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那时便真的有家了
见将凌暮歌哄住，凌云歆暗道自己行事需更小心。
清枝一事后，凌暮歌对自己的信任不复从前，自己还没攀得更高的枝，也必须利用她在这宅子立足，好在凌暮歌没察觉异样，否则只怕自己的处境会更加艰难。
看来煜王，得赶紧寻到机会将他拿下了。
凌云歆浑然不知，自己的心思已经在凌暮歌面前暴露无遗。
一路上，清漪想要开口，都被凌暮歌用眼神制止，心中焦急却只能握紧手中的食盒。
两人出府，凌暮歌往前走着，“今日你好容易出来，我便没让清漪备马车，你我也好畅快地玩耍一番，有家脂粉店新开张两日，生意火爆，听说今日又有新鲜款式，正好你赶上了……”
听着凌暮歌絮絮叨叨，凌云歆笑着点头，正要搭话，脚下一滑，顿时跌倒在一旁，“哎哟~”
凌暮歌眸中划过一丝了然，顺着她的意思扶她在一旁停下，眸中染上些许焦急，“歆儿，你可还好？”
“歆儿无碍，只是此番不能同姐姐游玩，浪费姐姐的心思，歆儿……”凌云歆眼含愧意，惹人生怜。
凌暮歌四处张望片刻，“此处离回府有些距离，不若我们去那边的茶棚休息片刻，待你脚好些再走？”
见凌暮歌要与自己一起，凌云歆心中焦灼，面上愧色更重，“姐姐，歆儿的脚何时能好并未可知，但总归会好，那店里新出的脂粉若是错过了，便真的没了。”
“可是……”凌暮歌眸色不忍却已然松动。
“妹妹今日这般，想来也去不了姐姐定下的地点，不若姐姐先去，若是尝得什么好东西，带些给歆儿，不知可好？”
“好，”凌暮歌说着，看向一旁的翡翠，“翡翠，你好生照顾你家小姐，若照顾不好，回来拿你是问。”
一旁的翡翠连忙头如捣蒜。
见状，凌暮歌才转身离开，步履匆匆，倒像是真要去抢胭脂水粉。
直至不见凌暮歌人影许久，凌云歆才故作柔弱动了动脚踝，道：“翡翠，去凤鸣楼。”
她和煜王约定在凤鸣楼见面，前些日子都不曾见面，想来煜王已经对自己思念如狂了。
这般想着，凌云歆嘴角不禁上扬。
然而等她到约定了包厢时，里面却是空无一人。
“小姐，这……”翡翠刚想开口，却被凌云歆摇头制止。
王公贵族的包厢，通常是有专人守候，以防会被人将话偷听了去，即便煜王人没来，外面也肯定有他的人，稍有不慎露了马脚，她们便会万劫不复。
皇子的手段比之她的小心机，自是高明更甚。
“翡翠，先坐吧，那位公子风姿绰约，文采飞扬，我瞧着不是你我这样的凡俗之人，必然繁忙了些，等上一等无妨。”
话语轻柔难掩淡淡的失落，动作却强硬地拉着翡翠，用口型示意她坐下。
……
“小姐可真是神机妙算，她果真是装的，咱们离开后，她转身便进了凤鸣楼，若非您留下奴婢，只怕还看不见她这些龌龊心思。”
清漪走进城隍庙时，凌暮歌正坐在凳子上，抱着一个瘦弱的四岁孩童喂他吃东西，身边的孩子头白晋正同她低声说着什么。
见清漪进来，白晋便不再吭声，拿着包子去门口坐下。
“来得这样晚，可是有看见什么？”凌暮歌依旧看着怀里的孩子，声音轻柔。
“奴婢听您的话，也没敢靠近，便去了凤鸣楼对面的茶楼，果然瞧见她进了您说的那个包厢，里面没人，她愣了会，便拉着翡翠坐下了。”
清漪说话间，在白晋方才留下的凳子坐下，眉间忍不住地得意，“只不过奴婢瞧着翡翠挺害怕，想来是破天荒头一次。”
“约摸一刻钟，那包厢一前一后进来两个人，后面那个进来时，谨慎看了一眼窗外，便关了窗户。奴婢躲在死角，不曾被他瞧见，待他关上窗后，奴婢便从茶楼后门离开了。”
说着，清漪故意凑到凌暮歌跟前，“小姐，想不想知道那人是谁呀？”
凌暮歌替孩子擦了擦嘴，抬头便瞧见清漪一脸卖乖的模样，顺着她的话道：“想。”
清漪本想说话，但看见凌暮歌的模样，不由得撅嘴，“小姐你什么都知道，没意思。”
凌暮歌眉眼弯弯，“你就当我不知道好了。”
“你都知道了，奴婢再说就没意思了。”
“那有没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新鲜事给我说？”凌暮歌朝着白晋招手，后者已经走过来将她怀里的孩子抱走。
“有，”提到新鲜事，清漪又来了精神，“煜王进包厢后，奴婢待了会便准备离开，竟看见二小姐的丫鬟司琴提着食盒从酒楼里出来。”
闻言，凌暮歌眸色微凛，这的确是个意外收获。
司琴去凤鸣楼自然不会只为了那里的吃食，凌云妗可不是这样的人，“她的脚程倒快。”
“你可有看见她进去？”
清漪摇头，“奴婢也觉着奇怪，咱们离府已经算马不停蹄，中间不过耽误些许，她竟比四小姐还要去得早。”
“幽兰院里，的确不曾瞧见她的身影，看来是早前便出来了。”
凌暮歌蹙眉，凌云妗这样早派司琴出门，必然是除了五妹六妹也要进宫其他事情，但眼下有何重要的事情需这般早出来？
莫不是凌云妗一贯掩人耳目的手法，故意选人烟稀少的早上，与入宫之事并无干系？
凌暮歌思索良久不得答案，只得抛之脑后，看向白晋，“阿晋。”
白晋小跑着过来，冷漠的面庞在到凌暮歌跟前时化冰，咧开嘴露出，两颗虎牙，“小姐。”
有凌暮歌的照顾后，白晋已经不再如从前那般瘦小，勉强看出是十岁出头的孩子。
“房子我已经让人找好，现下他们在修葺，明日清漪姐姐会过来领你们去新家，那时，你们就真正有家了。”
白晋点点头，目光中流露出些许泪花，胡乱擦了擦眼睛，“多谢小姐，白晋替这些孩子们谢过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