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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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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八月开学以来,除过休沐日,陆轻尘鲜有去周爷爷家里。

    周爷爷病了,她自然也不知。

    “下午散了学我与你一道去看看爷爷。”陆轻尘说,学堂下午散学早,她正好借此过去探望下。

    “好。”周匀年亦道。

    下午散学之后,两个孩子相跟着来到周爷爷家里。

    周爷爷盖了床被子在床上躺着,屋里充斥清苦的草药味儿,陆轻尘走到跟前,喊了声“爷爷”。

    “是轻尘小丫头啊。”周爷爷撑着身子坐起来,陆轻尘赶紧扶了一把。

    “爷爷,您好些了吗?”她问。

    “唉,”周爷爷叹气,“人老不中用了,身体早非从前,难以好哇。”

    说着说着就咳嗽起来,陆轻尘四下看看,赶紧倒了碗水过来,“我娘说人吃五谷,都会生病,爷爷身体可能是差了些,可是吃了药总会好的。”

    唉,周爷爷又一声叹息,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不过,这两年越发不如前。儿子前年回来执意要带他去京城,他死活不肯,大半截身子埋黄土的人了,就在这里凑活几年吧,家乡故土,他并不想离开。

    儿子走前留了不少钱,他一个人花不了,但凡家里有个什么事,他都会拿钱麻烦周匀年的父母替他略办一二。

    这次也不例外。前日周家娘子来他屋里问他柴炭够不够,却发现他病倒了,周家娘子赶紧叫了李大夫来。

    李大夫诊了脉,说是普通风寒不甚打紧,只是他人老体迈,得多养些日子。

    李大夫开了药方,周家娘子跟着去取了药,回来又给煎上,再端到他跟前。都说远亲不如近邻,这话一点也不假。

    “轻丫头,灶上煨着药,你去给爷爷端来。”周爷爷抬手示意,陆轻尘刚要转身去取,周匀年却道他去,爷爷生了病,他娘在跟前伺候的时候他也跟在身边,对爷爷家里较陆轻尘熟悉。

    很快药端了来,周爷爷喝了重又躺下,他教俩孩子搬了凳子坐他跟前。

    “先生今日教了什么?”周爷爷嗓音干哑,随意问着。

    陆轻尘回道:“先生教了《千字文》,还有古诗《早梅》。”

    “都记下来了吗?”周爷爷又问。

    陆轻尘道:“记下来了。”

    “来,匀年给爷爷背下这首古诗。”

    古诗《早梅》为唐朝诗人张谓所作,陆先生教这首诗时有讲解它的意思以及诗人对梅花品质高洁的赞美之情。

    周匀年记性本就好,专注力又极强,这首诗他跟读了几遍就记下来了。

    “一树寒梅白玉条,迥临村路傍溪桥。不知近水花先发,疑是经冬雪未销。”他坐在床边的小矮凳上,声音稚嫩,神情十分专注。

    “记忆力不错。”周爷爷夸赞,“可知这首诗的意思?轻丫头来说说。”

    这个自是难不到陆轻尘。

    她答道:“有一树梅花不畏严寒早早就开了,枝条洁白如玉一样,它远离人来车往的村路,临近溪水桥边。人们看着那满树的花白,不知道这梅花是靠近溪水才提早开放,还以为是白雪经过一个冬天尚未消融挂在枝头呢。”

    “咳,好啊……”周爷爷有些激动,“你们两个都是很聪明的孩子,我借给你们的书读的如何了?”

    陆轻尘和周匀年从周爷爷这里分别借了本《孟子》《论语》,陆轻尘对照着注释多少能读懂些,周匀年就不行了,毕竟他还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没有老师教导讲解,不懂才是正常。

    “不要紧,”周爷爷道,“等爷爷病好了,爷爷教你们,你们年龄不大,慢慢学肯定学的很好。”

    他与这俩孩子相处近半年了,自然看得出他们的悟性以及聪明程度,周匀年虽不及陆轻尘,可在同龄孩子中也绝对算佼佼者。

    “时候不早了,你们且回家去吧,先生布置的课业得要写。”周爷爷跟他俩说了会儿话,精神已有些欠佳。

    两个孩子见状,起身拜别。

    从周爷爷家里出来,天上飘起了毛毛雪,这是今冬的第二场雪,与第一场一样,雪花轻细而下,触地即化。

    回到家中时辰虽不晚,可天色昏沉阴暗,若不抓紧时间,怕是要熬用油灯。陆轻尘怕坏眼睛,从不在夜里补课业。

    所幸陆先生今日布置的课业并不多,陆轻尘搬了桌子在门口,取出书本赶紧将作业写了。

    正写着呢,三堂姐陆玉芹跑到她跟前,凑她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二姐做鞋子,没什么不妥呀。”陆轻尘抬脸看着陆玉芹,适才陆玉芹跟她说陆玉苹窝在屋里做了一天的鞋。

    村里女孩除了农忙时做农活外,闲时也会做些针线活,将来到了婆家好给公婆丈夫以及孩子缝做衣裳。

    就连陆念青这么小都开始跟着沈蕙学针线,何况陆玉苹再过不久就要及笄,做双鞋子再正常不过,不知陆玉芹趴她耳边悄么么说这个是何意。

    陆玉芹又往跟前凑了凑,压低声音道:“可是二姐做的鞋那么大,都有我两个脚大了,我问是不是给爹做的,她不说,还把我骂了一顿,还说我要是将此事说出去,就撕烂我的嘴。”

    “那你还跟我说,不怕她撕了你的嘴。”陆轻尘笑着揶揄。

    陆玉芹哎呀道:“我偷偷跟你说的,你可千万别告诉旁人,不然我二姐真就要撕烂我的嘴了。”

    “好的好的,知道了,你快别说了,我还要赶作业呢。”

    陆轻尘推了推陆玉芹,正好陆玉苹从自己屋里出来,朝这边喊:“陆玉芹,你个死丫头快给我滚回来,再乱嚼舌头,我非给你割了不可。”

    “来了,我找二丫说会儿话,谁乱嚼舌头了。”陆玉芹讪讪跑走了。

    陆轻尘却觉得哪里不大对劲,自打入了冬,陆玉苹好似变了个人,言寡不说,也没先前那般刁难,一天天把自己关在屋里,也不知在捣弄些什么。

    方才陆玉芹说她在做鞋,如果鞋子是做给大伯的,为何她要藏着掖着,不让人说呢。

    莫非二堂姐做的鞋子对象另有其人,不是陆大伯,那会是谁呢?

    村里就这么大,陆玉苹平时也不怎么出门,也没见她对哪个男子有好感。

    私相授受也得有个所授对象吧。

    陆轻尘想不通,也不再去想,陆玉苹的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时间飞快,转眼就入了腊月。

    南方的冬天与北方大不相同,草木不衰,绿意尤然,虽说也下了几场雪,可是都不大,没多久就化了。

    日子如往常无两样,陆轻尘依旧每日上下学,空闲时帮家里做些活。

    腊月过半,马上就到了年关,在外奔波忙碌的人们也在这时纷纷赶回家里,沉寂多日的村子立马就热闹起来。

    学堂在腊月十九这日给孩子们放了年假,假期将近一个月,一直持续到正月十六。

    这日中午下学回到家,尚未进家门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肉汤香,陆轻尘和陆承望书包都没放下就挤进厨房。

    今日由沈蕙掌勺,一进厨房陆轻尘就迫不及待问:“娘,这还没过年呢,怎么倒把鸡炖上了。”

    她这话刚说完,就见大房屋里出来两个人,正是陆玉英和韩牧升。

    陆轻尘心里立马就明了,怪不得娘要炖鸡,原来是大堂姐和姐夫来了。

    “姐夫!”陆承望叫了一声,随即跑出了厨房。

    院子里,陆玉英扶着墙角呕个不停,韩牧升站在她旁边给她拍背。

    陆轻尘瞧了,难免疑问:“娘,大姐这是生病了?”毕竟人吃五谷都会生病,大堂姐也不能除外。

    然而沈蕙却笑了:“你小孩子家家能瞧出什么,你堂姐那是有身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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