的香囊还想抵赖,但香囊分明从她身上掉落,众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此事,还望你能给个公道。”
“你是何人?”
凌暮歌将凌云画搂在怀里,凌云妗也轻轻安抚着凌云姝。
“太保府嫡长女顾羽笙。”顾羽笙微微欠身。
凌暮歌抬眸,瞧见来人后,冰冷的面容稍有缓和。
前世时,顾羽笙对温墨泽一见倾心,追了他三年,直把自己追成了老姑娘。
而后顾太保不顾女儿意愿,要将她嫁给纨绔子弟,当天便被人抢婚,这事闹得满城沸沸扬扬,无人不知。
但是听说后来两人被抓住,顾羽笙被人沉了塘,那人不知原因,想是身份尊贵因此被压了消息活了下来。
这样想着,顾羽笙也如她一般,是个可怜人。
凌云画对于她送的贵重东西都不屑一顾,更不必提旁人的香囊,而敢于这般轰轰烈烈追逐感情的顾羽笙,也定做不出这般恶毒之事……
凌暮歌的目光一一扫过顾羽笙身边众人,最后落在顾羽笙身后的紫衣女子身上,“不知这位是哪府的小姐?”
顾羽笙有些疑惑,丢失的香囊是她的,不问她反倒问起旁人。从前听闻这太师府嫡女嚣张跋扈不讲理,莫非是传言非虚?
“笙笙……”那女子瑟缩了眼神,轻拉着顾羽笙的衣袖,一副被人欺负的模样。
“凌三小姐,要追究你妹妹罪责的是我,你若有气便冲着我,吓我茵茵表姐作甚?”顾羽笙往旁侧了侧,挡住凌暮歌的视线。
凌暮歌微微勾唇,正要开口,一旁的凌云妗出了声,“太师府二女凌云妗,见过顾小姐。”
“不知事情经过是如何,还望顾小姐说仔细些。”
“本以为你是讲理之人,现如今不过如此,莫非认为我堂堂太保之女,故意与她一介庶女为难?”东凛帝重太师而轻太傅太保,但她还不至于为此故意找茬。
“顾小姐误会了,待查明真相,若真是我府中妹妹所为,必然不会轻易将此事揭过。”
若不是,她们太师府也并非随意任人欺侮的。话虽柔和,却不会叫人看低了去。
凌云妗是识大体之人,对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再清楚不过,且方才看向凌云姝时见她摇头,心中已经有数。
凌暮歌见状,也不再吭声。凌云妗初露头角,的确需要一个契机让她名动天下,此时再好不过,她若阻拦反而引人生疑。
“我瞧你看着通情达理,在场亦有这般多人见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再说一遍也无妨。”顾羽笙理直气壮,并不怕将事情再深究。
就在一刻钟前,顾羽笙本欲同几位贵女在凝烟台附近逛逛,起身之际,却发现贴身的香囊不见了,于是几人请求在场的贵女们留下进行寻找,众人乱作一团。
找到凌云画身边时,香囊便从她身上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